魏妙荷亲昵的挽着父亲的手,声音清甜:“爹爹,我们走吧。”
“五哥儿呢?”
“他呀……”魏妙荷撇嘴:“爹爹您是不知道,五哥哥在御花园里冲撞了广陵王!我刚才叫他跟我一起走,他说他还没玩够,要去朱一家吃酒!”
“这个小畜生!”魏辛河气得脸色铁青,扯了铃让马夫驾车回去,嘴里恶狠狠道:“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他!”
正房一对兄妹交换了个眼色,笑得焉坏。
魏晓枫紧赶慢赶着出来,却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家马车远去,眼睛又是一酸,嘀咕着:“走了也不叫我,这么远,天儿这么黑,我怎么回家啊?”
他以宫门口徘徊了一阵,瞧见朱依正要上马车,心下一阵狂喜,高兴的跑了过去。
“依依!依依……我可以上你家马车吗?我家马车走得急,把我给落下了。”
朱依一脸为难:“哎呀,咱俩家又不顺路,要不,你去问问别人吧。”
“依依,”魏晓枫还想说什么发,朱依逃也似的钻进了马车,车轱辘滚进了漆黑的夜色中。
他哪还有别人可问?魏晓枫无言问苍天,只得认命的步行回家去。
走了没一会儿,他突然听到身后有马车响动,他高兴的转身举起手用力的扬,晚上视线不好,还没近身,就被穿着铠甲的配刀侍卫给推到了墙角。
魏晓枫揉着摔疼的屁股,看着这出行阵仗,一颗心吓得咚咚直跳,这怕是哪个王公贵族吧?差点又闯祸了,拦下皇家马车弄不好可是大罪。
第5章
第5章
马车内正闭目养神的封越听到一声尖锐的痛呼,沉声问了句:“刚才何人在外喧哗?”
旁边策马的慕云华回道:“看身形是个哥儿,不知死活的上前想要拦马车,被前方开路的侍卫兄弟推了把,估计摔得不轻。”
他本可以不说后边那句,偏多了嘴。
“哪个好人家哥儿这么晚在外晃荡?”
“主公,要不我去问问是谁家的?这天儿怪黑的,又是个哥儿,指不定是哪个大人家落下的家眷,天子脚下可别出什么事儿。”
“嗯。”封越继续闭目养神,不想多过问。既然慕云华想管,便任他去了。
慕云华调转马头,策马朝魏晓枫奔去。
魏晓枫屁股还疼着,走路一瘸一拐的好生狼狈,看到前方有人骑马过来,不安的愣在了原地。
“嘿,你哪家的?这个时辰还在外晃荡,不怕宵禁巡逻的官差把你捉了去?”
魏晓枫看他腰牌好像是什么三品指挥司,身子一抖,慌忙行了礼:“回大人,我是吏部侍郎魏家的。”
“魏家的?那你走快些跟上。”
“是,大人。”魏晓枫听话的跟了上去,小跑进了队伍里,就是这些人走得也太快了,他的脚好疼!
慕云华策马回到了马车边复命去了。
“主公,问清了,他说是吏部侍郎魏家的。”
封越心脏紧了下,睁开了双眸,嗓音有些发紧:“叫什么名字?”
“这倒没问,要问么?”
“去问。”
“好呢!”
慕云华策马转身又去问名字,发现那小哥儿掉队了老远,“这就走不动啦?”
魏晓枫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喘着气儿摆了摆手:“官差大哥,我不想跟了,你们走太快,我脚力跟不上。”
“主公让我来问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我叫魏晓枫。”
慕云华策马上前,弯腰伸着手臂抓过他的后领,巧劲儿一提,魏晓枫就被面朝下的给横挂在了马上。
他也不挣扎,心安理得的这么挂着,跟刚死了一样,四肢跟着马儿跑起来晃啊晃。
慕云华立时便觉得这哥儿有意思,看着唯唯诺诺,实则处事不惊。
“主公,人带来了,他叫魏晓枫。”
“既然是魏大人家的哥儿,那便上马车来吧。”
慕云华冲他爽朗一笑:“咱主公叫你坐马车,进去!”
说着,臂力惊人的又提起他甩到马车的横梁上,被旁边的女使赶紧扶着进了马车。
这马车足够宽敞,像移动的小房间,里面装饰虽简单却处处透都奢靡与精致。
紫檀小案上的香炉轻烟袅袅,魏晓枫用力嗅了嗅,只觉熟悉,下意识抬头往那软坐上一瞧,男人面如冠玉,眉眼透着几分肃杀之气,那双眸子剔透却黑得如深不见底的寒渊,让人不敢直视。
被他一盯,魏晓枫一颗心紧缩着如小鹿在撞,双腿一软‘扑通‘跪了下来,“给,给王爷请安。”
封越缓缓开口,语气轻柔得像是一片徐徐落在心间的羽毛,“魏哥儿不必多礼,过来坐。”
“嗯,谢,谢王爷。”
魏晓枫咬着下唇,头都快垂到胸口,惴惴不安的摸着长凳坐了下来。
他如坐针毡,低头斜眼去看那广陵王,见他正拿个了橘子在剥,人也没再看他,这才松了口气,悬着酸痛的双腿晃了晃。
“欸~”
“啊?”魏晓枫猛地抬头。
“接着。”封越将剥好的橘子抛给了他。
魏晓枫捧着橘子呆呆地看着他,让封越疑惑:“不想吃?”
“想,想吃,我喜欢吃橘子。”魏晓枫掰开三瓣一起塞嘴里,汁水酸甜,“谢谢王爷。”
见他放松了下来,说话也利索了,封越这才装作不经意问他:“脚疼吗?”
魏晓枫翘起腿,“还好,这鞋子是为了进宫新做的,不常走路,才磨得脚疼。”
“给你,回去抹上明早就能好。”说着,封越将随身带的外敷伤药递给了他。
魏晓枫犹豫了下,终是伸手接了。
“我砸疼你了,你不怪罪我吗?”
“不疼,自然也不会怪罪你。”
“你人还怪好的。”
封越被他逗笑,他一笑眉宇间寒霜像是融化的三月春水,叫人看了心神荡漾。
魏晓枫这颗心又不受控制的突突跳动,慌忙别开了脸去。
长得这么好看,还对他笑得这么温柔,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阿米陀佛阿米陀佛,千万别胡思乱想,他可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广陵王!
“你怎的一个人回家?”封越突然严肃问他。
魏晓枫吃完最后一瓣橘子,想了想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道:“我贪玩忘了时辰,出来时他们都走了。”
与他相守十年,封越自是知道他,向来不喜诉说苦恼,真受了委屈也只是一个人哭,真想抱抱他,可眼下这情形若真上去抱他,只怕要把他当作那轻薄浪荡子。
马车顿时安静下来,魏晓枫也不知自己为何,虽然和他呆在一起不自在,但就是想和他呆在一处,心中不由雀跃酸胀。
只希望马车能再慢些,可车轱辘不会因为他这点小心思放缓,魏府终究还是到了。
离别在即,魏晓枫心中顿觉失落。
他是尊贵的广陵王,今日能载他一程已是莫大的荣幸,以他们彼此身份悬殊,日后怕是连面也见不着的。
“王爷,我回去了。今日多谢王爷送我回家。”说着乖巧的行了个礼。
“还剩三个橘子,一起拿走吧。”
“不,不用了!哪能又吃又拿?”
“这是宫里的贡橘,拿着。”
怪不得这么好吃,个儿圆润,色泽金黄,到底是和他们平时吃的橘子不太一样。
魏晓枫上前接过那三个橘子,仔细抱在胸前又匆匆行了个礼,这才让女使扶着下了马车。
他抱着橘子站在门口,痴送着马车离开。
突然那垂下的窗帘被撩起一角,魏晓枫的视线再次与封越交缠,直至马车消失在沉沉夜幕中。
魏晓枫这才发现自己摒着气,紧张得无法呼吸,他狠抽了口气心口膨胀着兴奋不己,“他是不是喜欢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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