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姜汤水煮的时间不够,里面只有淡淡的姜味,秋言一口气喝完之后,咬着姜片,侧头看黎给秋栗子喂水。
被这么折腾,秋栗子终于睁开了眼睛,“……阿父?”
黎哄他:“睡前忘了喂你水,现在喝点。”
秋栗子:“……?”
大脑都要成浆糊了,秋栗子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但是确实有些渴,就乖乖地凑到水碗边卷水喝。
他喝完水,很快就睡了。
豹若拉着暗在他们旁边坐下,说道:“应该没事,栗子精气神挺好的。”
第一次当阿爹阿父的两人抬头,看向他们的长辈。
暗也道:“能起来喝水就没事,别自己吓自己。”
先前站着没发现,这会儿坐下来一看,秋言的脸都是白的,也不怪猫知特意让秋言也喝点姜汤。就他那脆弱的身体素质,在凌晨里受一通吓,生病的概率直线上升。
豹若起身找了找,翻出他们家用来盖的兽皮毯,披在秋言的身上。
兽皮毯落在身上,忽然的暖和让秋言回神,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皮肤都是冰凉的,抿唇朝着豹若道了声谢。
豹若随手揉乱了秋言的头发,“你都喊我阿爹了,还谢什么谢。”
秋言抿唇,露出一点笑来。
猫知熬好药,从高处跳下来,说道:“现在给栗子喝一碗,天亮的时候应该就不热了,早餐再给他喝一碗,这两天别让他进草丛里玩就行了。”
秋言闻言松了口气,伸手抱住猫知:“辛苦你啦,等回去后,哥哥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猫知在确定秋栗子情况后就不紧张了,听到秋言这话,立即道:“那我想吃蜂蜜烤鸡。”
兽神节上吃到的蜂蜜烤鸡不是秋言做的,猫知跟秋栗子一样,对秋言有着浓厚的滤镜,就很想尝尝秋言做出来的蜂蜜烤鸡有多好吃。
秋言笑着允诺。
明天还要上路,猫知不能熬夜,他又交代了一遍后,被豹若和暗带回了崖的身边。
两人哄着生病中越发爱撒娇哼唧的秋栗子喝了药,秋言变成兽形侧躺在兽皮垫子上,可以浅眠的黎维持着人形,抱着秋栗子靠在他身上。
早晨。
秋言醒来时,正处于黎明前夕的黑暗。
深不见底的黑沉色彩使得他心情也是一沉,火堆里残留的火星让他回过神来,秋言扭着身子,放缓呼吸凑到秋栗子的身边,小幼崽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好似没了先前的炙热。
秋言还有些不确定,就听黎道:“好多了,猫知熬的药很好用。”
听到这话,花豹明显松了口气,重新躺平后不久,又抬起头来,轻声问道:“我吵醒的你?”
黎笑着蹭了蹭花豹的皮毛,低声:“不是,到检查栗子情况的时间了。”
“哦。”
也不知道秋言是信还是不信。
他动了动身体,示意黎起身,自己紧接着变成人形,说道:“你抓紧时间睡会儿吧,栗子我来看着。”
“好。”黎没有拒绝。
白天除了赶路之外,他还要负责捕猎,现在能抓紧时间休息会儿是最好的。
黑豹躺在兽皮毯上,秋言抱着秋栗子靠在了他的身上,安静地看着漆黑的天幕,手指偶尔摸摸秋栗子的身体,安抚着睡梦中的小孩。
黎明前的黑暗很短暂。
秋言感觉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天边就浮现出了光亮,那光亮很暗淡,几乎不可见,但很快就蔓延开来,一点点变得显眼。
秋言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看着在阳光的影响下出现朝霞,又看着太阳缓缓冒出一道金边。
周围的兽人渐渐苏醒,有的还懒洋洋地趴着醒盹,有的已经开始活动身体准备吃早餐。
“阿爹。”栗子声音轻飘飘的,直往秋言怀里钻,“难受……”
秋言顺着他的毛发,轻声问道:“哪里难受?”
秋栗子想了下,“就是感觉好累,爪子酸,没有力气。”
“阿爹给你捏捏。”
秋言说着,手指轻柔地按着秋栗子的爪子,幼崽乖巧地让阿爹帮忙揉按着,眼神发直,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面。
过了会儿,他小声问道:“阿爹,这是生病吗?”
“对,别害怕,你已经好很多了。”
“我不害怕。”
秋栗子蹭了蹭阿爹,放轻的声音中带着些得意:“难受的时候,能闻到你和阿父的气息,就不难受啦。”
秋言好笑又心疼。
·
黑豹一觉睡到快出发的时候,爬起来也没洗漱,张大嘴巴胡乱啃着生肉。
秋栗子蹲在旁边,哭唧唧地吃药,喝着喝着,还忍不住地干呕两声。
这药比预防的药更苦。昨天烧得厉害,味觉失灵,稀里糊涂地就喝了下去。这会儿他退烧了,人精神了,喝药就成了一大难题。
秋言蹲在旁边,看着小崽子喝药,等他喝得差不多了,手里舀着蜂蜜的勺子,就塞到了他嘴里,秋栗子抱着勺子缓缓躺下,颇有种历经生死已经看开了的既视感。
哪怕再心疼小崽崽,看见他这样,秋言和黎都忍不住地嘴角上翘。
要出发了。
秋栗子叼着勺子爬进挎包里,继续四爪朝天,平缓着苦药带来的冲击。
队伍朝前行进着,中途黎查看了下秋栗子的状态,发现他已经蜷在挎包里睡着了,不过偶尔还是会发出几声不舒服的哼唧。
午饭的时候,猫知过来了一趟,抱着秋栗子贴贴蹭蹭又揉揉的,最后宣布:“已经没事啦!”
听到猫知的话,秋言和黎才彻底放下心来。
至于不让秋栗子去草丛里玩的事情……
两人还没有想到哄劝小幼崽的话语,他就自己乖乖地待在兽皮毯上玩,坚决不往外面去了。
黎忍不住逗他:“怎么不出去玩了?不是觉得草丛特别有意思吗?”
秋栗子抱着玩偶,爪垫抵住黎伸过来的手指,义正词严地道:“阿父你别想骗我去玩,我会生病的!”
黎都被他给逗笑了。
也不知道之前是谁喊都喊不回来。
不过小幼崽自己有心避免,比他们想尽办法地提防更好,黎也就不继续逗他了,免得逗出小家伙的逆反心理。
栗子不往兽皮毯外面跑,再加上这几天的太阳不错,生病带来的不适很快褪去,重新活蹦乱跳起来,闹得秋言和黎身边时刻不安静。
但这样的嘈杂让人心安。
·
因为偏离了原本的返程路线,这会儿他们正处于森林之中。
结束一天的赶路,兽人们停下来休息。秋言将兽皮抖开铺好,取下挂在树梢上的挎包,秋栗子钻出来,在兽皮毯上蹦跶了几下,抻过懒腰后,沿着兽皮毯的边缘探索四周。
黎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道:“栗子,你该不会是不敢往外走了吧?”
“嗯?”秋栗子不理解地扭头看向阿父,“为什么会不敢?”
看他这副态度,黎放下心来,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玩你的吧,我出去捕猎了。”
“哦。”
秋栗子就真的不管阿父了。
秋言在黎凑过来亲他的时候,好笑地扯了下黎的脸颊肉,“你可真能联想,生个病而已,怎么会因此就害怕外出活动。”
黎嘀咕:“这不是看他最近有点太安分了嘛。”
“你啊你。”
秋言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黎好了。
黎厚脸皮地抱着人蹭了会儿,在秋言脸上用力亲了口,离开队伍去捕猎。
他走了,秋言把做饭要用的东西都翻找了出来,对秋栗子道:“栗子,阿爹出去找东西,你不要离开队伍知道吗?如果想要去玩,记得带上驱虫草。”
“好~”
秋栗子应了一声,蹬着球打了个滚,连离开兽皮毯范围的意思都没有。
秋言放心地离开。
兽人队伍过于庞大,附近都没有什么危险的凶兽,秋言可以稍微走远一些。他收集了一些偏干燥的碎柴火,起身时看见了一样东西,棕树。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