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尘神识扫了一眼,发现是隔壁九霄仙宗的宗主俞苏青。
九霄仙宗与玄清仙宗同属三大仙门,也有几分守望相助的情意,但私交着实一般。
而这位俞苏青俞宗主不仅给他发了消息,并且人也已经到了他们宗门门口。
谢望尘:“?”
到底是宗主亲自前来,出于外交礼貌,他同沈明烛解释了一下情况就出去接人。
这事情和沈明烛没关系,他这几天被纪长蘅抓着不是吃药就是泡药浴,感觉自己已经被药味腌透了。
沈明烛开始认真思考起方青阳的提议。
他走出门,抓住在地上挖坑试图种菜的方青阳,“青阳,要不我们逃吧?”
方青阳震惊:“啊?”
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吗?
沈明烛叹了口气,心中满是不被理解的戚戚然。
方青阳挠了挠头,手上的泥土蹭了一脸。
他发现种地是件会上瘾的事,自他在山谷里种了几天地之后,一天不种地就手痒。
然后方青阳感觉储物戒里通讯玉符震了震。
没觉得沈明烛是需要提防的人,他毫无负担地拿出通讯玉符扫了一眼,先是诧异地挑了挑眉,而后嘿然一笑,眼珠滴溜溜转动。
方青阳轻咳一声,板着脸故作恭敬,微微欠身,抑扬顿挫道:“沈师兄,宗主有请。”
不知为何,谢望尘不太习惯与沈明烛用玉符交流,好像隔了一层薄薄玉牌,他们本就不算亲厚的关系就变得更加疏远似的。
好在渡劫期的实力,足以支撑他在任何时候出现在玄清仙宗任何一个地方,因而想与沈明烛说话时也算方便。
“啊?”沈明烛疑惑:“宗主要见我?”
谢望尘现在不应该是在待客吗?怎么突然叫他过去?难道出什么事情了?
沈明烛不多耽搁,想了想,带上方青阳,身形一闪就消失在原地。
假如真是出现了某种意外,他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着上次气势汹汹划开虚空通道结果却只是师长教徒的乌龙事件,沈明烛这次吸取经验,先查探了一下四周的状况。
这会面情况似乎比他以为的还要正式,除了谢望尘,五个峰主也都到的齐全,这已经是玄清仙宗最为核心的力量。
而对方也来了不少人,沈明烛能够看出这个会议隐隐以三人为首,除了谢望尘,他猜测其中一个是俞苏青,另一个应该是上衍仙宗宗主容毓。
三大仙门宗主齐聚,看起来要商讨的不是小事。
沈明烛带着方青阳进了房间,欠身行礼,“见过……”
他犹豫了一瞬该称“宗主”还是“师尊”。
谢望尘已经将沈明烛逐出师门,现在也不过是因为愧疚才自称“为师”,但这愧疚是出于误会。
真相是无法掩埋的,终有一天他们会知道前世真实存在,到那时,自以为被愚弄的几人说不定会恼羞成怒。
沈明烛可不想自己身上再多一个罪名。
是他的错他认,这种欺骗信任、玩弄感情的罪名他可不认。
好在他没为难太久,谢望尘开口免了他的礼,言笑晏晏:“明烛,不必多礼,快入座。”
他指了三人中唯一的女子介绍:“这位是九霄仙宗宗主俞苏青,你叫她俞师叔便是。”
他又指了指剩下一人:“这位是上衍仙宗宗主容毓。”
这般介绍似乎是点出了亲疏远近,然而仙门宗主眼里哪管亲疏远近,所以这介绍只表明了三大仙门的实力而已。
玄清仙宗虽为仙门之首,但九霄仙宗百年内连出两渡劫,宗主俞苏青更是晋升渡劫后期,一下成了值得谢望尘正眼相待的对手。
相较之下,上衍仙宗就有些弱了,看起来就像是为了凑够“三”这个数量硬挤进来一样。
在场的人修为都不低,甫一来人便有所察觉。
那脸上沾了土的筑基暂且不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明烛身上。
少年生了一副好相貌,白袍玉冠,面如皎月。价值连城的东海鲛纱覆了眼,更添三分温文。
周身毫无灵力波动。
但他绝无可能没有灵力,只能是他们察觉不到。
这位近段时间在修仙界引起轩然大波的少年,原来看上去如此清瘦,一身风华内敛,浑然不似多年前锋芒毕露意气风发模样。
容毓曾经见过沈明烛,在上一次仙门大比上。
仙们大比三十年一次,只有百岁以下的修士可参与,为修仙界最瞩目的一场盛事。
上一次大比时沈明烛还太小,未曾参战,只是已经展现出了不俗的天赋。
宗门的长老遥遥一指谢望尘身后的小孩儿,对他说这是位后起之秀,六岁筑基,他当时不以为意。
六岁还太小了,在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的修仙界,太过年幼的天才还不值得他上心。
二十年时间匆匆而过,再次见面,昔日只能跟在师长身后的孩童,如今已有资格与他平起平坐。
容毓心想,所谓天赋啊,真是让人绝望的天堑。
俞苏青微微含笑,“这些日子我时常听到你的名字,明烛,你如今可是修仙界的风云人物。”
“俞师叔过誉。”沈明烛礼貌地回,他给方青阳传音让他找个地方坐下,然后才在众人瞩目中不紧不慢走到谢望尘旁边。
他的位置比几位峰主还要靠前一点,不是因为他宗主亲传的身份,还因为他是修仙界最年轻的渡劫,当今最有可能飞升的修士。
在这个前提下,谢望尘的重要性都要弱他一分。
没有人对他坐的位置有异议,如果不是他们和谢望尘同辈相交,而沈明烛是谢望尘的弟子,这才沾光当了一回长辈,否则还得称一声“沈道友”。
第59章
沈明烛向来是宠辱不惊的, 谢望尘发觉,自十年后再见以来,不论旁人对沈明烛是何种态度, 他情绪似乎永远不见太大波动。
就像现在,修仙界屹立于金字塔最顶端的一群人齐聚一堂,皆对他赞颂有加,换成天底下任何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都很难不喜形于色。
而沈明烛却还能保持冷静,从容不迫、不骄不矜,像是这一切理所当然故而不值得分神, 也像是只把这当成礼貌性的吹捧故而不相信其真实。
这个十年来在泥泞中长大的少年把自己养得很好,他知礼仪、明事理、懂进退, 毫不露怯,气度不凡。
在谢望尘等人面前, 沈明烛是温和到没有一点棱角的, 他像一抔洒在月光下的白雪,几乎让人怀疑太阳一出来便会消散。
可面对外人的时候,他虽然仍看似温和, 却又是凛然不可攀的。如同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再平易近人不谙世事, 也自带一份矜贵的疏离。
谢望尘知道沈明烛是在维护玄清仙宗的脸面,他做得很好,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很难做得比他更适合“少宗主”这个位置。
但言辞太过得体,反倒让谢望尘生了几分怅然与遗憾。
他总希望沈明烛可以轻狂一点,可以肆意一点,少年就该仗着心头一点热血横行无忌,哪管未来是什么模样?
一番寒暄过后,房间门再一次被轻轻敲响, 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来的是江令舟,似乎也是收到了谢望尘的传讯。
他见到人来得这么齐全也有些诧异,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上前行礼:“弟子见过师尊,师叔,诸位前辈……”
他顿了顿,再次欠身:“见过师兄。”
沈明烛对他微微一笑,颔首致意,“师弟。”
江令舟也是少年天才,年纪轻轻已至元婴,也就是沈明烛珠玉在前,否则这光芒还得再耀眼三分。
谢望尘再次介绍了一遍人后示意他入座,“明烛,令舟,这次让你们过来,是因为俞宗主提到了一件事。”
俞苏青手指轻弹,一枚投影石飘到半空,徐徐展出九霄仙宗上空一道画面,“月前,我在宗门之中发现虚空不知何时裂开一道缝隙,里头时不时涌现一团黑雾。”
黑雾?江令舟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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