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蘑菇让问的有区别?”许殷默说。
章言礼认真地讲:“当然有区别。如果是你问的,那我的私生活没有必要和你讲。如果是他问的,那我会告诉你真实情况,不让他误会我。”
许殷默沉默了一会儿:“是我自己问的,他没想掺和你的私生活。他就算是猜到你可能找女人的可能性,也没想过要阻止你、打扰你。”
章言礼回答他说:“我没找。是别人送来的。做生意免不了这个。我没碰。”
他顿了顿:“你就这么和他说。他不信,你就叫他来找我,我随便他检查。”
许殷默:“……”谁家好哥哥让人家这样检查的?能怎么检查?检查得出来吗?
许殷默想,章言礼果然是敢作敢当的人,光是他和唐小西的关系,只要他们两个敢在一起,光是唾沫星子都会把他们给喷死。
若是一般人,即便是再喜欢对方,也绝不会公开,何况章言礼在搞不清楚自己喜不喜欢唐小西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接受他。而且章言礼绝对不是一个会把情人藏起来,畏首畏尾的男人。
许殷默不禁想,蘑菇之所以爱得不卑微、很坦诚,从没有多少人爱护的小孩子长成现在这样很坚强的大人,正是章言礼爱护他的格局很大,也给了蘑菇足够多的自由和底气。
爱的格局高低,真的能够影响人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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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章言礼,梁盛就要没品得多。
宴会上,梁盛几次三番灌章言礼酒,下章言礼的面子。章言礼不可能翻脸就走,他来这儿,代表的不仅仅是恒锦,还有许寄年。
只要许寄年和梁家有合作,那章言礼就不能跟梁盛闹掰。
于是那跟流水一样的酒,章言礼都只能自己喝了。
我想要帮他,刚摸到高脚杯,就被章言礼拉到身后了:“别闹。你喝不了。”
梁盛意味不明地在笑:“章老板,喝完酒跟我们一块儿去打会儿牌,怎么样?”
章言礼脸上陪笑:“却之不恭。”
梁盛是金洋出身的,吃喝嫖赌的事情,在场的人没有比他更精通的。浦汇有专门的麻将室,牌桌上的人除了梁盛和章言礼外,还有一个方家的小姐,听说是梁盛的未婚妻。另外还有一个王家的老板,这次过来是求着梁盛投资的。
桌上的三家都是梁盛这边的。这摆明就是可着章言礼欺负。
章言礼自然是不怕输钱的,脾气很好地把筹码都摆出来,大家肯赢钱,他也肯输钱。梁盛说:“碧泉在国内的代理权,之前一直在你们恒锦,但我怎么听说,碧泉的经理一直在联系丰享公司?”
这件事,章言礼确实不知情。但他并不怀疑梁盛在说谎,梁盛敢这么说,自然是手里有证据的。
“恒锦内部的事儿,就不劳烦梁先生操心了。”章言礼说。
“我也是担心你嘛,毕竟章老板你今晚输给我这么多钱,我总要给你透个信儿。”梁盛一双精明的鼠眼在盯着章言礼瞧。
章言礼修长的手指握着牌,他从兜里拿出打火机和香烟,握着牌的手将牌丢出去:“那我还得多谢您了。”
“瞧你这说的,多见外。”梁盛给章言礼又倒了一杯干红葡萄酒。
章言礼打完这局后,把旁边的我拉到他原本坐着的位子上:“我今晚酒喝多了,让我家的小朋友代我,他输多少,都算我的。”
梁盛自然是高兴,这变相地象征着今晚章言礼给他服软了:“当然可以。”
我犹豫地看向章言礼:“真的可以吗?”
“输多少都算我的,哥给你兜底。”章言礼说。
许殷默本来只是跟着我们进来看热闹,见章言礼让我玩牌后,嘴都张成了“O”形。许殷默曾经和我玩牌,因为我会算牌,导致他输掉了总计三千块钱,虽然最后我把钱还给了他。苟全输给我他家八扇猪肉,导致现在每个月还会偷拿他家的猪肉给我抵债。
“我不是很会玩。”我说。
章言礼安慰道:“随便玩玩,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许殷默啧一声,嘀咕道:“你还不会玩,那在场的人都是菜鸡互啄了。”
我朝他笑了下。
章言礼挡在我和许殷默之间,手搭在我的右边肩膀上:“专心一点,别让我输太多了好不好?”
我顺从地点点头:“好。”
第28章
第一局,我不输不赢,梁盛赢得最多。
第二局,我赢了,梁盛输了。章言礼拍拍我的肩膀,他手上的香烟味道从身旁传来,万宝路的打火机放在我的手肘边上。
“后生可畏。”梁盛不明意义地说,随后把手里的牌推出去。
总共打了五盘麻将,我赢了两次,输了一次,不输不赢两次。梁盛叫了停,接了个电话,说他有个老朋友要来见他,因此起身要走。
章言礼说请便,随后把我跟许殷默也领走了。
我和许殷默走在一行人的最后面,许殷默悄悄地对我说:“你刚才故意的吧?你本来能都赢的,偏偏故意要输了一次。”
“没有,我就是运气不好,输了而已。”我撒谎。
“我都看见了,你有一次能胡牌,你故意没有。你就是为了让章言礼不得罪人。”许殷默说。
章言礼喝醉酒,要回房间睡觉。我去找服务生要了一杯柠檬水,端着去章言礼房间。
他正在洗澡,浴室水声潺潺。
“哥,我给你端了柠檬水过来,放在桌子上了,你记得喝。”
我正要走,章言礼推门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说:“bb,先别走,我问你个事儿。”
“你问。”
章言礼坐床上,拿起桌上的万宝路打火机,点了一根烟,他抽了一口,手在烟灰缸上抖了抖香烟的灰:“你其实会打牌吧?而且很擅长算牌和猜牌。”
我没想着要瞒他:“是。”
“那今天怎么不给我一口气赢完?还故意输。”章言礼双腿很自然地敞开。
他穿的是酒店的浴袍,浴袍带子也很松,稍微敞开腿,就能看见他黑色的底裤。
我别开眼睛:“怕梁先生下不来台,以后会为难你。”
“你做事真周全,想得周到,”章言礼笑着说,“但在我这里,不用这么周全,赢了就赢了,输了就输了,不怕。”
章言礼做事情,向来胆子很大,他不怕谁,天塌下来他都自己顶着。十几岁他就出来讨生活,从修车工,到酒吧驻唱,再到恒锦的执行总裁。
现在已经没有人会记得,曾经的章言礼是被人人骂垃圾的存在。
“好,我知道了。”我说。
“要奖励吗?”章言礼端起柠檬水,到嘴边,喝了一口,“这次表现不错,不是很过分的请求,我都可以答应。”
“过分是指什么?”我问他。
章言礼看着我,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左眼眼尾的小痣对着他笑起来的动作,而轻轻地晃,像是酒杯里轻轻摇晃的干红葡萄酒,简直要晃到人心里去:“你知道的,有一些事情,我还无法回答你。”
“所以我不能要求你吻我,是吗?”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
“那你有吻过别人吗?”
“这几年我都忙着养蘑菇,哪里有时间谈情说爱。”
于是我转移了目标,拿起他桌上摆着的万宝路打火机:“我想要这个。”
他拿起打火机,随手丢给我,玩味道:“就要一个打火机?”
“是。”
“宝宝,还要别的吗?”章言礼右手夹着香烟,身体微微前倾,眼中带笑地看着我。
宝宝长,宝宝短,宝宝要亲个嘴你又不肯。
我握紧了手里的万宝路,心上泛起涟漪,深呼吸一口气说:“宝宝,不用了。”
章言礼被我喊宝宝,脸上戏弄的表情减淡几分,多了几分尴尬和不好意思:“我算哪门子的宝宝?以后不要这样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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