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有别的买家?”
“牙人先前没催着我们来先看这一处,应当是并没有别的买家。”
“那到底怎么回事?”柳天骄是真心看上这个庄子了,十两银子不是小数,对方咬死不松口还真难办。“你说他要这么多银子干嘛,多卖一分难不成还能多得些奖赏?不对,你说他是不是想多要些收到自己兜里去?”
柳天骄越想越有这种可能,“是人都贪,我听说大户人家里的下人都是拿固定的月钱的,数目也不多,只够平日里买些吃食果儿什么的。若是能贪下中间的差价,便是十两银子,你说着管家能不动心?”
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难怪开始那管家瞧他们还是客客气气的,价格方面也咬的不是很死,怕是想瞧他们懂事不懂事,能不能主动给他塞些银子。毕竟契书上是要写庄子价格的,管家再能瞒,总要把契书带回家去。
想通了其中关窍,卫文康对着柳天骄私语几句,又把牙人叫来,很快便商定了主意。
“吉管事,我家也是将将才攒了些钱,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了,望您通融通融。”柳天骄说着把一小块银子塞到他手里。
对方颠了颠,估摸着有二三两的银子,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模样,“客气这些做什么,我家老爷一向是个惜才的,要是知晓买庄子的是位才情斐然的秀才公,定然也高兴。他家大业大,兴致来了,并不在乎庄子这三瓜俩枣的,我再帮着多美言几句,比市价低些也无妨。”
得,路子找对了,就是对方还想多吞些。柳天骄都为他主家可怜,请了这么个蛀虫当管家。不过也不关他的事,换了别人,这管家只会是同样的嘴脸。“您家老爷可真是个大好人啊,还望吉管事也帮我们多美言几句,得了利自然不会忘了您的好。”
这话就差没直接说“少些钱,省的银子多给你分些“。吉管事这种习惯了吃拿卡要的自然事立马就懂了,哈哈大笑,”卫秀才有福气啊,取了个贤惠持家的好夫郎。”
牙人在边上帮着说好话,“我寻的买家自然都是好的。卫秀才一家都是爽快人,又有大前程,就是不做生意,交个朋友都极好。”
“我也是个爽快的,四百六十两,就当替老爷交了卫秀才这个朋友。”
居然还能这样,柳天骄被这操作搞得蒙了神,好悬没反应过来。“吉管事仁义,那就多谢了。”柳天骄说着又往对方手里塞了块大些的银子,足足有十两。
加上先前的二三两,这一趟差事便捞了十二三两银子,吉管事颇为满意,当真是一点儿没耽搁,就跟着柳天骄两口子去县衙把地契过了。临走的时候还说,日后他主家还有什么土地买卖,都想着卫秀才。
原本计划的银子是四百八十两,这一番操作下来,居然省了七八两。当然,主家损失可就大了,足足二十两银子。柳天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回去的路上一个劲儿地跟卫文康念叨,“你说他主家知道他贪了这么些银子吗?”
卫文康想了想道:“兴许知道,兴许不知道。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他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干,定是有些倚仗的。”
“什么倚仗,这一来一回可就损失了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咱们瞧着多,对他主家来说可能就一顿饭钱的事儿,不会放在心上,就不会深究。再一个,水至清则无鱼,他主家再能耐也办不了这么多事来,少不得要把许多东西放给下面人,只要捞的不是太过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柳天骄看向卫文康,满脸狐疑,“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偷偷干过什么坏事吧,怎么对这些套路如此熟悉?”
卫文康无奈,“有些东西哪里用得着干,想通了就是那回事,你将将塞银子的动作不也挺熟练的吗?”
“也是哈,看来咱们骨子里都不是好东西。”柳天骄长叹一声,颇为感概的样子。
卫文康无言以对,我该夸你诚实还是太聪明?
“以往都是瞧我爹干的,他说有些人就是有点子能拿捏人的东西就想为难人,要想事情好办,还得给些好处。话说我还真是第二回给人塞银子,上一回还是咱们村长。也真是的,一点儿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他当得跟土皇帝一样,人家杏花村的村长就不这样。”
“他本就不配当村长,早就该下台了。”
“我也想他下台,可这人惯会装样子拉拢人,好些人明明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却不想着换个人能更好。”
“他们不想着换咱们就帮他们换。”
经了柳家老宅得事,柳天骄现在对卫文康信服得不行,听他这么说,一下来了兴致,“你有什么好主意?”
“主意不好,但能用,待回家我给你细细说。”
“成,回家了你跟我细细说。对了,你明日预备做什么?”
“不做什么,帮着你们干些活,接着温书。”
“光自己看有什么用,不是说要找书院念书吗,你找好没有?”
“在找了。“看着柳天骄脸上写满了”老实回答“几个大字,卫文康莫名有些心虚,”书院都各有利弊,一时之间确实难以抉择。”
“什么利弊,你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别一天磨磨唧唧的光自己瞎想。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你再不定下就只有明年再入学了。”
卫文康只得硬着头皮道:“我预备在县学和州学里头选。县学离家近,束脩便宜。”
“便宜无好货,县学的老师是不是不如州学的厉害?”柳天骄先前去州城的时候就听说了,那边做生意的少,不如临安府富庶,却是人才济济,秀才再那边都不算什么。
卫文康老实点头,“州学的老师是要好些。但州学需考试才能入学,且束脩极贵,一年三十两。”
“三十两?”柳天骄想到大地方的读书开销大,万万没想到能这么大,忍不住痛心,自己先钱留下的一百多两银子怕是只够卫文康念三年的书。“那考试是不是很容易,这么贵的束脩,哪有那么多人上赶着当冤大头?”
“不容易,秀才方有考试资格,五中取一,但成绩优秀者可免学费。”可谓是优中取优,好些学生去州学为的就是强有力的同窗们。
“多优秀,早说啊,有这口子就行,凭你的才学,定能多省些。”
“每年学业考试前三十名。”
“哦,那州学一共有多少名学生?”
“五百名。”
柳天骄感觉天都塌了,“……开什么玩笑,现在秀才这么不值钱吗?“
第125章 宴请
“不对, 卫文康,你是不是欺负我不会算数,整个江东州一年才考五十个秀才,十年就五百个, 全捞进去也不够州学装的啊。”
卫文康有些诧异地看向柳天骄, “不错啊, 这么大的数都会算了, 孺子可教也。”
“哼,我又不是猪, 每天都跟着学,总会不同啊。快说,你是不是糊弄我,州学怎么可能装得下五百个学生,总不能在州学念个三四十年吧?”
“州学规定,一位秀才在州学求学时间最长不得超过十年,因而州学照理说是不该有那么多学生的。但咱们江南向来文风兴盛, 江东州作为其中的佼佼者, 很多北方学子都慕名来求学, 我听说如今州学里北方学子已经超过三成了。”
正因北方学子的队伍还在日渐壮大, 读书人间的南北之争也在江东州的州学中初见端倪。当然, 这是日后卫文康真进了州学后才考虑的, 不用跟柳天骄细说。
柳天骄长见识了, “原来咱们江东州这么厉害的啊, 那你有把握考上州学吗?”
卫文康试图说服柳天骄,“也没有必要去州学,县学也挺好的,离家近。”
“你该是怕考不上吧?”柳天骄狐疑地看向卫文康, 苦口婆心道:“怎么,考上秀才了懈怠了,我跟你说,你这么聪明的人,只考个秀才简直是浪费人才,就该考举人当官。日后一个小小的村长算什么,咱们说撤就把他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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