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韬光养晦。
结果这一世他们忽然被人族发现了踪迹,记忆中好几处薄弱的壁垒交界处全都被封印了起来,叫他烦躁得不行。
好在他找到机会混进玄清仙宗,见到了他们尯族前世最大的敌人——江令舟。
就是这个家伙上辈子把他们杀得最惨,祖冢新生的速度一度赶不上族群消亡。也是这个家伙研究出了什么献祭之法,以身为熔炉,封了他们最大也最主要的通道。
这辈子好不容易才通开一条小通道,他挤了好久才艰难挤过来,大军还未到达,敌强我弱,岳非江萌生了把江令舟拉拢过来的想法。
他们尯族也不全然是莽夫,上辈子江令舟在战场上打得他们节节败退的时候,岳非江也尝试调查过他。
这不难查,作为人族的风云人物,岳非江随便抖抖都能听到不少事情。
譬如江令舟曾是玄清仙宗弃徒,譬如他这次回宗许多人暗地开了赌局,赌他会不会大开杀戒。
岳非江越听越上头,自己的敌人过得如此凄惨无意是件很舒心的事情,上辈子他只觉得快意,这辈子他却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尚还幼小的江令舟正在玄清仙宗过得水深火热,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能将其拉拢过来呢?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江令舟眼神晦暗不明,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原来,尊上的目的是我师兄啊?”
难怪要来拉拢他,怂恿他“复仇”,原来是想让他杀沈明烛。
岳非江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自信道:“你恨他,不是吗?”
江令舟又是轻笑一声。
是啊,是啊——
在他“刚重生”的时候,在十年之前,他确实恨极了沈明烛。
可他为什么会恨沈明烛?因为那一场幻境。
那一场,与这邪魔口中,一般无二的幻境。
第62章
谢望尘收到传讯的时候正在和师妹师弟们给沈明烛选礼服。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每个人都坚持自己选的颜色和样式最好看,沈明烛左右为难,最终只好闭着眼睛随便指了一套。
恰好指到的是谢望尘为他选的, 正兴奋呢,江令舟的传信就过来了。
因时间紧迫,江令舟没来得及说太多,只发了一个位置,请求谢望尘过来一趟。
谢望尘眉头紧皱。
江令舟做事向来稳重周到,如此语焉不详, 很难不怀疑是否是遇到了危险。
“明烛……”谢望尘神色为难。
眼看宴会即将开始,他身为宗主和师尊, 理应站在沈明烛身边,替他撑腰, 成为他的后盾, 为他加冕。
可是江令舟或许很需要他。
其实他本就不需要为难,沈明烛比他还要担忧而积极,“江师弟大抵是遇到危险了, 这两日宗门内鱼龙混杂, 宗主,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闻岳森“啊”了一声,挠了挠头:“但是快开始了。”
时间都通知下去了,把那伙人全都鸽在前厅是不是不太好?
“事急从权,众位会理解的。”沈明烛眼神催促谢望尘。
纪长蘅试图跟上:“那我们也?”
谢望尘摇头:“我与明烛足够,你们留在这里招待客人吧。”
这里可是玄清仙宗,自己的地盘,他们两个渡劫,难道还能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
恐迟则生变, 两人没有过多耽搁。
到现场的时候,恰见江令舟不知说了句什么惹怒对面的人,于是那对面的修士怒而欺身往前,一手扼住江令舟的脖颈,“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住手!什么人敢在我玄清仙宗放肆!”谢望尘挥手弹出一道灵力。
灵力在半空被挡住,余劲往两旁散去,惊落远处塘里的残荷。
花瓣被撕扯得粉碎,飘飘荡荡落在池面。
一招之间,足够谢望尘察觉对方的实力——起码也是个渡劫。
可修仙界哪来这么多渡劫?
明面上修仙界的渡劫不到二十人,这二十个人谢望尘全都认识,他知道其中没有眼前这人。
是隐藏的、未知的渡劫?
而且实力至少在渡劫中期以上。
岳非江冷笑一声,他抬手将江令舟甩了出去,还不忘挥出一道冷厉锋芒。
那闪着白光的攻势直直循着江令舟而去,江令舟尚且难以稳住身形,更不必谈躲避。
生死只在这一瞬间。
但是他心情居然还算得上安定,并不太惶恐,也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惶恐。
沈明烛出现在了他身后,伸出手拉住了他。
江令舟得以稳住身形,他站定,看见那道掺杂着浓烈暴戾气息的光束在他眼前寸寸消亡。
与此同时,谢望尘也已经与岳非江交上了手。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两人已经交手过百招,招招致命。
渡劫有翻云覆雨、移山倒海之能,放开手交战时方圆十里都得寸草不生。
自己的宗门自己心疼,谢望尘难免束手束脚,还得分出心神控制以免波及周围。几瞬之后,居然隐隐落了下风。
要知谢望尘这“修仙界第一人”的名号喊了有百年,百年来从无争议,而今却被一个声名不显的人打得节节败退。
沈明烛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江令舟放好,用魂力在他周围笼罩一层屏障,没有过多寒暄,上前去帮谢望尘。
断续丹还没炼好,沈明烛现在还是没有灵力的状态,虽然指间戴了个装满天材地宝的储物戒,可还用不了。
是以他的武器佩在腰间。
剑如秋水,映一泓流光。
长剑出,岳非江心中一惊,寒毛乍起,毛孔战栗地表明眼前威胁,他急忙往后撤去,不得不避其锋芒。
这一切做完,他才有时间抬眼去望。
只这一眼便叫他目眦欲裂:“是你!”
剑术超群、功法诡异的白衣瞎子,下手极为狠厉歹毒,为了一点小事穿过缝隙来追杀他。
幸好没被这个瞎子摸索到祖冢,要不然还没等到世界毁灭他们就先死了,那他岂不是成了全族的罪人?
岳非江对给他们造成莫大麻烦的江令舟印象深刻,也知道对方有个师兄叫沈明烛,可他知道得这么详细,却懒得去调查一下沈明烛长什么样子。
上辈子他的族人追杀沈明烛至人族最后的藏身之地,但他是谁?尯族三大魁首之一,沈明烛这样的小人物,哪配他亲自追杀。
所以他并不知道。
不知道这个屡次打散他躯体的白衣少年就是沈明烛,就是上辈子那个他只从下属口中听到三言两语、因着江令舟的关系多投向几分注意、卑微而弱小、让他极尽鄙夷与不屑的沈明烛。
他记得眼前人白绸覆眼,分明瞎子的装扮,却偏偏有着其他人族没有的敏锐干脆。
——生死大敌!
岳非江愤声:“又是你!”
沈明烛握着剑,疑惑他为何这么激动:“我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记得我,但我对你可是一日不敢忘,恨不得割了你的肉喂狗。”岳非江咬牙切齿:“你已经杀了我一次,难道你还想杀我第二次吗?”
这话说得奇怪,他分明还活着,怎么就被“杀了一次”?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现在也不是追求公平的时候,人都跑到家里打自己家的孩子了,谢望尘可没心情在乎这是不是以多欺少。
因着沈明烛加入战局,岳非江也逐渐难以招架,不由得泄露出几分黑色雾气。
这黑雾实在太具有代表性,对方身份昭然若揭,谢望尘心一紧——不论怎么看对方都是与他们一般无二的修士,倘若不是被逼急了泄露出黑雾,谁能想到那是侵略者?
他们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人族该怎么分辨、怎么抵抗?
谢望尘这一分神,顿时被岳非江找到了机会,他手中黑雾凝成匹练往前挥去,像是鬼神索命的长鞭。
沈明烛将长剑掷出护在谢望尘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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