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烛泄气,眉眼耷拉下来:“要关几天啊?”
任檀昆冷静地说:“到你愿意切断你和天阙的联系为止。”
很好,还没进禁闭室,沈明烛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心里有了打算,沈明烛面上很乖巧,没做争取就主动往禁闭室方向去,“好吧,弟子惹师尊生气,理应受罚。”
沈明烛离开之后,任檀昆在原地站了很久。
然后他的身影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了刑堂某个囚室。
第242章
卫燃到底身份不一般, 齐今越恭恭敬敬把他送进来之后还行了一个礼才告退,更别说对他用刑或是上镣铐了。
卫燃闲得无聊,一个人在囚室里以茶水作画。
也不知道茶水透明, 画到桌子上他自己能不能看得出来。
任檀昆突然出现在囚室中。
卫燃灵力被限,但感知还敏锐得很,“师兄贵人事多,还能顾得上师弟,师弟不胜荣幸。”
他头也没抬,语气散漫, 含着笑意。
任檀昆在他对面坐下,“明烛知道十六年前的预言了。”
卫燃诧异地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知道了?谁告诉他的?”
任檀昆问:“不是你吗?”
卫燃抬眼,忽而笑道:“我当师兄是为何而来, 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倒是不曾料到, 原来我在师兄心目中,居然如此卑劣。”
“你不是吗?”任檀昆平静道:“凭你做的事情,死上千百次也不足惜。你只不过是没有成功而已, 所以还有回头的机会。”
“什么是卑劣?”卫燃不紧不慢倒了一杯茶, “师兄, 我失败了,你才能在这里评判我卑劣——如果我成功了,你当赞颂我的英明。”
任檀昆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师弟,你自己想想,先不说你此举有违天道能不能成功,即使退一万步讲,你抽空了东南西北四大洲全部的灵力, 连同那片土地上所以修士的修为,你也确实破碎虚空成神,引来域外灵气,然后呢?天下人就会感念你做的一切吗?”
任檀昆叹了口气:“青史会如何落笔写你,千百年后,世人会如何传颂你?这些你都没想过吗?”
“去他的青史,去他的世人言!”卫燃大笑:“区区笔墨,如何写尽我?”
世人见过他吗?世人懂他吗?
世人可曾看过他看过的风景,可曾走过他走过的路?
世人?愚昧而已。
任檀昆感到头疼,这人怎么说不听?
卫燃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他在知道灵界灵气衰微,无法支撑任何人破碎虚空飞升成神后,他就萌生了一个念头。
他要在东西南北四大洲布下阵法,在瞬间抽取尽全部灵气,灌注到他身上,强行破镜。
绝灵之地寸草不生,至于四大洲被抽取完灵气之后会怎么样,卫燃并不关心。
事实上,能够抽取一洲灵气的阵法蛮横无比,大概率阵法范围内的修士也会受到波及,被抽取灵力乃至于生命力。
哪怕卫燃能够成功,引来域外灵气恢复此界生机,他们也看不到了。
卫燃想——可这不值得吗?
反正三年后灵界也会覆灭,到时候谁都活不了,这些人本就会死,早三年晚三年又有什么区别?
何况现在死,他们的命还能换来一个希望,何乐而不为?
没动中洲,一是卫燃觉得四大洲的灵气已经足够,二是无论如何也该为灵界留下薪火。
中洲有着最顶尖的宗门、实力最强的修士、最完善的传承,最有资格活下去。
这套歪理卫燃信服无比,事情败露之后,任檀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硬是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任檀昆无法,只得将其束于地牢反省。
哪想到卫燃居然挣脱了任檀昆设下的封印恢复灵力,然后不惜忍着痛苦从寒潭逃了出去。
幸好卫燃在四大洲布下的阵法已经全部被毁,他就算还有这个心思短期内也闹不出大事。
眼下还是明烛更重要。
任檀昆已经信了预言不是卫燃告诉沈明烛的了。
卫燃虽然疯了点,但还算有担当。
他要屠灭四大洲,就没打算假手他人,一人担了全部罪孽。
明知道用这种手段飞升,很有可能连天劫都渡不过去,也做好了只成神一瞬的准备——引来域外灵气后,他无所谓生死。
分明任檀昆的修为比他高,如果要突破,任檀昆才是最好的人选,卫燃也没想过逼迫他。
所以……如果不是卫燃说的,难道真如沈明烛所说,有一个修为还在他之上的神秘人?
任檀昆问:“你这次在西洲遇见明烛,有没有看到他身边有什么奇怪的人?”
“没有……哦!”卫燃否定的话语还没落完,忽然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感叹。
任檀昆坐直身子:“你想起来了?”
卫燃说:“没有。”
任檀昆:“……”
任檀昆面无表情:“你是在耍我?”
卫燃慢悠悠饮了一杯冷掉的茶,“师兄,你越来越没耐心了。我只是刚刚突然反应过来,怪不得明烛修为进境这么快,原来是因为他炼化了神剑。”
他喟叹一声:“不愧是我师侄,这么多人没做成的事情,他都做成了。”
任檀昆深吸一口气:“告辞。”
他拍案起身,忍住把眼前这人打一顿的冲动。
神剑入体是件好受的事情吗?他因为这件事急得不行,卫燃还站着说话不腰疼?
“师兄,”卫燃慢悠悠地叫住他:“师弟提醒你一下,明烛身边那个叫顾千帆的,据说这一个多月都在他身边,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如问他。”
任檀昆没回头,身影消失在囚室中。
他走之后,卫燃又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送到唇边。
这壶茶已经冷了,他没有灵力,连热一下都做不到。
大抵是冷了的茶味道并不好,卫燃轻啧一声,而后松开手。
茶杯落到地上,碎了一地。
“算计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子,可真……该死。”
*
“瑜婆婆,我又来啦!”
沈明烛声音欢快,全然没把这“禁闭室”三个字记在心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游玩。
可小院里却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奇怪,瑜婆婆不在吗?
沈明烛灵识扫过,在房间的桌子上发现一张被花瓶压着的纸条。
——“外出访友,不日即归,勿念。”
沈明烛早就发现瑜婆婆身上有许多秘密,确认她是自己离开而非遇到危险,也就暂时将此事放下。
反正,不论瑜婆婆还有什么身份,在此之前又有什么样的过往,她终究是那个看着他长大的瑜婆婆。
沈明烛在禁闭室待着的时候,他回宗的消息也逐渐传了出去。
他外出一月有余,不少人翘首以盼等他归来。
沈明烛刚把纸条收好,就听到有人在墙头喊他的名字。
“明烛,明烛。”
沈明烛偏头望去,就见孟怀舟从墙上探出了脑袋。
他谨慎地朝周围看了看,见无人注意,灵巧地翻了进来。
孟怀舟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在禁闭室一定能等到你。”
他翻进来之后,墙头又出现一个人。
“明烛!”江照月坐在墙头朝他打招呼。
孟怀舟催她:“你快下来,太显眼了吧?”
“没事,我打探过了,这周围没人。”江照月不在意地摆摆手,还是从跳了下来。
“你们俩怎么来了?”沈明烛问。
“来见你啊。”江照月抱怨:“明烛,你怎么出去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孟怀舟点头:“就是,试炼这么好玩的事,怎么不带上我们?师尊也不让我们出去找你。”
沈明烛一本正经:“我是有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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