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这么觉得,想也是,要是宋汝瓷真的认识什么大佬,要参加比赛何必费这么大力气,还要拐弯抹角参加交流团攒资历……这事确实神秘。
“小学弟,我们跟你讲,你来了千万小心。”
一群人压低声音和宋汝瓷交代:“咱们换了个新的指导教授,神仙大佬,无敌牛叉,无敌凶,所有人都被他骂崩过八百遍,大师兄都被骂哭了……”
大师兄今年三十五岁,博士后,闺女都八岁了。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差点去跳楼。
但别看新来的、负责指导的神仙级别大牛教授是个怪老头,骂起人损到不偿命,有本事也是真有本事,半小时解决了他们几百个bug。
怪老头还力排众议,批准了宋汝瓷的替补名额……给的理由是没人比宋汝瓷更擅长擦桌子扫地摆酒瓶子。
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
但起码是个宝贵的机会。
一群人商量好了,再怎么也得把小学弟拉进来,只要先进了组,是金子总会发光。
唯一的顾虑是宋汝瓷的身体。
千叮咛万嘱咐挂断了视频,联系他的研究生又相当热心,发过来了个超大压缩文件,写满了历届比赛流传总结下来的具体注意事项。
……
褚宴问宋汝瓷:“想去吗?”
其实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宋汝瓷阅读着详细的赛事说明,神情认真,眼睛清亮得叫人挪不开视线。
宋汝瓷之所以想参加交流团,努力了这么久、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积累足够的资历,想要参加这个赛事。因为这场赛事的主办方之一,就是目前最先进的意识转化神经治疗团队。
宋汝瓷很想、很想去。
系统已经蓄势待发准备撒数据花,但等了半天,却没听到宋汝瓷的回答,愣了愣,绕到正面仔细看。
宋汝瓷垂着目光,浅色的眼睛还是很柔和,像在认真思考。
但因为系统已经足够了解他,所以系统会知道这种神情,是宋汝瓷为数不多学会的掩饰情绪的办法——当内心情绪冲突,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时,宋汝瓷就会这样。
好在现在有了褚宴。
褚宴看了他一阵,伸出手,摸了摸浅亚麻色的头发:“宋汝瓷。”
睫毛眨动了下。
宋汝瓷抬起头。
“只要你想去。”褚宴低头,告诉他,“就没什么是问题。”
要参加比赛就要暂时搬回学校,甚至公平起见,会有短暂的封闭期,上交设备不和外界联络。
这事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用捐楼解决。
褚宴已经和校方达成了预协议,因为宋汝瓷特殊的身体情况,不适合住本科多人间宿舍,临湖的教师公寓恰好有很合适的空房。
褚宴在那里也让人装了很周全的警报系统,同时还有一支经验丰富的医疗保障团队,会每天评估成员的身体情况和疲劳程度。
而且公寓的位置也还挺不错。
褚宴示意他:“看。”
宋汝瓷微怔,睫毛轻轻眨了下,侧过头看向窗外,湖的对面,居然真的有一间忽然亮起的灯。
而褚宴正握着遥控器。
柔和的浅色眼睛被震惊到微微睁圆。
很可爱,褚宴笑了下,他得忍耐冲动,不能在这时候亲宋汝瓷,否则剩下的话都没工夫说了。
“科技进步的副产物,有些小东西做得还挺不错。”
褚宴已经看了三天科技股,正准备出去买公司,他耐心地告诉宋汝瓷:“我会记得每天按时回家。”
“陪你睡觉,给你关灯。”
褚宴想了想,继续说,逗他开心:“再给我点时间,我修个缆绳索道,半夜荡过去给你盖被子。”
刚被感动得满地掉句号的系统:「……啊啊啊啊闭嘴!!」
宋汝瓷很难不想象这个画面,笑得有点咳嗽,身体下滑,还没撑起手臂,发软的脊背就被揽住,褚宴拥着他缓声继续说:“……至于。”
“至于别的。”
浅色的眼睛扬起,露出目不转睛的专注神气。
褚宴轻轻摩挲睫毛,宋汝瓷这样仰起头时,会更纯净,更像不染纤尘的小孩子,可那种温柔沉静如月下海水的诚挚又叫人心碎。
“我不可能劝你放下一切和我去海上钓七十年的鱼。”
褚宴抚摸浅亚麻色的头发。
这双眼睛里不该露出歉疚。
宋汝瓷不该歉疚,永远不该为了生病,因为要选择那条很可能活不久的路,而对着身边的人歉疚。
褚宴会尽力寻找和维持平衡。他无法只是为了让宋汝瓷完成“活下去”这么个无聊的目标,就拘禁住这具身体里的灵魂……让宋汝瓷平淡地、木然地、无所事事地活个几十年。
他不能。
“我有个好主意,你努力几年,我也买些公司,我们争取做出些突破。”
“我查资料时,看到一些推论,高维世界、系统、穿越者之类的……也许我们把意识一上传,立刻就找到了相当不错的工作。”
“也许这份工作能治你的病。”
褚宴拢着他,半开玩笑地、哄小朋友一样地晃了晃:“宋汝瓷,我不是专业人士,我想了三天,就能编到这了。”
他哄宋汝瓷:“笑一笑。”
宋汝瓷的脾气真的很好,一哄就笑了,弯起唇角,轻轻握住凌厉的手腕。
褚宴任凭他握着,抬起另一只手,抚摸泛红的眼眶。
指腹轻柔划着圈,慢慢地按揉。
“至于别的,更不用担心,我会处理。”褚宴告诉他,“穆鹤……”
本来不想提这个名字,不得不提起,是因为有些事需要交代个结果,免得宋汝瓷担心——穆鹤曾经拽着宋汝瓷去配助听器,欠了笔非法贷款。
宋汝瓷目前的听力还没差到必须随时佩戴助听器,这东西又贵重,就一直放在出租房里没舍得戴。
褚宴查到这件事,让人去解决,发现被抢了先,再查下去,这笔贷款居然意外的抢手……几个半疯不疯的人疯狂抢着解决,下手异常偏激,仿佛不计代价,放高利贷的蛇头差点被大卸八块。
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褚宴俯身,看着宋汝瓷的眼睛。
褚宴问:“不记得了?”
系统也有点紧张,抓紧时间检查宋汝瓷的记忆,错愕地发现的确有了显著变化——因为生病,宋汝瓷的记忆空间非常有限,现在这里面装满了褚宴。
很多东西自然就没地方了。
宋汝瓷被褚宴裹好外套。
医生被请来别墅,简单做了检查。
经过异常详细的询问,医生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应该是负责远期记忆的神经功能受损了。”
“近期记忆不受影响。”
“重复实践的信息,经常使用的知识技能,都没问题,不影响工作生活。”
医生很擅长安慰人:“如果过去的事没什么重要的,那就不用特地处理,忘了就忘了,不停制造新的记忆就没问题。”
“问题不大。”
宋汝瓷只是忘掉了见到褚宴之前发生的事。
因为讨论了专业问题、弹了吉他,所以学会的知识和技能没忘掉,都记得十分清晰,宋汝瓷甚至还能说发音很标准的意大利语。
但关心则乱、过分担忧的褚先生和医生的国语交流就未免有点太顺畅了。
褚宴:“……”
系统:「……」
就说双语家庭是很容易乱套的!!!
“是这样的。”宋汝瓷这个当事人反倒最镇静,坐在阳光很好的起居室里,按照医生的吩咐,认真详尽地向褚宴描述自己还记得的部分。
“我做了翻译,遇到了很好的雇主,我们现在住在一起,睡了很好的一觉。”
宋汝瓷还学会了开玩笑:“他一夜间熟练掌握了中国话。”
系统觉得这样下去宋汝瓷恐怕会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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