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院子里,沈来就捂着肚子跑过来。
“二哥!二哥!我肚子痛要去茅厕,哥夫在灶屋洗澡,你帮我看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了!”
沈来是真的憋不住,也不等沈回应声,撒腿就朝着屋后跑。
灶屋门口,沈回倚靠在边上的土墙上。
他的耳力过人,能够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水声。
沈回仰头看湛蓝的天空,漂浮的云层,却听不见除了水声以外的任何声音。
“二哥,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啊?”
沈来肚子疼的快,上茅房也快。
想到娘亲叮嘱他看好灶屋,却中间跑了茅厕,沈来拿捏不准他娘会不会因为这个揍他,干脆求他二哥不要把这事说给娘听。
谁知道他二哥木头桩子一样,说了两遍都不理他。
沈来只能拉一下沈回的衣角,“二哥,你咋不理我啊?”
“嗯?”沈回终于低头看沈来,“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把我去茅厕,然后叫二哥帮我看灶屋门的事情告诉娘。”
沈来说话的声音有些虚,他二哥的表情有些可怕,像是要吃人。
这是生他气了吗?
“好。”
沈来一愣,还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二哥答应了?
看着沈回离开的背影,沈来原地蹦哒几下,又老老实实坐小凳子上看门。
凌星这澡洗的时间有些长,出来的时候因为缺氧,脑袋都有些晕乎。
他的皮肤偏白,在热气蒸腾下,脸颊透着红晕。长发往下滴水,唇红齿白的模样,瞧着水灵灵的惹人喜爱。
徐有芳用锥针戳鞋底,听见动静抬眼一瞧,不由笑道:“咱们星哥儿模样真好。”
这会人还瘦着,就已经能看出好模样,别说再胖些有肉,得多俊俏。
凌星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更红润了。
“娘我先擦擦头发,水待会再倒。”
徐有芳纳鞋底的动作不停,“嗳,晓得了。擦干一点别着急,可别着凉。”
现在感冒发烧是能要命的,可没有能快速退烧的药来吃。
这会外头有些起风,凌星也是极小心,没在外面擦头发,而是去了屋里。
等头发擦的大半干才出去。
要去灶屋倒水的时候,徐有芳道:“二郎帮着把水倒了,桶也收在草棚子里面。星哥儿你再用干布擦擦头发,下头还在滴水呢。”
凌星转头,正巧沈回从草棚里出来。
沈家的草棚很小,用来堆放农具的。木桶比较大,屋里头是没地方放的,只能放在草棚子里面。
平时木桶里也会放杂物,用的时候再清理出来洗刷干净。
凌星对沈回笑道:“谢谢二郎!”
徐有芳纳鞋底的手一顿。
她抬头先看凌星,见凌星神色无异,又看向沈回。
沈回神情平淡,迎着徐有芳的目光,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家里老二的性子从小就沉稳,情绪鲜少外露。徐有芳是清楚的,很多时候,她都感叹幸好老二性子稳,叫她少操不少的心。
可眼下,她倒是希望能从老二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也不怪她多想,星哥儿的性子好,人又活泼还能干。长的模样更是不差,也就是现在瘦了点。
二人这些日子又整天在一起出摊子,星哥儿或许没那个意思,可她不确定老二有没有。
当初拜堂,还是老二替着拜的。
也从来没听老二说有心仪的姑娘或是哥儿,这孩子心思深,万一想岔了可怎么办啊。
徐有芳不敢声张心里的想法,又低下头去继续纳鞋底,还是得问问才行。
晚上吃完饭,徐有芳喊了沈回去屋里,说要给他拿绣活,省得明早着急再给忘了。
屋里,徐有芳坐在床边,绣好的绣片被整齐的摆放在手边。
沈回身形高大,他往那一站,空间都显得逼仄许多。
徐有芳心里头多少也有些紧张,她害怕听到不想听的。
“二郎啊,娘想问你个事。”
这话难开口,但开了个头,后面也没那么难说。
“你对你哥夫,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沈回垂眸,看向徐有芳的瞬间,也在遮掩眼中的情绪。
“没有想法。”
徐有芳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哑,她看着二儿子冷峻沉着的面容,企图在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她失败了。
“那为何星哥儿好好的不喊二弟,喊二郎了?他要喊一开始就会喊,突然改口,不是你叫的?”
沈回平静道:“我年长哥夫许多,一直被叫弟弟,心里总觉得别扭。所以才请哥夫改口,唤我二郎。”
徐有芳干笑两声,原来是她想多了。
幸好是想多了。
“是娘的不对,以前遇见过这样的事,心里怕的很。倒是误会了你。”
她拿着绣片起身,塞到沈回手中,“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前家里穷困不好给你娶妻。现在能相看起来了,二郎喜欢女子还是哥儿?”
沈回拿着绣片转身,干脆利落道:“都不喜欢。”
徐有芳无奈叹气,估计是方才误会了这孩子,眼下和她闹情绪呢。
倒是头一回见,还怪新奇。
夜里,灶屋静悄悄的。
辟出来的小屋子里,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木板搭建的简易床榻上,高大健硕的男人,额角冒着汗,俊美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
往日冷冽的模样,染上艳色情欲。
只是那双黑沉的眸子紧紧闭着,看不见里面正酝酿的风暴。
山间小路中。
“张开嘴。”
沈回粗糙的指腹压在凌星红艳湿润的唇上,正往里探去。
“我看看牙齿有没有受伤。”
凌星的口腔被指尖撬开,牙齿被手指关节无意磨蹭,舌尖时不时的会刮到沈回的指腹。
他想张嘴说话,让沈回不要再看了。
却因张嘴的动作,叫那人的指尖探入更多。
下一瞬,凌星的舌根被压住,薄茧压在孕痣处,又糙又疼。
“这是什么?”
沈回微眯着眼睛,紧盯凌星泛红的眼眶,湿润的眼睛,轻颤的睫毛,还有温软的唇肉。
“不要摸,不能摸,二郎、你、你快拿开。”
孕痣被摸到,凌星羞红了脸。他忘记了疼,带着些祈求意味,只想那只手快点出去,他不要再检查了。
但显然沈回不愿意放过他,指腹重重一碾,勾起唇角带着笑意。
“张开给我看,我就放手。”
不能看。
凌星这样想着,张嘴狠狠咬了沈回的手指。
睁眼时一片黑暗。
沈回坐起身,没管硬如铁杵的东西,冷着一张俊脸,又扇自己几巴掌后,发现没用。
于是睁眼干坐着,不敢再入睡,直到徐有芳来灶屋做饭。
吃饭时,凌星看了沈回好几眼。
没别的原因,实在是沈回嘴角的伤口太惹眼。
“哥夫在看什么?”
沈回放下碗,直直的看向凌星。
“这里。”凌星指着自己嘴角位置,“你这怎么受伤了?”
没等沈回说话,徐有芳听到声笑道:“睡觉时脸上爬了虫子,他下手没轻没重,自己扇的。”
灶屋这边靠山脚,虫蛇就是会多些。
冬天没什么,天一旦有些回暖,虫子也就多起来。
凌星想了一下徐有芳描述的画面,轻轻笑了一下。
出完摊子回来,凌星带了专门留的包子馒头和发糕,去一趟谢青崖那。
“青哥儿,那驱蛇药粉能驱虫不?”
“驱啊,我正想着给你送些去呢。你家靠着山,这时候估摸着有虫子开始爬了,先给你五包够不够?”
凌星点头,“够了够了。”
谢青崖把备好的驱蛇药粉给凌星,又和他说已经把凌月的画像给了书铺掌柜。
对方答应,会在五日后去县里的时候,把画像给县里的掌柜,回来时再绕路去一趟月湾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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