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骄在村里习惯了这些鸡零狗碎,镇上做生意更是吵闹,倒是没觉着有什么。这宅子的价钱也不是顶贵的那种,三百两。
施仲言直言,在别处,这样的宅子最多二百三十两就能拿下,但在州学附近,就是要贵些。
卫文康点了点头道:“是不错,待看完那座二进的宅子,再比较一番。”
施仲言也没说什么,反正是不挣钱的买卖,他们买哪处都成,便又带他们去了另外一处。
这处离州学倒是更近些,步行只要半刻钟的样子,与他们先前看的宅子却并不是一个方向的。施仲言道这处官府原是预备留来修跑马场的,后来州学兴盛,家在远方的教习们居住不便,就由当时的州学院长带头找官府要了一些地方修宅子。跑马场的打算落了空,官府干脆就将剩下的土地也卖与私人修宅子用了。
施仲言道:“那些教习也是有眼光的,当时此处荒凉,样样不便,倒是风光极好,在自家院子里就能望到灵山的毓秀风光,出门几步就是江东核,地处上游,河水清澈。如今修了桥,去西市也便利,实在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哪个读书人没点儿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臭讲究,光看着那未经城中居民各种腌臜物影响、没有一丝异味的河水,心情就能好不知道多少。
但这样的好地方自然也是有代价的。施仲言道:“这宅子没有四百八十两是下不来的。虽说是二进的院子,但屋舍并不多,只有正房三间和倒座三间,东西厢房都没有修,更不必说耳房。”显然,此处的房价并不在施仲言先前所说的一般范围内。
卫文康问道:“为何竟是只修了这六间?”
施仲言道:“说来也是奇事,这个宅子的主人本是一个落地多年的老举人,本想着来州学谋个教习一职,勉强度日。未曾想将买了地,修了几间屋子就收到消息,说他选上了一地的县丞。哪里还顾得上宅子,立马就收拾东西欢欢喜喜去上任去了。”
公孙螯很给面子地叹了句:“倒是个好运道的。”
施仲言笑道:“可不是,这院墙还是后来想起来才修的。”
买二进宅子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着屋子多地方大,这个二进的宅子就比一进的宅子多一间房,还贵那么些,就是眼馋此处好风光的也不得不多掂量掂量。
柳天骄对山山水水的没啥兴趣,觉着多花一百八十两很没必要,正准备与卫文康悄悄说他中意先前那处,就听卫文康道:
“就这处吧。”
第173章 房主柳天骄
柳天骄瞪大了眼睛, 就这处,四百八十两这处?卫文康不会是疯了吧,还是有钱飘了。柳天骄心里跟有蚂蚁在爬一样,焦灼得哦。忍不住扯了扯卫文康的衣袖, 对方却只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施仲言也有些意外, “卫秀才可是想好了?”
卫文康笑道:“想好了, 此处清净, 适合做学问。”
柳天骄反应过来。是啊,这附近可都是州学的教习, 以后来往请教可不就方便许多。卫文康不是还想拜庞教习为师嘛,说不定庞教习也住在这里,那岂不是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想到这里,柳天骄高兴起来,他们成亲时请的那位郑媒婆不就是这样拜的师,这回希望可就大了。不过多着一百多两,跟卫文康的前程比起来算什么, 这钱花的值。
公孙螯明显感受到了自己徒弟前后态度的转变, 虽说不知道他怎么转变了心意, 但只要两口子能达成一致就好。
施仲言从头到尾就没有注意过柳天骄的态度, 谁家不是男人做主, 要不是公孙螯这个师父牵的线, 今日这个小哥儿恐怕都不会跟着来。因而, 他并没有关注柳天骄的态度, “既如此,那咱们就定下了,随时可以过契。”
卫文康笑道:“多谢施老板,天色不早了, 我们请施老板吃餐便饭?”此时正到饭点,对方将将帮了大忙,话都没有一句也不礼貌。
施仲言哪里会瞧得起一顿饭,平日里叫他与秀才吃上一顿饭他还觉得浪费功夫,可今日有公孙螯在,那便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了。这个卫秀才当真是个有眼色的,施仲言脸上浮现出笑意,“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学生的荣幸。”
公孙螯开口道:“施老板要是不嫌弃,去家里吃吧。”
施仲言这回已经笑眯了眼,嘴上还在客气,“太劳烦公孙先生了。”
公孙螯道:“无妨,今日文康休沐,家里好些菜都是备好了的。”
其实是柳天骄馋师父的手艺,样样都求师父多做了些,说他要细细品味其中精髓。
施仲言哪还舍得再说一句拒绝的话,“那我就厚着脸皮叨扰了。”
一行人又高高兴兴往回走。施仲言在前头变着法跟公孙螯搭话,卫文康终于找到机会跟柳天骄解释。
“将将急着定下宅子,没来得及跟你解释,我觉着这钱咱们能加倍赚回来。”
柳天骄道:“我懂,这宅子左邻右舍都是州学的教习,说不得庞教习也住在这附近,咱们有的是机会摘桃子,贵些也无妨。”
卫文康愣了一下,旋即笑开,又觉得心里暖暖的。明明那么在乎银钱的一个人,集市上买菜都最少比对三个摊子的人,却能为了自己一个机会多花二百两银子,他都觉得此刻的骄哥儿都有些像头脑不清楚的冤大头了。笑着笑着又有一阵阵疼痛涌上心头,这么好的骄哥儿,他怎么会怀疑对方心不够诚呢?
柳天骄悄悄握住卫文康的手,“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卫文康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自己太坏了。”
柳天骄认真道:“你才不坏,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就你这个傻哥儿这么觉得。”卫文康叹息,稍稍平复一番情绪后跟柳天骄解释道:“庞教习的确住在这里,但我宁愿每日多跑两个时辰,也不会为了这点便利多花二百两银子。我看中的是这座宅子本身的价值,骄哥儿,你相信吗,这座宅子三五年后价钱必能翻几番。”
柳天骄惊到了,“怎么可能,这宅子又不是金子做的,哪里值得了那么些钱?”
“骄哥儿,你没见过自然不知道,财帛动人心,可比财帛更叫人眼红的是权力。如今多少人日日钻研在科举中,就为了有朝一日能中举及第,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县试六七人取其一,府试十人取其一,院试二十人取其一,乡试是多少?百中取其一。州学去年就包揽了一半的举人,如今更是人才济济,下一场乡试表现只会更突出。你觉着这样的地方,会不会叫人趋之若鹜?”
柳天骄毫不犹豫地回道:“肯定会呀,咱们不都费了老鼻子劲挤进来吗?”
“说得对,以后来求学地人只会源源不断。而州学虽提供住宿,但毕竟没有自家舒服,如今能读的起书的就没有家境太差的,能坚持考到州学的,家境只会更好。”
“所以有的是州学学子为了住得舒服些花大把的银子,而咱们这儿地离州学近,环境好,还与教习们为邻,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卫文康笑得欣慰,“聪明,不愧是我家骄哥儿。”
“我本来就聪明,跟着你学得更聪明了。”柳天骄转过弯来,越想越觉着这事儿靠谱,“州学不久前才翻新过,短时间内不可能挪地方,周围又没有空地,那些求学的人只能在附近现成的宅子里挑合适的,咱们这儿定然是第一选择。”
“求学至多带着妻儿,因而三进、四进的宅子都过大了,一进的又不够清幽,二进的反倒是最好的选择。”卫文康充满了自信,“等着吧,骄哥儿,咱们这宅子亏不了。”
柳天骄也觉着这宅子亏不了,但能赚多少他是真的不敢想,毕竟这年头并没有什么囤积房产赚差价的理念。几年后,大把的银子到手,柳天骄都感觉跟做梦一样。
到家后,公孙螯换了衣服就去厨房里忙活,又是为着自家的事,柳天骄这个徒弟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跟着忙前忙后的不知道有多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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