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捂住连忙他的嘴,左右小心看了看:“说什么呢你,当年的事全是误会。”
弟子不信,他觉得这些话术分明全是借口,不然,为什么沈明烛一成渡劫就有误会了?而且还说得如此含糊其辞。
弟子挣开友人的手,愤愤不平地低声道:“当时可是几位峰主、长老亲眼所见,不是沈师兄想暗害江师兄,还能是江师兄陷害沈师兄不成?就算是误会也要给个说法吧?”
友人摊了摊手:“但现在事实,沈师兄没有报复江师兄,江师兄对沈师兄时态度也很友好,可能确实有不能说的误会呢?两位师兄关系好得很,哪用咱们这些外人替他们操心?”
第61章
十日时间匆匆而过。
沈明烛这些天也忙得团团转, 其他人是忙着筹备宴会,他是被抓着试礼服。
天知道一群嘴上念叨着不讲虚礼、断尘缘断俗念的修仙人士,为什么突然在意起了腰间佩的玉是圆形还是方形更好看。
大宴是第二天一早开始, 为表重视,所有收到邀请函的人全都提前一天到了玄清仙宗。
本来有资格收到玄清仙宗邀请函的人不多,不过这次谢望尘有意要给沈明烛撑场面,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的徒弟是这时间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绝世天骄,故而邀请函发起来就有些不加节制。
好在玄清仙宗够大,突然多了这么些人也不显得拥挤逼仄, 除了路上多了些只有传闻中才能听见的人物,对弟子们而言没有太大区别。
他们甚至乐衷上了在路上瞎逛, 路上碰见也敢大胆上前打个招呼,毕竟这是自己的地盘, 有宗门做后盾, 总是更有底气的。
江令舟不是闲逛,作为宗主的弟子,这么大的活动他上上下下都要帮忙操持, 因而路上时常能见到他步履匆匆的身影。
临近宴会开始, 眼见良辰吉时快到, 他忽然在路上被拦住。
那是一个陌生的修士,江令舟不太认得出来,作为东道主,他礼貌问:“这位前辈,可是迷路了?”
谢望尘虽然发的邀请函多,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发,江令舟知道这人必有独到之处,他年岁资历都尚浅, 加之看不出对方的修为,故而恭恭敬敬称一句“前辈”。
“这位便是江道友吧?果然一表人才。”那人言笑晏晏,“在下有话想与江道友私下说说,还请道友移步。”
他表情带了点神秘与不怀好意,又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像是掌握了某件惊天大秘密。
有话不能直说,还非要私下交谈,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江令舟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暗自评估了一下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面上一片乖巧纯良,“前辈有令,安敢不从?这边请。”
傻子才放弃自己最大的优势和敌人硬碰硬。
这里是哪里?这里是玄清仙宗!
他是谁?他可是玄清仙宗宗主的弟子诶!
不想把事情闹大破坏沈明烛的宴会,江令舟只暗暗给谢望尘发了一条传讯,而后才转身带路。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人似乎对江令舟全然信任,也或许是对自己的能力有充分的自信,毫不怀疑地跟在江令舟身后,甚至不曾在意通讯玉符被引动时的波动。
“晚辈该如何称呼前辈?”江令舟试探问。
“我没有你们人族所谓的名字。”
江令舟带路的身形顿了顿,“前辈是妖族?”
该不会是魔族吧?他之前去了魔族一趟,大闹一场,这是来找他报仇来了?
这人笑而不答,“非要一个称呼的话,那就‘岳非江’吧,这具身体的名字。”
“夺舍?”江令舟猛然转过身。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他是自愿献上这具肮脏无用的躯体供本座驱使的。”岳非江无所谓道。
越说越离奇了,江令舟抬眼看他,眼神警惕:“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本座不是东西。”岳非江神色傲然:“说了你也不能理解,本座来自域外,江令舟,你或许不认识本座,但本座对你可是闻名已久。”
江令舟顿时了悟对方的身份。
——是邪魔,是黑雾,是前世自称“上神”的侵略者,是毁了人族的罪魁祸首。
他内心杀意于瞬间喷涌而出,却不得不由于技不如人暂时忍耐下来,“尊上此行是为我而来?不知我有何处入尊上之眼?”
他有些想不通。
假如真如师尊、师伯所说,前世是一场幻境,那最有可能种下幻术的就是眼前人所在的种族。
他们给他编造出这样惨烈的幻境,理应与他不死不休,如今却还能一幅无事发生的模样与他交流,这不应当。
可假如那确实是他的机缘,他死过一次,又活了过来,那邪魔理应与他素不相识。
今生的江令舟算什么呢?一个有几分薄名的天才,一个弱小的元婴,在层出不穷的人族天骄中毫不起眼,邪魔怎么会为他而来?
岳非江轻笑一声:“你这就未免小看你自己了,江令舟,本座赌你是你们人族不世出的天才,不出百年,你会是这天下第一,故而屈尊降贵来招揽你。本座可是很有诚意的,如何,要不要成为本座最忠实的左膀右臂?”
这段话就没什么诚意。
江令舟想了想,故意装出一副震惊中带着狂喜,狂喜中掺着试探,试探中藏着得意,得意之余还有几分小心翼翼的复杂神色。
他问:“尊上为何会这么认为?”
“你就当是直觉吧。”
“我凭什么信你?须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岳非江自信满满,胸有成竹:“江令舟,难道你不想复仇吗?”
“复仇?”
岳非江淡笑道:“你有一个师兄吧?他是不是妒忌你的天赋,屡屡陷害于你?你的师尊是不是偏听偏信,每一次都误会你、责难你?你在玄清仙宗过得并不开心不是吗?难道你就不信报复,不想让他们后悔这样对你?”
他说的全是前世的事情。
江令舟心一沉,面上不动声色:“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这你就别管了,你只需要知道,如果没有本座,不过多久你会被废了根骨逐出玄清仙宗,颠沛流离摸爬滚打,尝遍人间苦楚。可如今本座来了,江令舟,你的未来就此改变了。”
岳非江如同拿着糖果诱导小孩儿的人贩子,语气充满低劣的诱惑:“你的师兄,本座记得叫沈明烛是不是?他可真是你们人族的败类,在未来,他为求活命,眼巴巴地求着替我们办事。其实他也是条好狗,但是为了你,本座可以放弃他。”
他浑然察觉不到江令舟忽然凌厉的眼神与横生的怒气,自得问:“如何?江令舟,感受到本座对你的重视了吗?”
他是昨天突然重生的。
他们这个种族所生活的世界濒临破碎,为求延续,必须在赖以生存的土地彻底失去之前找到下一个可以替代的世界。
上一世,他们差点就要成功了。
他们屠灭了这片大陆上最棘手的生灵,剩下那些花啊树啊妖啊鬼啊,全都不足为惧,眼见这个世界即将改换主人,来往的通道却忽然全被封印。
他们这一族曰“尯”,身形如黑雾,不死不灭,被打散后会重新从祖冢诞生。
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把祖冢从旧地移到新故乡,通道就已经被封印了起来,如此一来,他们死后重生再也不能越至神州大陆。
最终他们还是全都死了,那群如蝼蚁一般密密麻麻又讨厌的人类死活不肯认命,宁远献祭自身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他们。
他们于族地重生,再没办法离开,不得不直面祖冢的消亡。
祖冢随着世界破碎消失,他们也没了重生的能力,尯族与人族同灭。
他没想到他还能再醒来,醒来时又回到刚开辟通道的时候。
母神终究是怜爱他的,这一次,他要夺回属于尯族的一切!
岳非江也不知道这一世为什么与前世有了些微差别,前世这个时候,他们刚找到神州大陆,还在谨慎地小心试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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