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言礼说:“五万块钱买不到我的小马。摸一摸还是可以的。去吧,但不要弄出太大动静,省得它闹脾气伤到你。”
章言礼说完,便离开马棚。
饲养员说他待会儿要去休息室玩台球。
我和许殷默进去看小马驹,许殷默说:“章言礼真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
我不解地看他。
“人家小马才生下来不到两天,连跑都不会跑。他还怕小马伤到你?这说明什么?”许殷默卖了个关子,“这说明在他眼里,就算一百只小马,也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
“不是这样的。”我说,“他已经拒绝我。拒绝了三次。”
一次让我不要喊他哥,一次让我不要喜欢他,一次让我不要追他。
从马场回到家,我躺在沙发上入睡。
暴雨天气,让左腿疼得发木。
睡梦中,左腿最疼痛的地方被温暖包裹,仿佛是小猫用它温暖的胸脯来包裹我的疼痛。
我睡得迷迷糊糊,恍惚看见章言礼坐在我面前。他低着头,手掌落在我左腿的脚踝处。手术留下的伤疤和小时候受过伤留下的伤疤叠在一起,像是被遗弃的两条斑驳的铁轨。
章言礼的手指是斑驳铁轨上行驶的火车。
“哥。”我不确信地喊他。
“疼吗?”他问。
“疼,但你来了,就不疼了。”
晚上我醒过来,猫趴在我的脚边。小冰箱的牦牛冰箱贴下贴着一张蓝色便利贴——
【明天我会回家,帮我把我的房间收拾出来。记住不要在我的衣柜里放奇怪的水果。】
第37章
章言礼在十二月二十五日回家,恰逢圣诞节,也是章言礼的公历生日。我购买了烹饪材料,回家做姜饼人。烤箱热到合适的温度,厨房里的每一口空气都酝酿着甜美。
晚上六点,章言礼回家。门开后,猫跑到他脚边蹭蹭,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舒服声。他在玄关换鞋,抖掉黑色毛呢长款外套上的雪。
我很开心地从厨房出来,走到他身边,在他身边种下一颗小小的希望种子:“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章言礼递给我一个用精美礼盒包裹的圣诞礼物:“吃饭,饿了。”
“我可以现在拆开吗?”我没有想到他会给我带礼物。
章言礼去沙发躺着,开了电视,让我想拆就拆。他懒懒散散的,西装解开两颗扣子,锁骨上的黑色小痣在阅读灯下明灭,仿佛是一只甜美的眼睛,我无法不与之对视。
礼物是一个哆啦A梦的小瓷杯,上面有红色蘑菇的彩色图案,应该是章言礼亲手做的,看起来和店里售卖的精致商品有很明显的不同。
他这样忙碌的人,也会去亲手制作瓷杯。
吃过晚饭,章言礼去洗澡。洗完澡后,他像是一只慵懒的企鹅,躺在床上,任由我帮他吹头发。
我低下头,嘴唇距离他的嘴唇仅仅只有两厘米:“可以吗?”
章言礼双手捧着我的脑袋,微微抬起头,缩短了那区区两厘米。
这个“区区”,要我下很大的决心,付出很多的努力才能缩短,但章言礼只需要用几秒钟来思考,他是否要接受我,是否要缩短这个“区区”。
他柔软的唇,和他张扬的性格不一样。我们接了一个绵长的吻,室内温度急剧攀升,等到我的理智回笼,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和章言礼贴着身体了,衣裳凌乱地落在地板,像东一块西一块被掰碎的糖块。
理智渐渐回笼,我收回落在章言礼腰上的手,局促地从他身上离开,坐起来:“哥,对不起。”
章言礼也坐起来,掌心贴在我的后脖颈上,像抚摸一朵小花一样,用他的掌心灼烧着小花的心脏:“想上我?”
“没有,”我撒谎,不希望直接被他拒绝掉上床的请求,“你上我也可以,我不挑,只要是你,我都可以接受。”
被子摩挲皮肤,发出蛇游走过柔软草地类似的声音,每一次摩擦,都让人胆战心惊。
章言礼下床。他的裤子已经被丢到地板上,上衣更是堪堪挂在手臂上,腰的两侧有我手指的掐痕。臀.部的幅度微微隆起,让人想到拱起来的桃子味冰激凌球。
他把衬衫穿好,弯下腰,脑袋侧着在我的唇边落下很轻的吻,随后离开一点点,说:“你撒谎的时候,看我的眼神会往下挪到我胸口。”
“对不起,哥,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想了。”我近乎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腕。我真的完了,章言礼好不容易被哄回来,我真的不能再做让他讨厌的事情。
“哥,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会对你再有半分肖想了,你别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急切地想要留下他。
“你要是没有我了,会怎样?”他伸手挑起我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用一种傲然的眼神打量我。
好像帝王在决定要不要施舍给乞丐一点小恩小惠。
“会死。”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哥,没有你,我会死掉。”
“真的假的?”章言礼笑着说。
“真的,这段时间里,你不来陪我,我就只能偷偷去找你。二十一层的所有职员都知道,我午休会去二十一层的茶水间,就为了看你一眼。你约合作方去餐厅谈工作,我就找借口约朋友一块儿去。你不想见我,那我就只能待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然后偷偷看你。”
章言礼的拇指很温柔地擦着我在说话的嘴唇,指腹摁着我的下唇:“这么想我的?”
“嗯。很想很想。”
“那你有没有用我的东西干过坏事,比如在房间里用我的衬衫自.卫。”章言礼问,“我只听真话。”
“……有。”我认命地闭上眼,不愿意面对章言礼失望的眼神,脑海里却反复回想着,在空荡荡的房间,章言礼的衬衫的柔软触感,以及一些算得上冒犯的举动。
“睁眼。看着我。”章言礼命令式地发话。
我睁眼的瞬间,章言礼低下头来,他的吻像狂风骤雨一般,席卷我动荡不安的心脏。他曾向我的眼睛里投入一颗种子,现在种子发芽开花结果,昂扬的绿意变成困不住的绿色火焰,想要将他整个人吃掉。
一吻结束。我有一点晕乎乎的,章言礼跨..坐在我的腿上,两条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用力地拥抱他,几乎要将他融进我的身体里,手指进了一根,因为很紧,我开始投鼠忌器,不敢动弹。
“加。”章言礼咬了一口我的嘴唇。
我硬着头皮开始加第二根手指。
章言礼落在我后背的手指,在我的后背抓出好几道印子,我收了手,抱住他,将他塞回到被子里:“我做不到。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再做下去会伤到你。”
章言礼被被子包裹得很完整,严丝合缝。他坐起来,扶额,问我是不是傻。
“我只是不想让你疼。”我说。
“算了,我懒得说你。”章言礼朝我勾勾手指,“既然不给做.哎,那给亲吗?”
我点头,凑过去,两只手圈住他,呼吸和他的交缠:“给亲。”
章言礼的手掌落在我的脑袋上,揉了揉,说:“乖宝宝。”
章言礼在今晚过后,又年长一岁。万幸在这个一年一度特殊的日子里,我仍旧陪在他身边。
圣诞夜下雪,我从身后圈着他,身上披着毛茸茸的毯子,和他一起看着窗外的霓虹和圣诞夜的雪,他困得在我怀里坐着睡着,像睡得没有骨头的小猫。到二十四点时,我叫醒他,告诉他:“章言礼,恭喜你又大了一岁。”
章言礼揉了揉眼睛,说:“你要是敢再在我睡觉的时候叫醒我,我饶不了你。”
他转身,把我扑倒在床上,窝在我怀里继续睡觉。我拿过被子,给他盖上。房间里暖气充足,是温暖的拥有章言礼的国度。
章言礼的手指在我心脏的地方很轻地点了点,小声说:“敢半夜吵我的,也就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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