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极其乖巧地团着,只顾着舔手,甚至舔得啧啧作响。
这会儿我脑子里全都是那一股直上的青烟,第六感告诉我那对我非常重要。
可是一时又没有头绪。
“……”
我极其无语,对他这副样子也非常的嫌弃,但还是违心地开口。
“就交给我吧。”
我勉为其难地说,然后急于探查他身上的那股异常让我无心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我简单的说了一声,拎着炉鼎的后脖颈子就消失在了这里,连夜兼程赶回了宗门。
于是我就开始过起了一边忍受着心律不齐,一边带娃的生活。
我坐在大殿的椅子上,手里拿了个木棍,上面绑了个毛球漫不经心地四处晃荡,他就追着毛球努力的爬。
在毫不在意他生活质量的前提下,其实带孩子对我来说也挺简单的。
辟谷丹喂到饱就行了,还省了一系列的五谷轮回带来的麻烦。
于是省去了带娃的琐碎工作,我有了充足的时间来研究他身上的异常。
并在这两三个月的不懈努力和试探中,已经得到了初步结果。
以至于我现在每天的心情都好的很,连带着看他愚蠢的行为也顺眼了许多。
如果这种会造成心律不齐的被动效果能取消就好了。
虽然修士不会因为心律不齐而丧生,但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照就让人很不爽。
我抬起手将逗娃棒抬得更高了些,他就努力地直起身子去够它,实在够不到的时候还努力蹦哒了一下,然后还没有完全驯服自己四肢的他直接摔倒在地上。
“嗯……”
摔在地板上的疼痛让他顿时红了眼眶,他眼角噙着泪,很是委屈地伸手揉着自己受伤的地方,独自呻吟了一会儿,再抬头看向我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了。
他咬着下唇,蹙着眉,对着我一颗一颗地流泪。
没错。
一颗一颗。
谁家好人眼泪是一颗一颗向下落的?
不过他可怜的样子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也根本就不会可怜他。
因为他受伤完全是我故意的,我不仅没有在冰凉的地板上铺上毛毯,还刻意引他跳起来,就为了让他露出这样一副姿态。
当然了,我可不是什么变态,也没有被他引诱到。
我目光落在他头顶又出现了的那一股青烟上,这才是我想看到的东西。
在这一段时间内我已经发现了这青烟出现的规律。
每当他露出那一副引诱人姿态的时候,那股青烟总是先一步出现,在发现反复努力可我却不为所动之后便会消失。
而他也会又重新变成那一副智障的样子,直到下一次又有了恰到好处的引诱时机为止。
于是已经摸出了规律的我决心这一次将自己的研究再深入一下。
所以对着他含泪的样子,这一回我一反之前的冷眼厌恶和不屑一顾,而是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半天,从他的那张脸挪到了他揉着的膝盖上。
我强制将自己的目光弄得温柔一些,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站起了身,缓缓走了下去。
我在他身边停住,蹲下身,轻轻擦掉了他眼角的泪滴,叹了口气。
这短短的一口气之间,我反复催眠暗示自己,告诉自己忍一时之恶心,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
我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中便憋出了一丝怜爱,直接伸手搂在他膝弯上,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然后一挥衣袖就出现在了正殿的屋顶上。
“别哭了。”
我说出让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看月亮好不好看?”
这话一出,他兴致勃勃地揽着我的脖子,仰头看着月亮,是很认真听话的样子。
我却汗毛乍起,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
请原谅我实在没有什么勾引别人的经验,连试图说两句哄人的话也显得干巴巴的。
但这其实也挺符合我人设的,对吧?
让一个常年在无情道深造,致力于拆散每一对非法情侣的我说说情意绵绵的情话,别说是天道了,就连三岁小孩也会觉得这其中有鬼吧。
导致这种干巴巴生涩的话语,和纠结犹豫的动作,或许更能演绎出一副被引得心动挣扎的样子。
多真实。
反正我自己是有被恶心到。
我得庆幸自从这炉鼎来了之后,我的大殿便已经是其他人禁止出入的状态了,就算此时在大殿的屋顶上,我也没有忘记用结界将我们照得严严实实的。
我还不想晚节不保呢!
炉鼎专心致志的听我的话看着月亮,我则目光迷离地盯着他,主要看他头顶上那一丝青烟。
然后视线顺着那缕青烟缓缓向上,我也缓缓抬起头好似在去看那一成不变的月亮。
实则在追踪青烟的踪迹。
我觉得这青烟和天道之间一定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前的每一次大概是我太过冷淡,这青烟出现的时间太短,根本都不够我研究的。
这次我的牺牲可不小啊……
我胃里一阵阵的翻涌,脸上却还得摆着温柔的样子,强忍着他搂在我胳膊上的那双手不安分地勾着我的头发。
早晚把他这双手剁了。
我暗暗发誓,待我研究明白他和天道之间的沟通渠道,就是他丧命之时。
而现在,我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那青烟无穷无尽,只一丝聚而不散,朝着天穹没有尽头的延伸,穿过了云层一直向上,直到在某一个高度突兀地消失了。
哪里……
是天道所在的位置吗?
天道就是这样通过这一丝青烟,不定时地降临在他的身上,抓紧一切机会勾引我,让我也朝着花市堕落吗?
我心中怨气横生,感觉自己比鬼道的修士怨气都重,甚至已经到了想和天地同归于尽的地步。
尤其是那个倚在我胸膛上开始用头蹭我的脑袋,更是让我想伸手把不安分的东西捏下来当球踢。
妈的。
受辱至此!!!
很好,今天已经给足了天道甜头了,而我也多多少少的可能摸到了一点天道所在的位置,同时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再也忍不了一点了!
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把玩着我头发的炉鼎自然没有什么力气在我不再抱他的时候挂在我身上,于是他整个人直接从我怀里滚了下去,沿着倾斜的屋顶滚了好几圈,到了尽头啪嗒一声滚到了下一层,继续向下滚落。
再忍一忍。
我告诉自己,做戏既然已经做到了这里,那就发挥出来一点演员的自我修养来,把被引诱到的堕落和坚持己道得纠结演出来的。
所以按照剧本,我现在应该是在堕落中恍然惊醒,大惊之下下意识地逃离,然后又在天平中反复摇摆,最后在他坠落之前将他拎住。
随后我就能以调整心态为借口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再看到他那张脸了。
很好。
在**和瓦片撞击的咕噜哗啦声中,剧本已经进展到了我将他拎住这一幕。
作为导演兼唯一演员的我,此刻唯有脸上的凝重是真的,硬要说的话,举着他衣领伸长胳膊的举动也勉强算得上吧。
下班了,下班了!
我不由分说地拎着他直接将他扔在了他该待的位置,然后冷酷无情地伸出手掰开他的下巴,用给野兽灌药的姿势直接将那颗浑圆的辟谷丹塞进了他嗓子眼里。
在我彻底研究明白,抓住天道的小辫子之前,他在我这里还是个死缓。
我冷眼看着他干咳,在那一股清烟消散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在我漫长的生命之中,他绝对是我见过最恶心的生物。
不,他不是生物。
其实只是一个傀儡,一个活着的傀儡,天道的傀儡。
这比他是那么多生灵所化的更让我觉得恶心。
一个天道精心制作的傀儡,连意识都能随时被天道所掌控,实在是让我的杀心每一刻都在沸腾。
因为天道在他身体里的每一刻都让我清楚的明白,哪怕我目前还没有干掉天道的实力,但这个天道所积聚的傀儡我想解决他不过是心念一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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