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秦百宣的长相也不错,先前县老爷还觉得那小子以后在官场上能占不少便宜。如今见了卫文康,他倒是觉得,秦百宣以后可别与卫文康同场竞技,不然他的长相优势怕是发挥不了多少作用喽。
想了这么多,县老爷面上却依旧是一派淡然,对着众人道:“都起来吧。卫秀才你与我说说,今日状告的是何事?”
听到对方准确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卫文康心中一喜,知道这是个难得的露脸机会,也没急,快速理好思绪才道:“回县老爷,小生卫文康,与我夫郎柳天骄一同状告柳大财和柳弘杰谋财害命。他们都是我岳父柳大华的亲弟弟,双方早已断亲十几年。在我岳父上山打猎意外亡故后,两人趁机贪墨了我岳父猎杀的黑熊不说,还想以绝户的名义谋夺我夫郎的家财。”
说到这儿,柳老幺已经忍不住了,大喊,“县老爷明察,绝无此事啊,都是卫文康诬告。”
“肃静,公堂之上岂容你喧哗?再不安分,先打你十大板。”这里又不是清水村,县老爷怎会理会柳老幺,把人吓唬了一通后,朝着卫文康道:”你继续说。”
“后因我入赘,他们谋夺家财不成,在我们新婚之夜的交杯酒中下毒药,因故我们未能喝到交杯酒,却导致柳大富,也就是他们的亲兄弟瘫痪在床。接连失利,两人丧心病狂,更是于昨日进入我家中,投放毒药迷魂和泻药,也是我们运气好,这才逃过一劫。小生句句属实,人证物证皆在,请县老爷明察。”
县老爷点了点头,好像是都听明白了,开口却是一句,“你说你是入赘的?”
现场一片沉默,官差们低着头,耳朵却是都支棱了起来。这可是秀才,秀才入赘,还是入赘一贫户,是挺新鲜的。
卫文康也没想到县老爷会先问这个,却还是坦然道:“是的,小生家贫,夫郎家又无依,便入赘了他家,后幸得夫郎辛苦供养,又有县老爷体恤我等读书人,才能继续念书科考。”
看来是真的穷,自己那十两银子也是真的帮到了读书人。县老爷有几分自得,对卫文康入赘倒是没什么嫌弃。他也是科考过来的,见了不少穷苦人家的读书人是何等艰难,也不觉得卫文康此举有辱斯文,说来县老爷也算是个难得的通透人了。“你们可知长幼有序,状告尊长可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小生认为,他们虽是尊长,为人子者为父鸣冤更是应当。”
“哦,你岳父又有什么冤屈?”
“我岳父作为长兄,自幼便供养全家,后更是猎到一头黑熊,为家中建了新房、置了田地,更扶持弟弟们娶亲生子,实在是当得一句长兄如父。作为大乾朝子民,我岳父在国家危难之时挺身而出,立下汗马功劳,朝廷都多有嘉奖。然而,卸甲归田后,弟弟们不仅分了家财,还想私吞朝廷给我岳父的抚恤银,更在我岳父去世后,双方已经断亲的情况下,私吞他的卖命钱,强抢其遗体,谋害他唯一的血脉,一点活路也不留,实在是农夫与蛇,恩将仇报。”
县老爷一拍惊堂木,满脸怒容,“畜生不如也。”
第121章 结束
县老爷进士出身, 自然是读四书五经长大的,对长幼有序、长兄如父这套再推崇不过。事实上他长兄待他也很好,当年科举失利,父母失望, 整日里唉声叹气, 还是长兄鼓励他、支持他, 如今听到这两人如此待对他们有大恩的长兄, 愤怒不已。
柳老二还不服,“我双亲皆在, 哪里用他柳老大养。”
卫文康冷笑,“二叔说这话也不亏心,没我岳父帮衬之前,老柳家日子如何,乡亲们都是瞧在眼里的。”
金泉他爹壮着胆子道:“县老爷,他家老大才会走路就帮着干活,八岁就比他爹干活利索, 要不是有柳老大, 就柳老爹柳老娘那点本事, 他们弟兄姊妹几个, 能全乎活到成人?”
邵青愤怒不已, “柳老爹下个地都是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 不是生了个好儿子, 早把全家人饿死了。”
其他人也跟着出声, “人家柳老大多会赚钱啊,一头黑熊就卖了一百两,整整一百两啊,不是养了这些个白眼狼, 他哪里用得着再去山上拼命?”
那么多人都作证,哪里还有狡辩的余地,柳老二心知大势已去,跟烂泥一样摊在了地上。
柳老幺觉得自己没有沾过杀人的事情,还想活着从县衙里面走出去,眼见县老爷向着柳老大,立马哭诉起来,“大哥的恩情我始终铭记在心,哪里敢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来。大哥去后,我痛心不已,念及其膝下只有一个小哥儿,摔盆的都没有,实在是凄凉,这才在村长的建议下,帮着操办丧事。至于私吞黑熊的事情,我承认是小的一时贪心,且想着大哥就留了个小哥儿,大笔的银子他也保不住,倒不如自己先拿着,日后待他嫁人的时候再给他些银钱,也算一举两得。”
以往柳老二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个嘴上抹了蜜心里总想着捅人刀子的,没想到如今这地步了,他还在那演戏,听得柳老二都想吐,也顾不上卫文康了,转头朝着柳老幺破口大骂,“你个婊.子立什么牌坊呢?还始终铭记大哥的恩情,最狼心狗肺的就是你。要不是你撺掇,我能有害人性命的胆子?柳老幺啊柳老幺,你别到了阎王爷面前还是这种张口胡说的德性,小心他老人家把你的舌头都拔了。”
这是死了还想拉个垫背的呢,柳老幺恨不得把柳老二的嘴巴堵上,“什么撺掇,二哥,你自己贪心赖我做什么,不就是眼馋我卖熊得了些银子吗,分你些就是,何苦往我身上泼脏水?”
“老子都要死了,还在乎你那点破银子?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去吧。”柳老二反正是豁出去了,“你觉得自个儿聪明就能把别人当枪使是吧?我呸,老子死都要拉个垫背的。县老爷,这人是我的同伙,快把他一块儿杀了。”
眼见着二人狗咬狗半天,县老爷终于是看腻了,一拍惊堂木,“好了,事情也说清楚了,柳大财对谋财害命之事供认不讳,按大乾朝律令,判绞刑,带着他下去签字画押吧。至于柳宏杰,人证物证皆在,你认罪不认?”
柳老幺哪里肯认,一个劲儿地哭诉,“大人冤枉啊,我冤枉啊。”
县老爷哪里愿意听他磨叽,直接一挥手,示意边上的衙役,“嘴太硬了,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柳老幺再是能干,也不过限于读了几年书,一张巧嘴把没什么见识的村里人哄得团团转。真到了县老爷这种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人精面前,就跟个哭叫着扯谎的皮猴子一样,只会让人觉得厌烦。
县衙的二十大板可不是开玩笑的,那板子少说也得二三十斤,行刑的又都是身强体壮的汉子,几大板下去就能让人皮开肉绽,就没多少能清醒地挨完二十大板的。
柳老幺从小就被父母娇惯,哥哥姐姐们也都让着他,养得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磨,没挨几板子就晕死了过去。打人的衙役对视一眼,知道这人八成在装样子,还是禀报县老爷,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县老爷本来就是看他那矫揉造作的样子心烦,并没有真就直接把人打死的意思,见柳老幺昏死过去,也懒得再计较,只道:“停了吧,待下了衙把人弄醒,让他签字画押。若他不愿,就先把那二十板子打完再说。”
卫文康上前,对着县老爷深深一拜,“县老爷英明,小生感激不尽。”
对于全身上下写满了钦佩和感激的卫文康,县老爷还算满意,不忘告诫道:“这些腌臜事都料理完了,日后就安心念书吧。你还年轻,前途远大,切不可再因旁的事耽误学业,我还等着你给咱们安泰再挣个举人功名回来。”
“小生受教,日后自当潜心学业,不辜负您的期许。”
边上的师爷瞧县老爷对卫文康的态度,便知道自己的卖好是有价值的,也不介意锦上添花一把,提醒县老爷道:“此案所涉财物?”
“自然是物归原主。另外,柳大富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叫两家给些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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