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停下来睡觉休息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躺到水洼上了,就算隔着兽皮都能体会到那湿漉漉的感觉。
秋言早在出门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唯一担心的就是秋栗子。这小家伙根本不觉得草丛里水多是什么问题,一从挎包里出来,就到处窜来窜去,然后顶着湿漉漉的毛发回来吃饭。
“阿爹阿父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吧?也不怕生病。”秋言将毛巾盖在秋栗子身上,包着他搓来搓去,试图将毛发搓干。
秋栗子被搓得晃来晃去也不挣扎,只狡辩:“我有注意躲开的,但是水太多了,肚肚全湿了,所以……”
秋言戳他脑袋:“所以就放任了,是吧?”
“嘿嘿~”
秋栗子嬉笑着跳过秋言的质问,安抚亲亲阿爹,“阿爹你放心吧,我可健康了,不会生病的!”
“这事你说了可不算。”秋言被崽崽哄得心软,却并没有松口,“我刚和猫知说了,晚上的时候,崖会送药过来,到时候熬好了你得吃,行不行?”
秋栗子思索了下,在吃药和不能放肆玩之间,选择了吃药,他超大声地保证:“我会乖乖吃药的!”
带着猎物回来的黎忍不住地侧目。
小崽子在秋言怀里傻乐着,根本不知道吃药有多恐怖。在他看来,阿爹做的东西都好吃,药当然也不例外了!
秋言和黎对视一眼,大概能猜到小崽崽的想法,默不作声地开始准备午饭,并没有戳穿他的幻想。
晚上。
临时休息营地。
秋言将崖送过来的药材倒进石锅里,添入水盖上盖子,扭头问黎:“栗子呢?”
黎整理着东西,说道:“刚让阿爹给他骗走了,放心吧,绝对闻不到煮药的气味。”
闻言,秋言放下心来。
药的气味实在不好闻,再乖的小崽崽嗅到这个气味,都不会配合喝药的。
两人先守着药熬好之后,盛出来放到旁边晾凉,黎见药汤挺多的,对秋言道:“秋,要不等会儿,你也喝一碗?”
秋言:“……”
脑子在疯狂喊快跑,秋言压住冲动,不是很情愿地道:“好吧。”
看他这样,黎不由得笑弯了眼睛,“我陪你一起?”
“好!”
这回的声音轻快多了。
吃药是一会儿的事情,秋言和黎先把晚饭弄了出来,等到太阳落下,天色暗沉的时候,豹若带着秋栗子回来了。将小崽子交给秋言和黎,豹若蹲在旁边拿了他的‘酬劳’——十个馅饼,离开这里回到了他和暗的休息地。
秋栗子顶着阿爹的搓毛和豹若告别完,扭头把自己塞进了秋言的怀里,哼哼唧唧:“阿爹,毛毛已经擦得很干啦!我们吃饭好不好?栗子好饿哦~”
秋言点点他的鼻子,爽快地松了手,“那吃饭吧。”
今天的晚餐是煎肉饼。
薄薄的面皮内包着扎实的肉馅,咬一口下去甚至可以爆汁。在上面刷上料汁或者番茄酱的话,味道还能更上一层楼。
吃饱饭,秋栗子舔了一圈嘴巴,埋头在湿毛巾上用力蹭了蹭,蹭掉嘴巴边毛发上的油渍之后,认真地梳理起身上的毛发来。
秋言和黎对视一眼。
趁着秋栗子不注意,两人将汤药分成三碗放到了幼崽面前。
“栗子,还记得中午我们约定了什么吗?”秋言问道。
“记得,要吃药!”
秋栗子回答得飞快,扭过头看见三碗黑乎乎的汤汁,疑惑地歪了下脑袋,心里生出些许不妙的预感。
黎笑着伸出手,指着他面前的三碗药说道:“你挑一碗吧,阿爹阿父陪你一起喝。”
听自己只有一碗,秋栗子微妙地松了口气,他刚一凑近准备挑选,就闻到股巨苦的味道,脑袋一缩,表情惊恐:“这是药?”
秋言点头,学他的说话风格,“是的呢。”
秋栗子:“……”
好想说不喝了。
抬起头看看阿爹,再看看阿父,秋栗子认命地低下脑袋,在三碗药里面挑挑拣拣,选了似乎比较少的那一碗。
秋言和黎在他期待的目光下,端起了剩下两碗药。
见阿爹阿父面不改色地喝药,秋栗子凑近又闻了闻,试探地伸出舌头……
“哕。”
秋言咬了口饼压下药味,引诱秋栗子:“喝完药后有蜂蜜吃哦。”
秋栗子泪眼汪汪:“可以现在给吗?”
秋言本来想拒绝的,看小崽崽这么可怜,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起身给他拿蜂蜜。
甜甜的蜂蜜和苦涩的汤药放在一起,只能用舌头卷着喝的小豹子,吃一口蜂蜜喝一口药,眼泪哗哗哗地掉。
可怜的哟。
秋言和黎都快心疼死了。
但喝了这碗药,能在一定程度上预防生病,两人只能狠心盯着幼崽喝药。
喝完最后一口,秋栗子有气无力地往后一躺,连蜂蜜都不想吃了。
秋言轻轻抱起他,顺着秋栗子的后背,哼唱起安抚的小调来。黎动作迅速地将地上的碗收拾走,只留下装着蜂蜜的小碟子,怕小家伙一会儿缓过来了,还是想吃点甜的。
秋栗子窝在秋言的怀里,好一会儿后,支棱着脑袋问阿爹:“生病了也要喝苦苦的药吗?”
“对啊。”秋言声音轻柔,“而且要喝好多好多次才行。”
秋栗子闻言垮了脸,第一次对‘生病’产生了害怕的情绪,他超认真地对阿爹道:“我保证以后都不扑水坑玩了。”
秋言:“……”
阳奉阴违的小混蛋。
第214章
身处在湿漉漉的草原上,不管怎么躲避,毛发都会被打湿。而且随着进入丰收季中期,早晨的雾气和露水都深重了起来。
秋栗子到底没躲过发热。
最先发现的是黎,他很少睡熟,秋栗子的哼唧声刚响起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黑豹凑到小幼崽的身边,感受到了喷洒而出的炙热呼吸,瞬间就清醒了过来。顾不得会惊醒秋言,他匆匆变成人形,将秋栗子从花豹的保护范围内捞出,抱在怀里仔细摸了摸爪垫和鼻头。
幼崽的体温本来就要比成年兽人高,这一发热,更是烫得厉害。
“怎么了?”秋言还有些迷茫,半坐起身看着黎。
“栗子生病了。”
黎声音紧绷,思绪飞速转动着,将秋栗子塞到变成人形的秋言怀里,“我去找猫知。”
“……好。”
回答的声音被快速掀起的风吹散,秋言小心地拢着秋栗子,低声喊着幼崽的名字。
跟他阿父一样很容易醒来的秋栗子,此时却没有什么动静,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间或响起几声难受的哼唧。
秋言抱着他坐到火堆边,重新升起火焰,将石锅放到火堆上,又削了些姜,随意切成小块丢进锅里一起煮着。
应该将保温杯带出来的。
秋言想。
这样的话,秋栗子就能立即喝到热水了。
水还没有烧开,黎就带着猫知过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豹若和暗。
“秋言哥哥,先让我看看栗子。”
猫知变成人形跑到秋言面前,听到他的话,秋言松手将秋栗子放在自己腿上,猫知伸着小手检查着秋栗子的状态。
拥有幼崽这么久,秋言还是第一次经历孩子生病,他心跳得很快,但又像是隔了一层,全靠理智去遵循猫知的叮嘱。
猫知检查完秋栗子,在带来的兽皮袋里挑挑拣拣找了好几种药出来,让大人们将锅里煮着的姜汤水倒出来后,自己动手煎药。
“秋言哥哥,你和栗子都喝点姜汤水,这个能稍微缓和一下。”
余口惜口蠹口珈—
听见猫知的声音,秋言“嗯”了一声。
不等他动作,黎就端着两碗姜汤水到了他身边,“栗子给我,你先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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