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动作。
“上车。”章言礼说。
我很难过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章言礼后来才告诉我,他说,我当时的眼神就跟抓住在外面偷..情的丈夫一样。
“我哪儿舍得丢下你?你就是我的命,我把我的一切都留给你了,即便你这个人原本不在我择偶范围内,我也认了。”章言礼后来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我好像没有给够你爱我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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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他的话上车后,章言礼打开车载收音机。
海城音乐电台正在播放《雪人》。
四月份,去年冬天的雪人早已融化,只剩下空荡荡的心脏,留给聪明人看,就像皇帝的新装一样,是唯心主义的存在。笨蛋看不见雪人的心碎。
正如章言礼一般。
章言礼是笨蛋,他看不见我的心碎。
因为没有被当做恋人好好对待过,所以一点点谎言和怀疑就可以轻易让这段感情碎掉。
“哥,你在外面的事情我不管。”我说。
章言礼嘴里嚼着泡泡糖,嘴角带着很浅的笑容:“你不管?你管的可多着呢。我抽烟你要管,我喝酒你要管,我跟妙妙吃饭你要管,我去谈生意你也要管。你好意思说你不管?”
我干巴巴地说:“我是为了你好。”
“说吧,谁跟你讲了,我在这里?你过来干什么?”章言礼问。
“没谁跟我讲……”
“不说实话是吧?不说实话,今天晚上你就自己一个人睡。”章言礼说。
车在十字路口停下。
我给章言礼买的萌芽熊车摆件,也停止摆动。
我把戴在手腕上的茉莉花手串,塞到章言礼手上:“我是过来给你送东西的。”
“就这玩意儿?”章言礼看了眼,顺手戴在左手。
“就这。”我语气不好地说,“你不想要可以还给我。”
章言礼耍脾气:“也没说不要。你生什么气?”
回到小区,停好车。
章言礼勾着我的肩膀,步入电梯:“我不管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风言风语,你小子要是敢信,我就揍你。反正知道泰恒小区的人也就那几个,我总能查出来,你不说也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外面养人了是吗”
章言礼哈哈大笑,他咬着我的嘴唇,厮磨了会儿,笑道:“我养的人不就在我跟前吗?我养你一个就要我老命了,你以前在家里待不住,说你想姥爷,我第二天一早就骑摩托车送你回乡下祭拜你姥爷。”
“那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不作数。”我丢下他,径直用钥匙开门,进客厅。
章言礼跟上来,手圈住我的腰,笑得明媚张扬,完全让人看不出来,他年纪已经是三十一岁了。
“那我就说最近的事儿吧。你一进许氏,就开始查许氏的账。有些文件你连查阅权限都没有,自己挨个去搜,还觉得自己做得很隐晦。你早上前脚刚进公司,后脚IT监察部门那边就告诉我,说你很可疑。”章言礼说,“我跟负责人说,新进来那个是我的人,给他的账号开一个跟我账号一样的权限,让他玩儿,他不会做什么坏事儿。”
我沉默。
章言礼说:“人家看我的眼神,就跟看昏君一样。我能怎么办?你要做的事情,我能不让你做?”
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当初我想要帮章言礼,才进许氏。进许氏系统后,还在纳闷,这么大一个许氏,为什么查阅核心的财务资料这么容易。
“你的房子,还有吃的穿的,哪一样我不花钱给你置办最好的?比如你这一身衣裳,哪一件少于四位数了?”章言礼松开我,去吧台倒酒。
红酒在高脚杯里醒过来,微酸回甜的香气勾着人的味觉。
章言礼举起红酒杯,手腕上的白色茉莉手串顺着往下掉,卡在银色腕表下面。
我走过去,从章言礼的身后圈住他,额头抵在他的左肩膀上,眼泪洇湿了章言礼的白色衬衫:“哥,我信你。”
过了好久,章言礼从放下已经空了的红酒杯,用带着茉莉香气的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他轻声地说:“哥哥会给足你安全感,有想法都要说出来。我们既然要在一起,那就要一辈子在一起,我不走回头路的。我也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假大方,上完床后我说要给你自由,是假话。我给你的选择余地,早在很早之前就给了。现在你选了我,就没有回头路了。”
“嗯,哥哥宝宝说的都对。”我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闻着他身上的香水味。是他一直很嫌弃的揾桲果的香气。
“什么哥哥宝宝?不要这样喊我,很丢面子。”
“你是我的哥宝。我在外面不喊,在家里喊,不丢你面子。你在外面还是人家敬仰的章大总裁。”
第42章
章言礼几天后,将徐亿带到我面前。
我刚从学校回到家,章言礼打电话把我叫到一家老旧电影院的地下室。电影院外是水泥浇筑的大门门头,圆形柱子上张贴着不时新的海报。售票口已经封闭,不知道已经歇业多少年了。进去后才知道别有洞天,从大门口到最里面的审讯室,站着不少人。
章言礼坐在黑色皮椅上,手上掐着烟。
他见我后,对我说:“过来,认认。是不是徐亿给你胡说八道的。”
我从未见过章言礼这副模样,活像个阎王。他痞气,笑起来也跟要人命一样,他手底下的人连跟他直视都做不到。
“哥,不是他。”我说。
章言礼招手叫我过去,捏着我的下巴:“不是他让你给他三十万吗?怎么?想骗我?怕我把他杀了?”
“你别开玩笑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不会杀人。”
章言礼一愣,随后松开我:“你觉得你很了解我?我跟你讲过,不三不四的人,不要和他们来往。徐亿,偷了公司三百万资金,被我开除。他从公司离开后,想要敲诈点钱,顺便报复我一,所以联系上你。”
我闷头,没吭声。
“如果你真的按照他说的,把钱给他,他下一秒就会把你弄死。”章言礼拿着黑色的捷克手枪,敲了敲我的眉心,“我说过,你是我的命。我怎么可能会丢掉我的命?”
下一秒,捷克手枪的方向转变,对准地上被绑着的徐亿。
砰的一声。
子弹穿过徐亿的肩胛,徐亿凄惨的叫声响起。旁边穿黑色短袖的小弟,踩住徐亿的手。章言礼道:“做得干净一点。”
他把手枪给了他的新任助理。
我拉住他:“没必要闹出人命吧?我没有怀疑过你,也没有相信过他,更没有打算筹钱给他。”
章言礼的眼神变得很凶:“你没有怀疑过我?你别说你跑到泰恒去,就是他爹的为了送我一串十块钱的手串?”
我不知道泰恒小区是否住着谈嘉绪,不知道章言礼是否包了谈嘉绪作为他的情人,即便如此,我仍旧愿意相信章言礼。他是我哥,也是我的命。
我宁愿相信世界上的所有人背叛我,也绝不会相信他会辜负我。
我们是彼此生命里靠近的两棵树,有风时,就会响起轻轻的共鸣。
“我没有怀疑你,因为你说过,我是你的命。我不信你会让你的命被辜负。”我说。
章言礼笑了下,掐着我的下巴,当着房间里那些人的面,就吻了下来。他的吻向来很急切,仿佛要把人啃下来一层皮一样。
过了会儿,他松开我,说:“你小子净会说这些好话哄人。”
徐亿被拖出去。章言礼对他手底下的人说:“命留着,人送医院去。该说的不该说的,给他交代清楚。给他家里打一笔钱,病好后就送出国。”
他的信任助理偷偷看我两眼,章言礼伸手做了一个挖眼睛的动作:“陈生,我看你眼睛是不想要了。”
新助理哆嗦一下,忙把眼睛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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