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洋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点了下头,“嗯。”
松开了拥抱,林远琛看向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了一句,“虽然晚了几天,生日快乐啊。”
生日那天刚好是手术连台,林远琛也在做一系列的复查,陆洋有些意外,笑着说了声谢谢。
其实很多人都会这样,对于生日越来越不在意,年龄的增长更多时候更像是在催促着长大,催促着承担更多的责任,不能再依赖也不能再幼稚。
林远琛坐直了一下,也认真地问了他一句,“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游戏机之类的不可以。”
啊?
陆洋想到程澄送自己的那个手柄,突然有些不服气,自己又不是未成年人,也不是会玩物丧志,没有自控能力的人,没必要这样吧。但林远琛的表情也明显是在这件事情上没得商量,甚至从目光里,陆洋都读出了他对于那个手柄还是有点意见。
其实自己现在到的确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他本来就没有太多物欲,真要说起来也就是希望自己母亲的事情能够顺利吧。
林远琛看他想不出来,拿过手机还是最直接地转了笔钱过去。
陆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看到自己的手机震动,点开支付软件才有些惊讶地望向林远琛。
“暂时没想好,那想到了自己再去买,就当给你的零花钱。”
之前研究生时期,虽然那时候专硕还有宿舍,但上海的生活成本和物价摆在那里,专硕并轨规培的住院医师跟正式住院医在收入上还是有差别,林远琛一直挺大方的,除了吃饭交通没让他花过钱,各种贴补零花也没少给过。
但是......
陆洋看着转过来的五位数字,明显有些犹豫了。
“这太多了,我不能收,而且......”
"如果没有想买的你也拿着,生日礼物嘛,况且你母亲过来也要花钱,就当作师父一点心意,”林远琛说着,还瞪了他一眼,“别说什么生分的话啊。”
借着生日的的名义,又把“师父”两个字搬出来就是想堵着他,陆洋笑了一下,明白林远琛的苦心,又想到从带着自己开始林远琛为自己做过的所有有形的无形的付出,一时心里感激,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便是一句。
“我一定会努力还给师父的。”
下一秒就被林远琛拽着后领子拉着趴在了自己的腿上。
林远琛“啧”了一声,看着还完全没反应过来,拱火又不自知一脸懵的小兔崽子,动手就是两记巴掌拍在陆洋屁尐股上。
“告诉你别说这种话,你是听不懂,是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洋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又担心他这样突然用力,便想挣扎着起身跟他解释。又想到之前在医院时,林远琛就说过等他出院了,要把所有的事情一起跟他清算,陆洋也不禁有些害怕,挣扎的幅度也不自觉大了些。
但是没想到林远琛打了他几下就停手了,轻易地饶过了他,让他起来。
陆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年长的男人还是冷着脸,但面对着自己的疑惑,还是说了一句。
“总不能让你每一次来都要挨打吧,等过段时间,再好好修理你!”
说罢就站起身走向了厨房。
明天他要去机场接母亲,还要陪着母亲办入院做检查,有的忙碌,后面自己放的这十天假估计也会一直忙母亲的事情。
林远琛这是表明不会在这时候动手教育他,或下他的面子。
陆洋心领神会,倒是大了几分胆子,起身跟了上去,故意软声说道。
“之前的事情我都好好反省过,已经吸取教训了......”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林远琛威严的眼神给吓得吞了回去。作为师长,林远琛认为应该打罚的,只有视情况暂缓,从来没有放过的,陆洋闭了嘴低着头,虽然有些气馁但也不敢再试探。可在林远琛伸手揉揉他软塌塌的头发时,还是乖乖地用脑袋蹭了蹭对方的手心。
再怎么样,熬出来的汤水还是很香的,加了一点点盐巴调味,鸡肉筒骨的肉鲜裹在药材微苦后回甘的口感里,的确能让人恢复精神。
“比之前的鸽子汤好喝一点吧?”
“嗯,那倒是,”林远琛点了点头,食堂里打包的鸽子汤还是有股味精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觉得在自己家里煲的要好上许多。
“我妈妈这次来的时候也会带点沙参玉竹之类的过来。”
言下之意是可以变其他的花样。
林远琛有些失笑,但也还是鼓励地点了点头。
夜里的梦境就像真的踏进了深海,但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冰冷,呼吸依旧平稳缓慢。水流温暖包容,平和地承托着他漂浮,光线在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及的海面上变成道道遥远的星光,幽静柔和将他包裹。
翌日,学校官网发布了关于张教授的调查结果和解聘通报,一张图片上短短的几行字,但所有人在这张通报上读到的更多还是息事宁人。
拔出萝卜带出泥,表面上是一个教授学术不端,背后影响的是多大的关系网络,各种项目课题的通过与审核是否追溯,带的学生不管是已经毕业还是现在在读的,成果与学位如何处理,学校和各附属医院在实验室和临床课题上投入的资源和资金怎么处置,这些都是棘手的问题。
“意料之中。”
程澄冷笑了一下,把手机甩在了桌上,一旁水壶里的水已经烧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他拿起来淋洗了一遍茶杯,用杯夹夹着,一个接一个的倒干净,然后往茶壶里冲水。
“起码能有个交代,”闫怀峥看着他冲茶,语气平静地说道。
“这叫交代?”程澄并不接受这种自欺欺人的说法,“老先生都从北京特地过来了,还能怎么样呢?啧啧,师门呐师门呐。”
闫怀峥没有去理他阴阳怪气的感叹,知道程澄心里一直对这种世情怀着怨气,也只是沉默地喝着端到他面前的茶。
“休息个两三年再低调一点,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再出来呢,”程澄虽然是笑着说话,但是语气和目光都像是失去温度,“学生被逼上绝路,放弃理想离开行业,孤注一掷以为自己是舍生取义,结果还是蚍蜉撼树,可悲啊。”
即便是壶里的水依然滚烫,但程澄还是把水壶重新放回了托盘上重新煮沸,看向坐在自己对面一直默不作声的人,语带嘲讽。
“诶,你说吴航之前有没有想过要举报你暴力?”
闫怀峥把杯子放回茶盘里的动作有细微地一顿,但很快又带着几分冷淡回道,“也许吧。”
话题在这里戛然而止。
程澄当然听得出闫怀峥话语里被冒犯到的怒气。
其实论起来他看过的,闫怀峥除了方式让他觉得非常神经,大可不必之外,教生活学上,前途规划上,闫怀峥也算是全都尽心尽力了。
还是赵繁的处境太艰难了。
闫怀峥因为刚才的话语明显有点不悦,站起来准备离开,但还是把话交代清楚。
“周五晚,远琛过去老师那里,你要是愿意的话就一起过来吃个饭。”
“怎么?他要带陆洋去吗?”
摇了摇头。
“他的意思还是等陆洋读博了也算名正言顺。”
“你么要等人从藏区回来,达到条件评上了副高,担心别人都说他的破格全都是靠你,他呢又要等个名正言顺,我就不明白了,这些有这么重要吗?有这么需要穷讲究吗?”
程澄大概是真的因为张教授这件事上的处理情况而失望,言语上也不控制,反复地踩着闫怀峥的雷区。
闫怀峥的脸色一直严肃冷漠,大概也是不想跟他计较,忍耐着说了一句,“去不去随便你,老师这次因为远琛的事一直睡不好,精神也不太行,在手术台边站了一辈子,老来落下那么多病,你要是去,就把自己的嘴管好。”
话音刚落,正要拉开门,就听到外面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何霁明刚下了班,过来办公室准备继续背书做题,看到闫怀峥从里面走出来,便低头微微弯腰算是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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