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上前一步,举手敬礼:“首长好。”
“你也好。”沈明烛递了一块蛋糕出去:“要不要吃蛋糕?很好吃的。”
杨越笑容腼腆:“我不用,谢谢首长。”
沈允衡见他们第一面相处还算融洽, 便打算给他们点空间单独相处, 毕竟不出意外, 警卫员是要跟在沈明烛身边很久的。
“我去外面看看教授们的情况。”沈允衡找了个理由离开,还不忘细心把门掩上。
他刚一走,杨越的气势忽然为之一变。
最让沈允衡满意的沉稳气度被一种高高在上的得意压了下去,他斜着眼看沈明烛,如同虎象睥睨一只蝼蚁。
趾高气扬,也不知哪来的这份凌人盛气。
沈明烛眨了眨眼,又吃了一口蛋糕。
杨越从上到下将沈明烛打量了一遍,眼神中满是恶意的审视与嘲弄, “我当是同名,原来还真的是你啊,沈明烛。”
沈明烛恍然大悟:“你是哈迪斯的成员。”
“不错!”杨越昂首挺胸,本就挺直的脊背几乎要反弯过去,“我为蓝国当牛做马这么些年,终于有了为组织效力的机会。”
他话说得谦虚,语气中却满是炫耀,看得出从前是憋狠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便恨不得将这份得意尽数倾吐而出。
他背着手上前,想要高傲地拍拍沈明烛的肩膀,沈明烛慢吞吞地右撤了一步避开。
杨越心情好,也不在意:“你不错,沈明烛啊沈明烛,组织要是知道你还有这种本事,一定不会让你回沈家。不过现在也不晚,沈家尽是一群势力之徒,他们不要你,你还有组织。”
他想尽力表现出友好,只是眼中那份居高临下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没办法,他在蓝国谨小慎微,在沈允衡等人面前装孙子,好不容易有个“自己人”来了,他很难不猖狂。
沈明烛?那不就是组织养的一条狗吗?
他如今怎么也算组织的得力干将、核心高层,还使唤不了一只狗?
杨越知道沈明烛如今的地位不一般,知道蓝国将他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可他毕竟习惯了。
沈明烛从三岁起就在哈迪斯长大,组织觉得他身份未来能用得上没要他的命,但作为敌对势力重要人员的儿子,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所谓父债子偿,沈明烛□□上的虐待遭受得不多,精神上的打压和羞辱可从没少过。
杨越还在组织的时候,习惯了对沈明烛呼来喝去,习惯了时不时踹他一脚、看小孩倒在地上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而后猖狂大笑。
更过分的事情他也没少做,以至于离开组织多年,身份一遭转变,在他眼里,沈明烛依然还是任他欺凌的一条狗。
沈明烛倒是从容淡定,不见脸色变化,反倒好奇地问:“你混进来多少年了?还有很多人吗?”
他在原主的记忆里没看到这个人。
杨越很早就被组织确定要培养成钉子送进蓝国军部,是以他在组织极少露面,大多时候都蒙着脸。
杨越眯起眼睛警告他:“这可不是你该问的。”
“本来,组织给我下达的命令是找机会杀了营养液的研发者,但既然是你,我就不动手了。你要记得组织对你的培养,正好,现在你的身份,能为组织做更多事情——先把营养液的配方给我吧。”他一副施恩的模样,抬着下巴,等着沈明烛跪地磕头以示感激。
沈明烛为他这份勇气表示惊叹:“虽然这是白教授的房子,但这是客厅,你就不怕白教授装了监控吗?”
杨越嗤笑一声:“真要那样的话,该着急的是你。沈明烛,别忘了你脑子里还有组织种下的芯片,只要组织想,下一秒你就得脑浆迸裂命丧当场。”
“哇。”沈明烛慢吞吞:“真可怕。”
杨越觉得这语气有点奇怪,但又想不出奇怪的理由。
他放柔了语气:“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别担心,为组织效力,组织不会亏待你的。”
“咚咚咚。”
门被敲响,沈允衡在门口问:“明烛,我能进去吗?”
杨越条件反射站成笔直的军姿,他看向沈明烛,眼神威胁:“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噢,”沈明烛点头:“知道。”
杨越于是满意收回目光,转身把门打开,神色又变得沉稳:“少尉。”
白行简几人吵完了,呼啦啦一群人跟在沈允衡身后进了房间。
沈允衡问:“你们聊得怎么样?”
这就是在问对彼此是否满意了。
杨越言简意赅:“首长很好。”
沈允衡心想那是自然。
杨越先表了态,但沈允衡真正关心的不是他的态度,他看向沈明烛,目光瞬间柔和下来,“明烛?”
沈明烛说:“一般。”
杨越全身肌肉绷紧,眼神也眯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表现得太紧张了,他劝自己放松一点,沈明烛不敢把那些事情说出去的,可惜于事无补,心头始终萦绕着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沈允衡疑惑。
沈明烛指了指杨越,告状道:“他威胁我,说……”
话还没说完,杨越突然发难。
他纵身蹿到沈明烛身后,身形还没站稳已经从靴子旁拔出一把匕首。
而后他抓住沈明烛的肩膀将他制在身前,匕首悬在脖颈一侧。
一切只发生在两秒之间,沈允衡未有防备,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沈明烛已经成了对方手中命悬一线的人质。
“明烛!”
教授们也被这幅场面惊到,万万没想到警卫员也有可能混入间谍。
——就在这国家研究院,蓝国最为核心的地方之一,他们最重要最宝贵的科研人才遇到了危险。
教授们的警卫员也迅速拔枪,一时间颇有些四面楚歌的惶恐,唯恐身边这些已经熟稔的同僚也是隐藏的内奸。
场面一度极为混乱,沈允衡勉强冷静下来:“你是哈迪斯的成员?你放了明烛,我以沈家名义发誓放你离开。”
他心慌得可怕,掌心一片濡湿,指尖都在发颤。
他能感受到胸腔剧烈的心跳,这让他不由自主紧握拳头,直到被修剪的平整的指甲刺破手心,从疼痛中偷得片刻冷静。
教授们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连连附和:“我们也能做担保,你先把刀放下,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哈。”杨越大笑一声,“我还不了解你们吗?你们能让我走出这里,能让我走出蓝国吗?”
他在军营里待了六年,他知道这个国家有多么护短,又有多么睚眦必报。
得罪了蓝国,他活不了多久了。
多少年的努力转瞬成空,眼见他已经混出头,结果莫名其妙他就快死了。
杨越神色扭曲,匕首逼近沈明烛的脖子:“你自己不想活了为什么还要拉上我?”
不行,他不认命!
只要沈明烛还在他手上,蓝国就必须投鼠忌器。
只要他能带回营养液,组织、乃至A国都会庇护他。
他怒吼道:“你们都让开,否则我杀了沈明烛!”
那匕首锋利,晃动间不慎擦过沈明烛的脖颈,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恍然间,沈允衡仿佛回到十二年前。
他一回头,他的弟弟消失不见。
沈允衡再也控制不住,哽咽地大吼道:“你冲我来!”
他喘着气,用力闭了闭眼,生怕刺激到杨越,不得已缓了语调,“你冲我来,我给你当人质,你放了明烛。”
杨越没想到沈允衡会做到这一步,他握着匕首,脸上忽然露出几分扭曲笑意,“你跪下求我,我就考虑考虑,怎么样少尉?”
沈允衡一丝犹豫也无,他二话不说跪倒:“我求你。”
其实根本连权衡都不需要。
他跪得太轻易,脸上也没有任何羞辱神色,倒叫杨越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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