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承认,一度有偷走它的打算。”
褚宴如实说:“很难抗拒。”
计划是这么定制的,如果宋汝瓷把它送给了什么人,这条手链就会在不超过半分钟的时间里神秘地人间蒸发……最后它会被藏在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方框人士书房的猎鹰标本肚子里。
不过宋汝瓷没把它送出去。
所以褚宴做的几个计划也就都没用上。
他凝注怀里的人,宋汝瓷原来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因为什么事紧张不安,透露出脆弱、易碎,像最纯净柔弱的小孩子,必须捧进胸腔里好好呵护才能安然无恙。
宋汝瓷不习惯被这样触碰,闭着眼睛,闭得很紧,睫毛像受惊的蜂鸟轻轻振翅。
他小心地安抚它们。
他将手探进宋汝瓷的左侧衣服口袋,自己从里面取出尺码刚好的手链,自己给自己带上。
“我擅作主张。”褚宴柔声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更想去的未来,就和我说,我亲自开车送你去……本来是想这么跟你讲的。”
但现在有了变化。
褚宴紧了紧手臂:“我不开车送你了。”
激情紧张趴地板缝偷听的系统:「……」
宋汝瓷轻声笑了,有点咳嗽,他好像能理解这是什么活跃气氛的小玩笑,褚宴低头凝注着他,见他笑得好看,也露出笑意。
带着草绿色手链的手圈住苍白的瘦削腕骨。
褚宴重新纠正刚才的玩笑话。
褚宴说:“我不放你走了。”
他当然不会跪在地毯上做这种事,哪怕这块地毯的确足够厚实、柔软、价格不菲,但它只是用来保证宋汝瓷不摔伤。
宋汝瓷应该有些更温暖干净的环境。
他轻轻抱起宋汝瓷,回到卧室。
这里的环境相对封闭,灯光更暗、更柔和,烟花声变得更遥远,一部分光亮流淌在地板上,像变幻的彩色颜料。
“放松。”褚宴哄着,“放松,放松……”
宋汝瓷是真的不适应这种事,被他抱在怀里,身形寂静,翦密深秀的睫毛微微战栗,在过分亲密的接触里溢出生理性的冰凉水汽。
褚宴一点一点吻干它们。
向上,贴着柔软的眼皮。
他维持着这个状态等了很久,直到宋汝瓷不再发抖、不再有眼泪从紧闭的睫毛下涌出,直到宋汝瓷抱住他。
他抱紧宋汝瓷的脊背,像是打破了什么看不见的屏障,浅色的眼睛猝然张开望着他,那么深,那么仔细,像是下一秒就要来不及,于是要在这一秒把所有细节印进心里……褚宴被什么揪住心脏。
他看进这双眼睛。
褚宴揽住清瘦微凉的身躯,屏着呼吸,把人小心地轻轻捧起。
“宋汝瓷。”
褚宴说:“留在我身边。”
他在某一瞬间,几乎忍不住想要放弃全部原则,永久地、强制性地把宋汝瓷留在他身边,直至他们中的一个或者两个死亡。
他没法不吻宋汝瓷。
没法不这么做。
哪怕只是为了让这双眼睛再也不出现这种眼神。
“宋汝瓷。”褚宴低声问,“你明天上学吗?”
第26章 是好事
大年初一通常不上学。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归国友人在卧室的床上, 得知了继“本地情人节通常不放鞭炮”之后的第二个常识。
……
宋汝瓷咳嗽着轻声笑了下。
褚宴猜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表情,他不常吃瘪,遇到宋汝瓷后这种情况增多, 不过感觉不坏, 浅色眼睛笑时最漂亮,明亮柔软, 像月下泛着光泽的甘甜泉水。
褚宴很想看很多年这样的笑容。
褚宴凝注着他, 指腹覆着那颗眼尾的小痣,轻按抚摸。
宋汝瓷的脊背又轻颤。
褚宴拢住微弱发着抖的清瘦脊背, 他挪开手,低声哄着不急、放松, 他把灯光调得更暗, 从亲吻慢慢开始。
宋汝瓷不适应有什么被灌入口中, 褚宴留意到这一点——他想起在学校的联欢会游戏里, 宋汝瓷唯一相当礼貌回绝了的, 就是喂饮料的游戏。
哪怕那只是些最简单的饮品, 橙汁、牛奶、柠檬水, 稍微有点整蛊的怪味饮料, 装在一捏就塌的纸杯里。
讨论专业问题时,宋汝瓷快速专心敲打键盘, 一边温声讲解思路, 他的身体才刚恢复,没多久嗓音就变得稍稍沙哑。有人好心多事, 接了杯咖啡直接递到他嘴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宋汝瓷就被吓了一跳似的,忽然后退起身。
幸好咖啡打翻在了地上, 笔记本电脑幸免于难。
这只是个小插曲,宋汝瓷还没来得及道歉,冒冒失失献殷勤的家伙已经被集体按着爆锤:“显你有手!显你有手!学弟咖啡过敏怎么办??”
“就算不过敏,知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预备役程序员们几乎都没对象,母胎单身,充斥着对恋爱的朴实向往和跌宕起伏的揣测,“万一被误会了怎么解释!”
……一片乱七八糟的声讨里,宋汝瓷被好几只胳膊不由分说护着,浅色的眼睛微微睁圆,怔了一会儿,被闹得微弯。
这些研究生常年被迫给老刘头干活,手脚很快,很麻利,三下五除二把洒了的咖啡收拾干净。
确认了宋汝瓷没有乳糖不耐受,就给宋汝瓷换了杯热牛奶。
牛奶装在白瓷杯里,宋汝瓷捧着暖手,仰起脸轻声道谢,热气升腾淌过韶秀眉睫,恢复了些血色,眼瞳润泽。
宋汝瓷又和其他人认真温声讨论起专业问题。
褚宴也就停在了几步之外。
……
短暂的插曲并没闹大,飞快揭过,但结合之前的情况,褚宴意识到宋汝瓷是在应激。
他不想让宋汝瓷咬破嘴唇,尝试阻止,那一秒宋汝瓷变得格外苍白,靠在他臂间,像是漂亮而了无生气的瓷偶。
身体很僵硬,渗出冷汗,对身边的一切都没反应,连瞳孔都轻微放大。
宋汝瓷遇到过不好的事。
褚宴察觉到这一点,无人处视线转深,他会查清、解决,现在重要的是宋汝瓷,他收拢手臂,揽过翼翅似的蝴蝶骨,护住已经有些冰手的瘦削脊背。
褚宴把体温分过去。
他不急,柔和的吻落在眉梢眼角,睫毛,直挺的秀气鼻梁,宋汝瓷的皮肤很白,所以吻落到哪儿,那一小块皮肤就会飞速泛红。
他们这么用春雨似的轻吻尽可能拂去一些阴霾,宋汝瓷的心跳太快了,呼吸又急又浅,但身体不再那么僵硬,慢慢变得温暖柔软。
褚宴吻过宋汝瓷身上的伤痕。
有些还微微凸起着,被亲吻时会不自觉发抖。
有些已经很淡,平复得差不多,只剩下不起眼的白印,像一小片无人知晓的裂痕。
他握住宋汝瓷的手,手指交握,他早就发现宋汝瓷的手指修长秀气,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不论敲键盘还是摆弄乐器,都有令人挪不开眼的优雅……但原来这只手被握着的时候,这么脆弱,纤细骨骼轮廓躺在手心,单薄易碎。
好像用力稍微粗暴,它们就会当场折断。
褚宴把力道放得更轻,哄着宋汝瓷别怕、别紧张,他把枪放在宋汝瓷手里,拢着那些手指握住它。
“我们试试,宋汝瓷。”
褚宴柔声说。
“你随时叫停。”
他抚摸浅色的、一眨不眨望着他的眼睛,渴望拭净这里面的歉疚,宋汝瓷被伤害了,遇到了不好的事,这些事留下伤痕,宋汝瓷完全不该歉疚。
他分开微张的战栗薄唇,最先感觉到急促冰凉的气流,打在皮肤上……他察觉到宋汝瓷握住他的手腕。
用从未有过的力道。
令人止不住担心,那些纤细的手指会不会因为过于用力,自己忽然碎掉。
褚宴半跪在床上,双手捧着清瘦的人影,托住头颈脊背,宋汝瓷张口接纳他,透着寒气的、柔软的口腔和舌根,好像这具身体里有经年未曾消融的冰雪。
宋汝瓷松开枪,抱住他,微弱的力道抵住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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