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探路组方块员工还教会了宋汝瓷玩大富翁。
掷骰子,走地图,买地开酒店收租那种小游戏——事实证明人也不能什么都有天赋,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
在垄断、现金流截取、投资欺诈和怎么把人放进监狱出不来这些小技巧上,宋汝瓷还有着不小的提升空间。
所以当然也就输得毫无疑问,宋汝瓷连续破产了三次,变卖了所有财产,连五十点的保释金也交不出,被关在褚宴大酒店里一整晚。
系统明知这不讲道理,但还是实在忍不住,相当义愤填膺地谴责对面就知道赢、不解风情、毫无情趣可言……直到。
直到,输得精光又喝了好多小甜酒的住客,眼睛弯弯抬起胳膊。
就这么被褚宴大酒店裹在外套里抱走了。
系统:「……」
大酒店给系统留下豪华夜宵,巨额零花钱支票,和「暂时借走贵宿主,三日后归还」的礼貌欠条。
系统:「…………」
好的。
它就知道赢。
它不解风情。
——不过。
独自遗憾大吃豪华夜宵、心情复杂收拾筹码的系统,也有个相当惊讶的发现:这两个人玩的筹码居然是记忆碎片。
在月亮下柔软的海浪声里,在完全放松的意识空间、在褚宴的引领下。
宋汝瓷慢慢学会玩大富翁,打开一些门,让褚宴进来,或者自己试着出去,把记忆碎片暂存在原地。
骰子转动,一扇又一扇门打开,褚宴进入这些几乎从未有人来过的地方,动作很轻,悄悄叩门,走进仔细寻找,绝大部分都是无窗的白墙空屋。
在很深的一间屋子里,很狭窄,抬手就能碰到和摸索完的四面空白高墙之间。
褚宴找到藏着的小朋友。
小朋友蜷着,又安静,不怎么说话,不会走路。
一看见他就笑了。
/
而三天后,刚洗漱穿好衣服就被通知上班的两位员工,就这么接到紧急开工通知,直接投入了新工作。
系统也火急火燎追上来,给宋汝瓷看地图。
这次带过来的核心数据少,记忆筹码都还在游轮酒店里呢,系统怕把人吓到,连忙把后续语气放轻:「你看啊,在这个方向,能站起来吗?」
浅到有点透明的、蜂蜜琥珀色的眼睛轻轻眨了下。
就算只带了基础数据,宋汝瓷也一样脾气好,把系统也装进因为这场坍塌而破破烂烂的衬衫,抬手撑住尖锐石牙,试着站起身。
这样的动作,瞬间刺激了早已蓄势待发的鬣狼——仿佛硬币刮过脊骨的牙酸嚎叫声里,獠牙滴落贪婪涎水,黑影暴起,冰寒刃爪瞬间飙长。
细微的。
叫人心寒的“喀嚓”声。
淡蓝色的数据光晕护罩被活活咬碎。
系统发出尖锐爆鸣,还没等捂紧宿主的眼睛和自己的摄像头退出世界重开,先听见什么仿佛徒手攥爆熟透番茄的闷响。
系统心事重重,一点一点挪着镜头盖,打开一点摄像头。
凌空扑落的恶狼软塌塌坠落。
像块豆腐,转眼就只剩下些苍白碎渣,绝大部分力量连同皮毛、血肉、断骨,都自动融化淌入更高级别的猎食者基因链内。
这就是他们在的末世,天灾下失去秩序、只剩规则的废土。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个“基因嵌合体”。
利用某种堪称残忍的手段,或者称之为科学渎神妄想,把狼的基因和人类强行融合,少量活下来的个体再进一步改造、强化、促使变异,不停升级后的“成果”。
从最简单的骨骼与外表异化,到感知异化、人与狼的感知彻底融合,再到变异强化觉醒,引发基因海啸。
宋汝瓷悄悄告诉系统:「陵拾」
实验体010。
「噢!噢噢噢!」系统万万没想到宋汝瓷居然在那种情况下还是预习了,飞快翻剧情介绍,找到了010的介绍,「是要来吃了你的狼。」
这是个相当恐怖、相当难对付的家伙,不和人同行,从实验室逃脱后,就一直居住在废弃发电厂冷却塔。
这片地方如今已经实际算是他的。
这些狼……也是他的,附近悄无声息出现的灰银狼群,轻而易举就将低级变异鬣狼撕咬吞噬一空。
这同样也是基因海啸的影响之一,末世发生基因链崩毁,基因在流动、在混合、在不停变异,越是阶位高基因就越复杂,流动融合就越容易,统治力就越强——当然,这些只是为了炫酷出现的设定,纯粹是世界背景,其实不看也完全没关系。
比如系统就没怎么细看,熟练地刷刷翻过十页直接看结论。
陵拾能驱使这里的所有高阶兽群。
陵拾是沃尔科夫斯克的「狼王」。
现在这头穿靴子的狼,穿着有些磨损的、相当厚实的雪地迷彩战术夹克,半旧的尼龙作战裤,咬着支烟走过来。
虽然如今已经成了这片区域基因链最高阶的存在,但他最初融合的也不过是只普通的西伯利亚灰狼,铁锈色短发粗硬,有些乱,右眼有爪刃疤痕,装了机械义眼,左眼是深橙色的兽瞳。
呼啸凛风里,烟头猩红明灭。
陵拾蹲在宋汝瓷面前。
灰白色的烟灰簌簌掉落,系统挥舞数据芭蕉扇,还是有一点漏网,落在了浅白金色小卷毛上。
咬着烟的人抬了下眉。
鼻腔里轻嗤了一声,抬手轻轻掸了掸,那些浅色的卷发柔软蓬松,从指缝向外溢,像握住了一把奶油。
奶油沾了一点灰,脸上也一样,下颌、鼻尖蹭到泥。
像个因为塑料袋不小心破了,滚落到泥雪里翻了好几个圈的小蛋糕。
“……宋博士。”
陵拾慢慢开口,把玩这张脸,嗓音有近于兽类的喑哑低沉:“记得我吗?”
柔软的、雪白的脸颊,在这只手中像是什么随手把玩的棉花娃娃,锋利异常的指甲轻轻一碰,就能轻易划开这种没有皮毛保护的脆弱喉咙。
不过陵拾暂时没这么做。
他看着眼前伪装成小蛋糕的人类天才博士,兽瞳微微眯了下,把手挪开。
在断壁残垣上随便磨了几下爪子。
系统看着瞬间出现深深爪痕的合金墙壁残块:「……」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啊,宋博士。”
陵拾咬字时有种咀嚼猎物骨头似的慢条斯理:“那些人呢,只顾着逃命,不要你了?你不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吗?”
他边问,边脱下外套。
厚重的雪地战术夹克落下,就把柔弱过头的小蛋糕压得一塌。
宋汝瓷坐不稳,被从天而降的战术夹克压住,摇摇晃晃要摔倒,又被温热甚于人类的躯体欺身压近。
带有烟草气息的热意裹住他。
手掌托住冰凉胸腹,按着一捏就碎的心脏。
陵拾凑在他耳边脖颈,嗅了嗅,叼住打着卷的头发咬了咬,这具身体居然连头发也有触觉,不自觉微弱打颤,身体在破烂衬衫下蜷缩,闷哼的气流溢出喉咙。
陵拾松开这些头发。
“脏兮兮的。”陵拾眯了眯眼睛,“全是泥,去泥坑里打滚了?”
他吐掉那些干掉的泥浆,抱起宋汝瓷,随意散步似的踩过普通人连攀爬都费力的废墟残垣,月下狼群像银色幽灵,悄无声息随行。
陵拾依旧咬着那支烟:“实验室地库的密码是多少?”
伏在他怀里的,柔软冰凉的,小猫似的少年慢慢眨了下那双琥珀蜜色的眼睛。
“SAAGSCWAD。”少年慢慢地背诵,“15,10,19,DXG-21,2136,S20QG3ADX……”
陵拾完全没记住,随口叫停:“离我下次蜕骨还有多久?”
“1895个小时,29分钟,14秒。”被他抱着的少年说,“10秒,7秒——”
陵拾:“……”
他不太想听1895个小时的倒计时,再次打断,抬起空着的手,玩了玩缀在额头的柔软小卷毛,松手的时候头发弹回去,浅蜜色的眼睛被扎得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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