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银巢都的重塑逐渐完成,执政官的目光转向了广场上幸存的人们:“新王诞生,万物当更新。你们,也将获得新生,以侍奉吾王,成为新王庭的一部分。”
话音未落,白银巢都重塑后的表面再次开始涌动,银色液体铺天盖地般涌向幸存者。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原本已经屈服的人们再次陷入了恐慌之中,他们惊恐地发现,原本以为的臣服并不能换来安全,他们将面临的,是比死亡更令人恐惧的未知命运。
粘稠如熔融金属一般的物质覆盖他们的皮肤,接触的一瞬间,深入骨髓的灼热感沿着神经传递开来。
无数人在惊恐中发出惨叫,有人徒劳地挥动手臂试图挣脱,但接触液态金属的皮肤像是被溶解了一般。
他们将如同这座城一样,被这一片银色潮水吞噬改造。
他们,将被重塑,用那非人的“王”所希望的方式。
这一切并未引起执政官过多关注。他负手而立,目光悠远平静,仿佛脚下的人群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没有回应任何求饶或反抗。
执政官缓缓转身,与导师交换了一瞥,两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向新生建筑高耸入云的塔尖。
“我们的王,将在光中诞生。”导师轻声说,带着一种近乎宗教般虔诚的意味。
这句话不像是对谁说,也不像对谁解释,而更接近一种宣告,一种对即将来临之事满怀期待的陈述。
就在话音落下的一刹那,无数交错纵横的银色纹路从新建筑的塔尖蔓延下来,如同神明降临前奏中的圣纹。
随即顶端骤然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那光芒纯粹而炽烈,如恒星爆裂般刺破苍穹,遮盖过太阳的光芒,如一团冉冉升起的日轮!
“诸位,请迎接你们的新纪元,这是我们共同走向永恒的时候。” 执政官声音回荡于苍穹之下,银色瞳孔泛起阵阵涟漪,平静的脸上罕见的流露出狂热。
他面对光芒,双臂缓缓张开,如虔诚祭祀一般,似乎要拥抱这降临于世间的奇迹。
“现在,是时候迎接新王降临了。”
第90章
光芒愈盛, 如同破晓时分撕裂夜幕的第一道光辉,又似混沌初开时诞生的第一颗星辰。
在那纯粹的白炽之中,一道身影缓缓凝实。
他悬浮于半空, 完美的身体未着寸缕, 却无羞耻可言,像是刚刚从亘古沉睡中苏醒的神祇,散发着超脱于世俗的圣洁。
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常规认知的存在。从肩膀到手臂, 从胸膛到腿部,每一部分都流淌着如星河碎片般闪烁的纹路。这些纹路不断变化, 像是宇宙运行轨迹,又像是千百个未知世界正在他的形体上投射出倒影。
他的身形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雄伟或魁梧, 却拥有着一种超脱性别的美感。美得不似真实,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难以估量的力量,又呈现出完美的线条, 每一寸肌肤都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不似人间之物。
他的存在本身,就打破了人类对于美的所有定义,那是属于更高维度, 更加纯粹的存在。
长发如瀑般倾泻而下, 竟是纯粹的银色, 宛若月辉凝成, 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细碎的光点, 仿佛宇宙星河都浓缩其中。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亦是银色,没有任何杂质,如同两颗冰冷的星辰,深邃而不可测。那是超越了人类所能理解的色彩, 如同神祇俯瞰着自己的造物,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超然物外的冷漠与威严。
他悬浮在半空之中,环绕周身的是流淌的银色光尘,如同宇宙中破碎恒星扬起的残骸,在他周围形成了一道道若隐若现的星际尘云,环绕着他缓缓流动。
而在他身后,银发与纯粹能量构成的光带交相辉映,无尽延展银色光带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他的存在就超越了所有生灵的认知,是规则之外的异数,是进化尽头的最终形态。
他赤足站立在虚空之中,每一步踏出,足下便浮现出一圈银色的光环,像莲花一般层层绽放,托举着他前行,又在下一秒化作碎光消散。
他踏着虚空走下高塔,无需借助任何物体,每一落足都掀起轻微震颤,好似整个世界都因他的存在而共鸣。
随着他的前进,白银巢都本就恢弘重塑后的王庭竟开始向他的方向倾斜,就像万物都在臣服于这位新生的不朽存在。
直指天穹的圣柱缓缓弯曲,而后扭转、折叠,彼此交织成形,从尖端到基座逐渐蜕变,最终化作了一张恢弘而庄严的王座,在等待着那显现出的身影完成最终的一步。
所有幸存者都早已忘记了自己正经历异变,被银色液体侵蚀皮肤的灼热感也被抛诸脑后。他们不由自主都屏住了呼吸,沉浸在难以言喻的狂热与敬畏中。有人泪流满面,有人喃喃低语,不知是在祈求宽恕还是表达虔诚。
即使是最理性、最唯物主义的玩家也无法阻止胸腔内莫名升腾而起的敬畏与颤栗,再无人怀疑这便是真正意义上的“神”。
当“新王”踏着虚空缓缓走下时,围绕在他身边的光芒逐渐淡去,他的身影彻底现形,人们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
那张脸,是沈琅的脸,但又有些许不同。
如果说曾经的沈琅俊美英挺的面容中还带着几分人类的烟火气息,那么此刻呈现在眼前的,则是一种超越了人类理解范畴的存在。
那张脸庞美到不可方物,每一处线条都像是最精妙的艺术品,找不出一丝瑕疵。原本小麦色健美的肌肤此刻白皙到几乎透明,光芒的照射下,仿佛有流动的银色液体在皮肤下流动。
然而最令人心神震颤的,还是他的眼睛。过去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的双眸,已经变成了一片纯粹的银色,倒映着星河的流转。
这双眼睛没有情绪波动,却又仿佛容纳了一切情感——冷漠、超然、包容,最终又归于虚无。
此刻他身上没有任何衣物遮挡,却无人敢亵渎,那是无法直视的圣洁与神圣。
不是人类的躯体,而是神明的容器。
执政官脸上的狂热却越发浓烈,他注视着高空之上的“新王”,仿佛看到了此生追求的终极目标,以及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的王,”他喃喃自语,“您终于降临了……”
“导师”,此刻露出了会议长的容貌,脸上的金属褪去,露出一张英俊而冷漠的脸。议会长的眼眸是深邃的黑色,如同吞噬一切光芒的黑洞,此刻,那双眼中却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他缓步上前,单膝跪地,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声音说道:“恭迎吾王。”
他们,或者说,它为了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从今天起,他们将不再受制于规则。
“我们将见证您的伟岸,并……追随您的脚步。”
他们身后的那些原本属于白银巢都的权贵们,此刻早已失去了人类的情感和意志,他们的身体虽然保持着人类的形态,但内部早已被银色的液态金属所取代。他们齐齐地单膝跪地,向着新王的方向俯首,以一种绝对的忠诚和臣服,迎接他们的王。
曾经名为戎衡的人类,残破的身躯被银色液滴所替代,他眼神空洞,与其他权贵一般齐齐跪地,如提线木偶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神。意识深处残存的不甘与抗争,却已经连挣扎都做不到了。
在充满虔诚和寂静的人群之中,瞿云泽等人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们仰望着那个熟悉却陌生的身影,不知道沈琅究竟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新王”的诞生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们知道,这位新王,已经不是他们所熟知的沈琅。
瞿云廷嘴唇开合,他想叫出那个名字,但看着对方银色无机质的瞳孔,那两个字却无法再叫出口。
“不……这不可能……”瞿云泽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引以为傲的冷静与算计,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仰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惧。
楚慕寒与顾司珩也呆立在那里,他们通过弹幕得知沈琅也在这场“游戏”之中,日夜赶路来到最终的决赛圈,却没能见到沈琅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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