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呢??
两米高的海盗急得腾地站了起来。
还没缓过神,作战靴踩过地板的动静传进耳朵里。维克多身体一僵,带着三十根火腿肠想要迅速潜逃,腿还没抬起来,就看见地上的影子。
毛绒绒的小猫耳朵。
海盗走不动路了,踢了下石头,把马桶搋子藏到身后,反复清嗓子讪讪笑了下:“你、你好啊。”
被抱出来的小猫店主……怎么看,和他当初那五只毛发混乱暴躁的战斗猫也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又安静又斯文。
感觉是那种被踩了尾巴也完全不会出声,只会独自去角落里,抱着踩疼的尾巴自己舔毛毛的类型。
琥珀色眼瞳清澈,穿着整齐优雅的棉麻衬衫和毛线外套,坐在狼人筋骨强健的胳膊上,尾巴尖轻轻卷着陵拾的腰带扣。
小猫店主握着贝雷帽,稍稍俯身,向他行绅士礼:“您好。”
维克多:“…………”
海盗有点后悔没刮络腮胡了。
拼命回忆着末世前的绅士礼仪,想着该怎么回答的暗势力老大,视线反复被小猫软绵绵的尾巴尖吸引,又忍不住腹诽这头狼不会养猫。
怎么能溺爱到随时抱着?不用跑酷吗?这样的活动量怎么够?
难道不是每只猫都需要踩着脑袋到处乱飞,把花瓶蹬到地上摔个粉碎,把沙发挠花,偷走一条咸鱼,凌晨三点半从房梁上掉下来踩在肚子上把人砸醒吗?
海盗想不通,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小猫爪印焦糖云朵拿铁。
宋汝瓷新学会的技能。
当书架也有些好处,二号书架记录的是食物水源相关信息,可以翻出不少很有趣的食谱,恰好杂货店里还有一台咖啡机和一些真空密封保存的咖啡豆。
他们又被来查许可证的义警赠送了一些品质不错的牛奶。
“您……您好。”海盗用力咳嗽了两声,扯了扯衣服,站直回礼,结结巴巴地措辞,“小猫阁下。”
“您做了咖啡吗?这真是,真是巧夺天工——真香啊,地下城很久没有这么好的手艺了。”
维克多去拿那杯咖啡:“太感谢了,我就喜欢——”
拿了个空。
海盗吹胡子瞪眼抬头。
灰蒙蒙的机械义眼毛了两个火星,相当暴躁地盯上这头破狼。
他是在和杂货店的店主做生意!在问候这位一看就出身尊贵,十分斯文和有涵养的温文尔雅的小猫爵士。
凭什么不给他咖啡??
“陵拾!”维克多从牙缝里挤出威胁,“我告诉你,义警可就在附近,数目不少,你刚才说的屏蔽器——”
“啊。”
他不说陵拾还忘了:“对了。”
过度溺爱娇惯小猫到不像话的狼王端着咖啡,沉思了两秒,低头向宋汝瓷告状:“就是他。”
维克多:“???”
就是他什么了??
凭实力完全能生撕了他的变异种,现在抱着小猫,狼尾巴硬邦邦甩了两下,丢下望眼欲穿的暗势力头子不管,去用小锅煮加三块棉花糖的甜牛奶。
一边煮,一边和当家做主的博士店主商量:“他不卖我们屏蔽器。”
“我们还要送给他小猫胡子、小猫爪印、小猫脖子下面最软的绒绒毛吗?”
第80章 小猫不会孵蛋
没给小猫店主思考的时间。
海盗杀过去, 扔出十个屏蔽器,在木头柜台上敲得咚咚响:“当然得送!为什么不送?!”
谁能拒绝小猫胡子!
动静的确大了点,小猫耳朵被吓得一激灵, 眼睛也睁得圆了一些……琥珀色的漂亮眼睛, 在暗处鎏着一层薄薄的金粉,像最让海盗心动的财宝。
看着那双眼睛, 维克多张着嘴定在原地, 莫名愣了几秒钟。
没说出话。
连他自己也很难说清,在那几秒里, 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或许是他那几只毛躁偷鱼又半夜蹦迪的猫,或许是他的船, 或许是他的海洋。
没有规则也无所谓, 痛痛快快、有仇报仇的自由海洋。
曾经拥有一整片海洋的海盗站在小小的杂货店。
小猫杂货店堆着各式各样的货物, 重新整理过, 乍看稍微有一点乱, 其实是特地按照小猫喜欢的顺序堆放的, 又拥挤又温暖。
仿真阳光照在半旧的地板上。
热牛奶咕嘟咕嘟冒泡。
破天荒的, 海盗有点局促了:“对、对不起……阁下。”
“很抱歉……抱歉, 擅自闯入您的家。”
“家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地方。”
海盗清着嗓子,喉咙里含混了一会儿, 低声一口气说完:“很荣幸能见到您, 我叫维克多·风暴。等以后,我带着我的船再航行在海洋上, 就邀请您去看极光和冰川。”
他听见温柔的小猫爵士——至少一定是位爵士,维克多想,他听见爵士说“嗯”,手里多出深蓝色毛线打蝴蝶结的小盒子。
他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只是低着头,看把礼物盒子递过来的、毛绒绒的小猫尾巴。
小猫尾巴碰了碰机械手臂:“谢谢您。”
维克多乱七八糟地摆手。这感受不奇怪,人就是会这样的,再凶恶、再理性冷酷的人,只要还没彻底丧失人性,心底就总也藏着一小块不为人知的地方。
更何况是在末世里的地下城。
越是被纯净的眼睛望着,这点地方就越动摇,越长出不明来由的嫩芽。
……嫩芽。
末世可真是缺这东西。
维克多扯了下嘴角,就当陵拾是要种菜吧,其实他也不是真不赞同那个蛇类变异种,敢对小孩子下手,那群人渣就是该死——难道变异种幼崽就不是小孩子了吗?
下手的时候,那些小东西,甚至还是人类的形态吧?
一笔糊涂的烂账,维克多不想多掺和,摆了摆手,连咖啡也没顾得上喝,攥着盒子匆匆离开这间古怪到不行的杂货店,回了抹香鲸酒馆。
/
陵拾把立了大功的小猫博士从木头柜子上抱下来。
托着一小团尾巴,抱在怀里,低头碰了碰毛绒绒的耳朵:“放心吧。”
有了这么多屏蔽器,就算拿十台基因分析仪对着他们扫描,也不会有人发现那条蛇了——至于小猫胡子、小猫绒毛,都是地上绝命狂奔逃出石油城的时候不小心烧焦的。
趁着博士睡觉,狼王举着剪子纠结了相当久,总算没把小蒲公英剪出豁口。
陵拾打开木头箱子翻了翻,把冬眠的白蛇拎出来,给宋汝瓷检查:“是不是好差不多了?”
宋汝瓷已经给塞恩上过一次药,是用书架里储存的知识,用能找的材料捣碎配的,效果居然相当不错。
陵拾靠在一旁看着。
小猫尾巴很灵巧,轻轻卷住沾了药膏的纱布,一圈一圈裹得不松也不紧,宋汝瓷微低着头,那一点灯光顺着睫毛流淌。
他才发现……博士已经能很好地控制双手了。
至少在处理伤势、上药的时候,柔软白皙的手指已经能留下温和的暖意,那一点温暖甚至在变异种过分冰凉的鳞片上留下细微的雾气。
破蛇。
也不知道进化得暖和一点。
这样博士不冻手吗?
天生体温三十九度二的狼王啧了一声,刚要过去暖一暖那些冻红的手指,瞳孔忽然凝了下。
宋汝瓷握着几片闪光鳞。
不是塞恩的鳞片——又小又软,乖乖的,躺在博士的掌心,稍微一变幻角度就能闪烁出耀眼星芒。
“哪来的?”陵拾喉咙发紧,尽力维持着语气轻松,“杂货店里翻出来的吗?我怎么没发现……”
宋汝瓷摇了摇头,鳞片是维克多留下的,见钱眼开的海盗嘴上说陵拾带进来的同伴破坏规则,其实一直保留着这些,临走时就“不小心”恰好掉在了小猫尾巴边上。
或许维克多也不知道,把那些变异种幼崽的鳞片留下来,能有什么用。
上一篇:我真的是咸鱼[快穿]
下一篇:穿成绿茶后我晋升为团宠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