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掠过那两尊巨大的石像,心中暗自思索——这地宫的主人究竟是何等存在,竟有资格以两位外神显相作为护法,镇守于门外?
第148章
足有十丈高的石门厚重与整座山体浑然一体, 通体漆黑,宛如自天地初开便静立于此,不可撼动。
门扉之上密布着密密麻麻, 繁复玄奥的浮雕符文, 笔画扭曲变形,既非寻常符箓,也不属于已知的道家法印。它们宛若活物, 在漆黑的石门表面缓缓蠕动,细碎的荧光时隐时现, 仿佛默然无声地注视着外来者。
当二人靠近那扇古老的石门之时——
那沉重的巨门,竟悄然自行开启。
无声无息, 平稳顺畅,没有多余的震动,也未开启时的摩擦声, 不像是被外力驱使,更像是出于本能,自然而然地迎接归来的主人。
沈琅眸光微敛,未发一言, 抬步迈入。原拾亦无声跟上。
踏入石门的瞬间, 四周的银白雾气倏然向后退去, 似是不敌黑暗被尽数吞噬, 彻底消失。天地骤然死寂, 所有光明消弭殆尽,只剩下纯粹到极致的黑暗所吞没一切。
无光。
无声。
无息。
连修士神识都在此处失去了作用,如泥牛入海,无法穿透这片绝对的黑暗。他们踏入的不像是一座地宫,更像一个与现实彻底断裂的隔绝领域, 被幽禁在永无止境的虚无之中,死寂得不像真实的空间,甚至让人怀疑自己是否仍然存在于现实之中。
唯一能确认存在感的,只有脚下冰冷的石板可供立足。
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视觉,其余感官便被无限放大。在这绝对黑暗中,沈琅清晰得感受到身后的那具躯体,如一座移动的火炉,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滚烫热量。
热意透过虚无,清晰传递到沈琅背部裸露的肌肤,好似舔舐般灼烧着他的神经。令人烦躁不安的热意,正沿着沈琅脊椎缓缓攀爬,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以及那过于明显的气息。
身后潮湿滚烫的呼吸中,难掩隐秘的躁动与危险气息。一下又一下,沉重的呼吸喷落在沈琅毫无防备的后颈之上。吐息交错间,极致贴近,压迫感十足,危险得像是在侵占领地的野兽。
黑暗之中,沈琅微微侧过头,只是眼角的余光便已足够瞥见身后的景象。
无边的黑暗之中,原拾眼眸里那两轮金色新月如同幽暗深海中唯一的光源,微弱却格外醒目。
那光芒虽不强烈,却仿佛具有实质一般,灼烧着沈琅裸露的肌肤,甚至让他感到一阵细微的刺痛之感。
琅裸露的肌肤,甚至让他感到一阵细微的刺痛之感。
沈琅没有转身,只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原拾?”
身后的存在沉默不语,如同雕塑般伫立在他身后。那双金色新月垂落了一些,凝视着沈琅的后颈——那个位置,恰好是先前被血肉触手攀附、舔舐,留下痕迹的地方。
那道目光太过专注炽热,也太过压抑,以至于散发出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意味,如野兽般原始而疯狂的贪婪欲念。
仿佛下一刻,那压抑已久的兽性就要彻底爆发,择人而噬。
此刻的原拾,周身的气息已彻底蜕变,淳朴沉稳的外壳剥落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如深渊般幽邃晦暗的威压,以及让人本能战栗的危险感。
他那黑不见底的瞳孔深处,金色新月的光辉愈发璀璨夺目,宛若两轮悬于永夜中的冰冷钩月。
不知何时,他的手掌已贴上沈琅的后腰。
掌心温度异常灼热,沈琅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微凉,那热度几乎要将他灼伤。指腹带着暧昧的意味,一下一下,摩挲着他腰窝的敏感处。
现在的他分明不是那个青石村稳重可靠、略显木讷的猎户原拾。
站在沈琅身后的,分明是一个潜伏于黑暗深渊之中、伺机而动的异类存在。
先前尚且还能被“原拾”压制住的危险与侵略性,如今不再掩饰,尽数挣脱枷锁,肆无忌惮地释放着存在感极强的气息。
沈琅清晰地感觉到,抵在他背后的,不仅是一具血肉之躯的温度,更像是一团躁动不安的炽烈能量核心。
那股热度带着灼烧般的侵略性,仿佛要透过肌肤,透过肌肤渗透至血肉骨髓,带着吞噬一切的压迫感,不给他留下任何可退缩的余地。
沈琅毫无遮蔽的脊背对于这股异常的热源,毫无防备,只能被动承受对方炙热的吐息打在他的颈部。
石宫内部的黑暗浓稠得如同有生命一般,吞噬一切光线、声音、气味,乃至是时间本身都尽数消弭殆尽。
在这片绝对的死寂之中,唯有原拾双眸中那两轮金色新月的光辉成为这片绝对死寂之中唯一跃动的色彩。
潜藏在人性皮囊之下的、不可名状的非人存在,终于在黑暗之中彻底暴露出本貌。
沈琅目光沉沉,嗓音低哑,打破这压迫性的沉默:“终于不装了么?——你到底是谁。”
原拾闻言,旋即低低笑了一声。他并未回答,只是一只手缓缓收拢,臂弯一收,便将沈琅牢牢困在怀中,骤然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沈琅能感受到背后那具炙热躯体的贴合,对方胸膛的起伏异常清晰,那份不加掩饰的温度透过肌肤直逼而来。
“我说过了,”身后传来的嗓音沙哑含笑,低沉得让人莫名心悸,“我是个猎人。”
他的呼吸几乎贴上沈琅的颈侧,唇瓣甚至擦过了他的耳垂,那道滚烫的吐息如同蛇信般在肌肤表面流连,引得沈琅的脊骨泛起一丝本能的紧绷。
那双原本停留在他腰际的手,也不再满足于摩挲,顺着腰线,缓慢地攀升,探索着裸。露的皮肤,审视着自己收入囊中的战利品。
“只不过——”原拾顿了顿,嗓音中带了一丝危险的笑意。
“我猎杀的,并非寻常山间野兽。”
沈琅猛地转身,却被原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在了冰冷的石壁上。原拾的一条腿强势地挤入沈琅的双腿之间,将他的动作彻底封锁。
膝盖抵住某个不能过审的部位,带着恶意缓缓摩擦起来。
原拾俯身,喉结滚动,那双燃烧着金色光辉的眸子就这样与沈琅近距离对视,唇齿间吐露出的声音近得好似呢喃——
“我猎杀的,”他几乎是贴着沈琅冰凉的唇瓣,一字一句地吐出危险至极的低语,“是像你这样的……”
他唇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危险又饱含侵略性的笑意——
“擅自闯入我领地的,漂亮又危险的猎物。”
指腹顺着沈琅侧腰一路下滑,一寸一寸摩挲着紧实而流畅的肌肉线条,每一次触碰都带着侵略性,饱含着猎手的耐心与恶意,最后停在他尚存红痕的腰线。
自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并非寻常的威压,分明是与「万相」共鸣的力量,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质感。
沈琅并未挣扎,反倒是微微侧过头,目光直直地锁定那双燃烧着金色流光的瞳孔:“……原拾呢?还是说,从一开始,就只有你?”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笑,音色低哑缱绻,指腹缓缓划过他的喉结,动作亲昵又带着危险的暗示,仿佛随时可以掐碎沈琅的喉咙。
“那个人类,愚蠢地以为是自己死里逃生是侥幸,殊不知,我随时都可以支配他的行动,影响他的心智,操纵他的记忆,让他误以为,这一切都出于自己的本能。”
语气一顿,他贴得更近了一些,唇角弯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自然也包括——用这具身体,来尽情享用你。”
对方不加掩饰散发出野性与兽性,然而那双金瞳却流转着神性的璀璨流光。游走在他身上的金色灵力回路,就像说深海生物的发光器官般明明灭灭。
这一刻的他,像极了壁画中那些诡谲扭曲的神祇,不可捉摸,亦不可抗衡。
“你很特别……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把你——拆吃入腹。”
那个占据了原拾身体的存在低声说道,吐息洒落在沈琅的唇畔,咬字缓慢好似诱哄,充满占有欲的语调比起暧昧,更像是猎人在打量即将入口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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