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人用手拿着包子啃, 只有沈明烛慢条斯理举起筷子。
【优雅,真是优雅。】
沈明烛咬了一口油条, 然后叹了一口气。
不用多说, 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叹气的意思。
沈明烛就是很挑剔啊……但话又说回来,这也不能怪他。
方淮序咽下口中的包子,庆幸道:“我觉得我的厨艺还是比这好一点的。”
见沈明烛实在难以下咽, 白其姝给他剥了个鸡蛋, 毕竟鸡蛋总难吃不到哪里去。
怕他噎着, 又给他倒了杯豆浆。
白其姝问:“还有人要喝豆浆吗?”
杯子也只有六个。
方淮序道:“我不用,我有带保温杯和茶包。”
温习晴也摇头:“我也有保温杯,我还带了花茶,补气血的,大家要不要?”
白其姝莞尔:“看来大家都很重视养生。”
沈明烛用筷子插着鸡蛋,闻言诧异:“你们都带了保温杯?”
怎么同样出来录节目,他们的准备这么充分?
“那当然。”陆乘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保温杯,打开骄傲展示:“看, 还有枸杞和红枣。”
沈明烛震惊。
陆乘不是在二十四岁吗?
“我猜阿遇也有带。”何知瑾笑着说:“我之前在大学,每次看到阿遇,他都提着一个保温杯。”
江遇坐下就开始失神,他觉得他的脑海很乱。
他回来后从来没有联系过沈明烛,可他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查沈明烛的消息。
——沈明烛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
他原以为或许人生就是这样。
人都是会变的,童稚时尾指相勾许下的志向终究会变得模糊,就像沈明烛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逃课,夜不归宿,整日整夜沉迷虚拟的游戏,胸无大志,得过且过……
小时候天真地以为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可原来,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但今天他终于知道不是!
不是这样的,沈明烛明明有能力让自己过得好,可他没有!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要放任自己浑浑噩噩,为什么要放任自己被那么多人误解?
“阿遇?”见江遇没有回应,何知瑾又疑惑地喊了他一声。
江遇缓慢回神。
他后知后觉想起来何知瑾刚刚说了什么,勉强压下纷杂的思绪,让自己的情绪显得自然一点。
他笑了笑:“当时是因为每天都要喝中药,你们应该也看过新闻,我被拐卖过一段时间,留下不少病根,腿也是那时候坏的,回家后喝了很长时间中药。”
沈明烛坐在他旁边,闻言放下筷子,身手去抓他的手腕,“我会一点医术,让我帮你看看?”
江遇愣了一下,没躲开。
沈明烛像模像样地把脉,他皱了皱眉,很快眉头又舒展开来,像是想到了办法。
他温声笑道:“你要是信得过我,出去之后,我帮你针灸……”
“这也是巧合学的?”江遇忽然出言打断。
他低着头看着沈明烛搭在他腕上的手指,看不清神色,只是语气复杂得很,多少还夹了些愤慨。
听出他情绪不对,所有人齐齐愣住。
沈明烛也不解其意,茫然地回:“算是吧。”
他没专门学过医术,只是从前历经几个世界身体都有些问题,为他治疗的几乎都是当世名医。
他又聪明,病得多了,耳濡目染之下,或多或少就会了一些。
“连针灸都会了,巧合能学成这样?”江遇突然抬起头,他把手抽回来,嘲讽地冷笑一声。
气氛骤然冷却至冰点,何知瑾五人彼此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如芒刺背的无所适从。
何知瑾干笑一声,努力圆场:“阿遇,要不先吃早餐……”
他说不下去了。
沈明烛仍然一脸茫然,他迟疑地问:“学成……什么样?”
难道是对他的医术不满意?
江遇也意识到他的情绪把场面闹得太难看了,他深呼吸,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没成功。
江遇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他拍案而起,怒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你为我做到这一步?沈明烛,你有这么好的天赋,为什么要学这种不务正业的东西!”
他转身走出了食堂。
沈明烛茫然地“啊”了一声。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其他人却仿佛听明白了似的,情绪复杂地看了沈明烛一眼。
何知瑾讪讪地笑了笑,“那个,我出去看看。”
这一场爆发之后,弹幕迅速增多:
【急得我在床上把自己扭成毛毛虫,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救命,好想知道。】
【第一个提出沈明烛学医是为了治江总的姐妹出来挨夸!】
【不是,我没明白,他俩关系要是这么好,怎么从前没一个人知道?而且先导片两人就一副不认识的态度,这是干啥?决裂了?】
“诶,这孩子,学医怎么就不务正业了?”荒岛上,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老人看着投影嘀嘀咕咕。
旁边的老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对这个好苗子干什么?我告诉你,沈明烛天生就是学数学的好苗子,你休想把他拐去学医。”
荒岛上突然消失的人和神秘出现的直播超出目前科技所能观测,国家对此致以十二万分的关注,而在沈明烛展示自己的天赋之后,重视程度便又更添三分。
只是一直没什么进展,所以来此驻扎的人越来越多。
除了亲自到场的,国家研究院所有院士目光几乎也全都投注到了这里。
旁边的人急得瞪他们,“人还没救出来,你们现在争有什么用?”
“这不是没有头绪吗?还不许人畅想……好了我们不说了。”两人讪讪闭口,灰头土脸蹲到一旁冥思苦想。
江遇从食堂赌气出来后回了房间。
城堡就这么大,外面又危险,他能去的地方不多,是以很快何知瑾就追了过来,敲了敲门:“阿遇,你在里面吗?”
江遇沉默片刻,拉开门,为他让开路。
何知瑾进来后随手把门掩上,笑道:“怎么这么激动,你把明烛都吓到了。”
江遇神色中顿时多了几分纠结,“他吓到了?”
“你别看他这两天胆子这么大,但他在意你,你突然发这么大火,明烛能不吓到吗?”何知瑾温声道。
谁都看出他们的关系绝非寻常,谁都默认他们彼此重视。
江遇没有否认,他恨恨地砸了砸床上的枕头,“那也是他活该!他敢做这样的混账事,就该想到我会生气。”
何知瑾在他旁边坐下,“不介意的话,和我说说?”
这话落下,江遇沉默了许久。
他现在对沈明烛的感情很复杂,他没觉得这是不能对人说的,他也确实需要倾诉。
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何知瑾耐心地等,半晌,听到江遇闷闷的声音:“小时候,明烛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他一起上学,一起长大,好到无话不说。直到十三岁我被拐走……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其实我还是被别的人贩子捡走卖进了山里。”
“我想回家,我怕我有朝一日忘记,逼迫自己日复一日回想。你知道吗?我那时太小了,我曾经的世界里,除了父母就是沈明烛。”
“十八岁的时候,我终于逃了出去。我找人借了手机给我父母打电话,这么多年过去,幸好他们的联系号码一直没改。我被接回了家,然后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这期间……明烛一次都没来。”
江遇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我以为他把我忘了,或者,是他嫌弃我变成了残废,他不想和我做朋友……”
何知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不会的,你看到了,明烛很在乎你。学医不是一日之功,他连针灸都会了,说不定知道你回来的第一天就在准备。”
上一篇:科举炮灰签到躺赢日常
下一篇:病弱老实但万人迷[快穿]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