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目前这种情况,一个合道期、万众瞩目的修士,一朝离奇暴毙,现场又没有留下痕迹,完全找不到凶手的一点影子。
这可把我们几个渡劫期修士的身份证号写上面有什么不一样?
那不用查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叹了口气,在青崖十分担忧剑宗财产的时候抬起手,在剑宗的护宗结界之内加上了一层新的强力防御结界。
“这回好了。”
我背手而立,“现在整个宗门都在我的结界笼罩之下,便是宋天和最后回到了这里,他也进不来屋了。”
这多棒。
在不方便对原来的锁下手的时候直接加上一把新锁,多么完美的解决方式啊!
“我们先去一趟魔域。”
我对着骑着小仙鹤飞在我耳朵那么高位置的青崖说。
说好了要带他去见他那个孽徒狠狠报仇的,这可不能忘了!
“此事不急。”
他对我摆摆手,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然后驱动着仙鹤飞得离我更近了些,就在我眼睛的高度,靠近我的脸,对我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占据天下大义拿下剑宗的方法。”
“我那个好师兄死的也突然,正好能让我做些手脚。”
他勾起嘴角,整个人和之前一心求死时的颓废截然不同,整个人浑身上下简直写满了他要搞事几个大字。
有想法那可太好了。
我默默地伸出食指在仙鹤的小嘴上点了一下,将它往后推了推。
就他现在这个不到巴掌大的身形,飞的和我眼睛齐高,还离我那么近,我再多看两眼我就对眼了!
我眨了下眼,舒服了许多,然后虚心求教。
“怎么做?”
第69章
“其实很简单。”
他很是矜持地挡住嘴咳了一声, 开始言简意赅地叙述自己的计划。
“我那个好师兄多半也没逃得了他徒弟的毒手。”他刻意在好字上加重了语气,不大点的脸上满是嘲讽,“正是因为他死的突然, 掌门之位才会那么快地就传到宋天和的手中。”
“这一场掌门之位的传递源于前任掌门的暴毙, 程序上就比正常继任少了一项。”
青崖显然对掌门的继任流程了解的很, 并顺理成章地抓住了宋天和缺少的关键步骤, 打算和我来一个假传圣旨。
虽然我不太理解这种修仙门派为什么偏偏要搞出来一个个皇帝登基似的典礼, 而且竟然诡异地有着“玉玺”、“遗诏”一般的奇特风俗,并且在推崇继承人的天赋修为之时也没有忘记在“嫡庶”上下文章。
所谓的嫡子自然就是掌门的弟子, 身为掌座的弟子则是所有弟子中的嫡长子。
我不理解这种奇怪的传承方式,觉得这种身份继承制和追求力量的修真界实在是不搭。
唯一的好处应该就是会减少一些因为掌门之位而起的纷争?
大概吧。
我对此持怀疑态度,这些年来见过的、听过的, 因为争夺掌门之位而大打出手的门派简直数不胜数,最后无非还是回归到最原始的武力手段。
不过剑宗那时候好像确实没有听说过因为掌门之位打起来?
“总之, 要不他本身修为还行, 再加上还是掌座弟子,在没有继位文书的情况下, 剑宗就因为争夺掌门之位大打出手了。”
“他得位不正啊……”青崖坐在仙鹤背上,双手撑着下巴托起自己的脸,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我记得我的好师兄当时有一位弟子叫阮茉的, 比起宋天和来更得其他弟子的认可,甚至门派中早有要更换掌座弟子的传言。”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壳做思索状, 脸上也闪过一丝嫌恶。
“说不准这就是他那么急着将我那个好师兄弄死的原因吧。”
“那时我已经被关着了, 可是还是听说宋天和的继位门中多有不满的传言,当时好像还是阮茉出面将那些不满的声音压下去的。”
“等等。”我打断了他的话。
更换掌座弟子,我懂。
这不就是修真界版换太子吗?
通常这种情况下都会导致太子狗急跳墙, 发兵夺权的,剑宗的前掌门也算是体验了一下皇帝的待遇。
很合理。
但还有一点我有点不明白啊。
我们这一套逻辑最开始的点真的对吗?
“剑宗前掌门真的是他杀的?”
我疑惑地问,努力回忆了一下,记得那会儿宋天和才化神期来着,能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化身巅峰的前掌门吗?
“不知道。”
青崖很是诚实地摇了摇头,“但那不重要,现在就是他杀的。”
呃……
行吧。
我懂。
一个由头罢了,属于常规操作,我抬起手让他继续说。
“继位文书我见过的,好师兄的字迹我也能写得一般无二,同一套功法之下我想伪装他的灵力也简单的很。”他一手握拳砸在另一手掌心,力道之大甚至发出了一声脆响。
“宗门玉玺我更是熟悉的很,弄个假的出来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青崖长老嘴角上挑浑身上下写满了自信的样子,突然觉得将这一套伪装说得如此轻车熟路的他,可能也不是我以为的那样被徒弟轻松拿捏的小白兔。
而在我眼中已经黑化了的青崖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或许我们可以再简单一点。”他驱动着小仙鹤上下飞,在我眼前画了两个圈,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或者干脆直接在旧的上面改掉名字,再加一点他的灵力做伪装。”
“还省了做旧的功夫。”他抬起自己的小手指了指那个满是岩石的山峰。“我那里正好有一个。”
他说完,便摸了摸自己的坐骑仙鹤的脖子,那只小仙鹤边奋力展翅朝那个方向飞去。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拟真的……
这又不是真的仙鹤,法力所化的仙鹤便是他控制着跳一段芭蕾舞也不是难事。
不过该说不说,以他的体型来做这样的事还挺可爱的。
我向前跨了两步便追上了他,然后非常自然地抬手放在前进中的仙鹤身下,青崖也十分自然地让仙鹤单脚落在了我的掌心,自己则坐在仙鹤背上为我指明方向。
“我曾经的洞府就在这里。”他对着那座秃山说,“只不过那孽障在弄死了我之后把这里变成练剑场了。”
他有点惋惜,“可怜我栽在这里的植物了,样样都是我精挑细选过的,等到花开之时,站在这个山崖边上舞剑好看极了。”
我举着手,掌心中的小人只给我留一个背影,风吹过他没有实体的身体,他的长发在自己灵力的控制下随风飘扬,摆动的飘带甚至差点扫过我的眼睛。
我伸出手指将眼前的细小飘带抚落,很是贴心地帮助他将那一点飘带变回原来的长度,连带着我看着那明显落寞的背影竟有点想笑了。
感觉自己对新长老的性格又有了一点了解呢。
哪个正经人在自己都虚弱的情况下还不忘记摆造型配合环境,同时暗戳戳地消耗灵力延长自己的飘带在我眼前晃悠啊!
“以后也有。”我认真地承诺,“正三观内山峰很多,你尽可挑选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便是目前没有,想搬一座山来也不难。”
“我这里还有息壤,你若喜欢甚至可以自己捏一座山峰。”
我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平缓,将憋笑的颤音藏得严严实实,假装没看见他侧着头支棱着耳朵听我说话的样子,更是忽略了他掐诀将我说的话录下来的动作。
小东西没有我手掌大,心眼子倒不少。
我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掌心中的这个小人到底是不是玄诚子的师傅了,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能被徒弟持续下毒谋害的人啊!
“我只是随口一说。”他矜持地咳了一声,“但如果可以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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