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师欲看戏看的欢快,整个人就差拿一把瓜子在嘴里了。
【你还真别说,不愧是擅长诗情画意的门派,身为掌门,鹤山这家伙也确实挺有文艺风范。】
【倒还真难为他将如此肉麻的一部小说念得深情款款了。】
【啧啧啧。】
师欲一边观赏着底下弟子迷茫困惑的眼神和呆滞张大的嘴,一边没有错过鹤山脸上每一块肌肉的颤动。
我艰难地将放空的大脑归位,缓过来听了两句鹤山的朗诵,觉得自己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掌门虽已年迈色衰,可风韵犹存,对镜自怜时依稀能看见年轻时迷倒万千的风范,可真真让人忍不住怜惜。显然连他本人也是那么想的。”
鹤山颤抖着瞳孔说出了书上无比自恋的话,我将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带入了一下,觉得多少有点想呕了。
真的够了——
“他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容貌,忍不住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脸庞,随后目光迷离地摸向镜子中的自己,瞳孔微微放大。”
“因为他惊愕地发现镜中的模样开始变化,五官一点点变得柔和,束起的发冠也变成了戴满朱翠的发髻。在短短时间内,镜中的人形竟变成了女人的摸样,而且竟和他的样貌如出一辙!”
“掌门看着镜中女化版自己的朱唇,竟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以自己的容貌,哪怕是女化的样子也惊为天人。”
“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他那颗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苍老的心突然活了起来,目光饱含深情地注视镜中的人影。那人缓缓睁开眼睛,对他勾唇一笑,然后慢慢的镜面如水波般荡开,那镜中的人儿就这样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看着那人衣袂飘飘,像是风一吹就要飞走了似的。连忙上前一步将月初镜面的人揽着腰搂在怀里,那一刻掌心传来的温度是他此生都没有体验过的温暖。”
“他有些着迷了。”
“我爱上了她,掌门心中忽地闪过这样一句话,急速的心跳带动血液流淌,他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两色红晕。羞涩的气质吸引了怀中女子的全部视线。”
“视线相对的电光火石之间,爱意就悄悄在空气中浮现。不需要缘由。”
……
“如果说一见钟情是掌门沉迷于她身上那种和自己极其相似的面貌,那深陷爱河一定是沉沦于她身上那种难掩的气质。”
“无论是抚琴、点茶、吟诗,他们之间的默契就像是共用了一个大脑,常常掌门说上句,她就能猜到下句。”
“爱意蓬勃的时候,掌门便爱做情诗,每每当他回应出下一句的时候,他们总是不受控制的时间碰在一起,然后又不约而同地侧过头,只露出隐约瞥见一点的粉红脸颊和赤红的耳尖。”
【……】
我沉默地听着,真的忍不了一点。
你但凡是两个俊男靓女,这一幕想象上去还能有几分一见钟情的唯美,但你让我想象一个老头儿和一个老太太……
说真的,你有点儿强人所难了。
【这本书到底是谁写的?】
我终于忍不住了问师欲,到底是哪个天才能有如此奇思妙想,感觉这本书写出来除了恶心到别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用处。
【还能是谁?就在鹤山的言传身教之下,你猜呢?】
【我当然知道是他弟子干的,不过哪个弟子胆量如此出众?叫人佩服。】
我真的很好奇啊,到底是字画门的哪位勇士?
我目光扫过字画门所有弟子的脸,没有从他们的面部表情上看出些端倪。
难道不是字画门的人写的?
我沉思了片刻,整只鸟呆住了,转而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师欲。
你你你——
第40章
难道是他……?
我头一次感觉到如此震惊, 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正中我脑门。
虽然被以自己为原型写一篇小●文放到谁身上谁都受不了,但是也不至于直接变态到这种程度吧。
这么变态的一本性转水仙文真的是他能写的出来的吗?
我非常怀疑,但心里又隐隐约约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这刺激说实话真的不小, 他年纪也大了, 一时间承受不了也是能理解的。
但身为他的挚友, 我还是要劝一下的。
【师欲……】
我犹犹豫豫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生怕自己哪个字没说好, 又刺激到他脆弱的小心灵。
难办。
要不还是和他打一架吧?
没有什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解决不了的,如果有, 就来两场。
我迟疑的语气让师欲本能地觉得不妙,离他非常近的我甚至看见他脸上的细小的汗毛在那一刹那竖了起来。
【我不管你现在想什么,但我拜托你不要再想了!】
他生怕我继续发散思维, 赶紧把谜底揭露了出来。
【是他徒弟!】
师欲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刚才给他搬财宝的那个弟子。
【就是他。】
【这个世界上除了字画门, 还有哪个门派能写出谜一样的文字, 并且配上情绪满满的插图?】
【嗯。】
我点点头,不是他就好, 不然我真得考虑考虑以后要怎么面对他了。
但……
我看着站在鹤山身边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徒弟,无论怎么看都从他脸上看不到一点儿尴尬的事情来。
这家伙就这么听着他师傅读他写的同人文,不觉得无地自容非常难熬吗?
好定力!
字画门太可怕了, 我愿称之为真正的魔教。
言传身教竟然恐怖如斯。
鹤山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好徒弟!
同人文的回旋镖终究还是扎在了他自己身上。
点蜡。
此时此刻,鹤山嘴里的小说情节已经进展到了两个人面对世俗的流言蜚语仍旧坚持握在一起, 生死不离不弃的感人情节了。
好好好。
他徒弟构思这篇文章时是有点儿巧思的, 性转、水仙拉满了新颖度, 背德、禁忌拉满了●张力。
如果写的不是他的掌门,带入的形象不是老头和老太太,我敢说这篇小说绝对在文坛上能有一席之地。
故事也进展到了尾声, 鹤山也已经习惯了这种诡异的社死境况,语气也越发沉着从容。
显然他已经破罐子破摔,又或者是脸皮已经磨练到位了。
我很钦佩。
鹤山将两个人最终躲在了镜中世界双宿双飞的结局朗诵了出来,然后平静地合上了那本书,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场的所有弟子,将那本书举在手上晃了晃。
“从今往后,要是让我再看到类似的文章,谁写的我就让谁在所有人面前朗诵,也好叫你们品品自己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鹤山神色坚定,一副要在宗门里杜绝所有类似书籍的样子,然后转头对师欲摆出了笑脸。
“尊驾可还满意?”
“嗯……”
师欲拉长了语调,拉的鹤山的心脏提起来,半晌之后才勉强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表演,并且冷酷地说了句没有下次,紧接着就已包裹全身的金雾做退场,在鹤山很想咬人的眼神中消失了。
终于——
解脱了!
此时此刻我又一次和鹤山高度共鸣。
总算告一段落了。
不光是鹤山汗流浃背,我感觉我也差不多了。
过去的每一次都是我的眼睛遭受荼毒,这一次我感觉我的耳朵也受到了伤害。
因此从字画门消失之后,我狠狠地瞪了师欲一眼,没等听到他张开嘴想说的话,我迅速在空气中划了一道钻进去直接消失了。
呜呜呜。
我的快乐老家,我想死你了!
我心有余悸地闪现到自己的卧房,直接一个猛子扎在了床铺上,整个人埋进柔软的皮毛里瘫成了一张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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