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论容毓活着与否,九霄仙宗都不再能成为威胁,所以他没事来这里干啥?
谢望尘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跟着齐全的师弟师妹。
玄清仙宗和核心战力除纪长蘅外倾巢而出,好像是为了某件大事?
是什么事来着?
谢望尘尝试思索,低头看到了自己手里的命牌,半响后恍然大悟——是了,他是来找他徒弟来了。
沈明烛十年前被逐出宗门时命牌就被撤了,后来他一直没恢复灵力,这命牌也就一直没有再设回去。
是以谢望尘现在手里拿着的是属于江令舟的令牌。
反正,虽然不知沈明烛的行踪,但他也一定会去找江令舟。
九霄仙宗如今无人能挡得住他们几人,谢望尘神识转了一圈,轻而易举就发现了中心处怪异的祭坛。
那祭坛像是被人从半空劈了一剑,半边是残垣断壁。
“令舟,你没事吧?”谢望尘出现在祭坛上。
江令舟半跪在地,眼眶微红,怀中揽着一个白绸覆眼、唇角溢血的伤者。
有些眼熟。
看起来江令舟没受伤,梅松也就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他师兄可疼爱这个弟子了,要是江令舟有个万一,他简直不敢相信谢望尘会发多大的疯。
这一松神,梅松也有闲心关注起江令舟怀中的另一人来,“令舟,这是谁?他受伤了吗?”
可惜纪长蘅这次没来,他可是炼丹师,治伤有一手……纪长蘅是为啥没跟来来着?真过分,师侄出事了都不知道尽点心。
邢岫烟越看越觉得熟悉,踟蹰道:“沈明烛?”
沈明烛失了魂力,神魂受损带来一阵一阵的刺疼,他皱了皱眉,闻声仍是温和地应了一声,“嗯。”
这细微的反应像是唤醒了僵硬的江令舟,他迟钝地转了转眼珠,“师尊……”
江令舟声音颤抖:“师尊,师兄受伤了。”
“胡说八道!”谢望尘斥责了一句:“你哪来的师兄?我就只有你一个弟子。”
他知道本该在外门等死的沈明烛会出现在这里伤成这幅模样还引得江令舟如此维护定有其道理,他心里清楚,可他不愿深想。
上辈子沈明烛临阵脱逃的身影仍历历在目,怒火自胸口烧遍四肢百骸,燃烬他所有的理智与冷静。
他曾经真心实意把沈明烛当成衣钵传人一样去培养去宠爱,对他寄予厚望,看着这人一天天长大成长为修仙界顶顶出色的少年他骄傲不已……
可这些心血,怎么就养出一个人族耻辱了呢?
“不是的,师尊,你不能这么说师兄!”江令舟激动地反驳。
或许是作为眼睁睁看着沈明烛将通道封印的亲历者,也或许是数次在黑雾中的挣扎纠结已经有了抗性,他还保留了些许属于今世的记忆。
谢望尘比他还激动,“你护着他?你替他说话?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被他害得有多惨!”
“那是假的,师尊,你中计了。弟子回去再向你解释,你先看看师兄的伤好不好?”
“是真是假本座还分不清楚吗?令舟,你心善,有些事情你不清楚,现在跟为师回去。”
一个心心念念都是沈明烛,一个迫不及待要把弟子和沈明烛分开,这对师徒互不肯退让,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邢岫烟打圆场:“好了,先回去再说,明烛也一起回去。”
她有幸得了一场机缘,窥探到前世残存的碎片,看谢望尘的态度心下猜测大概他也有同样的机遇。
但那毕竟是上一世的事情了,沈明烛也受了十年罚,故而心中没那么大的愤慨。
只是难免怅然。
第68章
梅松与闻岳森面面相觑,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对沈明烛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记得这人心生邪念误入歧途,屡次残害同门触犯门规, 后被废了修为灵脉赶至外门。
他们固然也失望,但委实不知道谢望尘哪里这么深切的恨意。
大概是确实很喜欢江令舟这个小弟子,所以不舍得让他受委屈吧。
见师姐发话了,乖巧而殷勤的师弟梅松连忙当仁不让地把江令舟与沈明烛拉了起来,“走了走了,九霄仙宗怪晦气的, 回自己宗门再说。”
沈明烛被拉的一个踉跄,他也不反驳谢望尘说的话, 安静地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十年过去,他倒是变了许多。
盛琼英多看了他几眼, 忽然问:“明烛, 你是怎么受伤的?”
沈明烛“啊”一声,他想了想,觉得有些难以解释, 含糊道:“出了一点小意外。”
谢望尘神色漠然:“你不在外门待着,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明烛没有修为, 怎么会出现在远隔千里的九霄仙宗内?
这个问题也很难解释,沈明烛顿了顿,仍旧只能含糊道:“出了一点小意外。”
“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正好本座也不是很想听。”谢望尘说完,灵力裹挟起江令舟,半是强硬半是轻柔,先一步带着他回宗。
江令舟于半空中犹自挣扎,“等一下, 师兄……”
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望尘是棒打鸳鸯干涉孩子交友的恶毒长辈。
梅松轻啧一声,看向沈明烛,“你没事在眼睛上蒙块白布做什么?瞎了?”
他伸手将白绸拽了下来,“还是东海鲛纱,怪哉,你哪来的?都沾上血了,脏死了,你别要了。”
夕阳只剩几缕余晖,暖黄阳光带了迟暮的柔意,然而直直照在沈明烛半残的眼上还是带来一阵刺痛。
沈明烛连忙阖眸,以缓解眼睛发涨的痛意,忽而后知后觉感受到几分悲凉。
这段时间以来,他这双眼一直被这些人保护得很好。因着是灵脉断碎堵塞造成的失明,只要修为恢复就能不治而愈,纪长蘅连重药都不敢用。
他们为他寻来最柔软的鲛纱,裁成合适的长度,又细细炼制过,唯恐他的眼睛受到半分刺激。
可如今他们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们摘下了用来保护他眼睛的鲛纱,不顾如今天光正亮。
沈明烛在原地缓了片刻,才顺从地应了一声:“好。”
闻岳森提着他的肩膀凌空而起,“快走吧,师兄他们都走出好远了。对了师姐,要把沈明烛一起带到主峰吗?师兄看到他会生气吧?”
“先带他去我的……”邢岫烟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你们先带他去丹峰吧,让纪师弟看看。”
闻岳森疑惑:“师姐不跟我们回去吗?”
“暂时不回,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奇怪。”有点像前世人族举族大战时的气息,一半是硝烟,一半是黑雾带来的不详与诡异。
邢岫烟皱眉,凝神感悟片刻,喃喃道:“整个九霄仙宗都很奇怪。”
盛琼英道:“我和师姐留下来,二位师兄先带沈明烛回去。”
“也行,那师姐、师妹,你们俩一切小心,有事便给我们发讯息。”闻岳森提着沈明烛先一步出发,梅松随后跟上。
一个是素有威望的师姐,一个是最聪明的小师妹,闻岳森两人已经习惯了被支配的日常。
他们带着沈明烛到了丹峰峰顶,峰主所居之处。纪长蘅还未出关,听到动静来迎接他们的是纪长蘅的亲传司度。
“司度,你师尊人呢?”
“见过二位师伯,师尊还在闭关。”司度疑惑地看向闻岳森手里提着的有几分狼狈的少年,忽而震惊道:“沈明烛?”
他目前还是从头至尾都不知道所谓前世的人,因而在他眼里他只经历过一个世界,所有人都告诉他十年前的事是一场误会,沈明烛霁月光风最是纯良不过。
连日的相处里,他也逐渐认可了沈明烛的为人。
但现在沈明烛看起来伤得这么严重,两位师伯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司度手忙脚乱掏着丹药,故作抱怨:“你伤成这样,要是让我师尊知道了,指定得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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