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跟弹琴一样,听得出技艺强不少,却没有卫文康有灵性对吧?”
“是这个理儿。”
庞教习道:“只是比较而言,其实这个康清天资也算不错了。”
陈教习道:“这个厚脸皮的日后定然还会交文章,届时也给我看一看。”
庞教习不干了,“就不劳陈兄操心了,我们辰班的学子,自然有我这个教习操心,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的甲班吧。”
陈教习吹胡子瞪眼,“你一个甲榜进士,不想着为州学多出些力,成日混迹在辰班,还有理了不成?不行,我要去给院长进言,切不可浪费你这个人才。”
“陈兄,您就饶了我吧,弟弟打小身子骨就弱,可经不得操劳。”
“你平日里在饭堂吃得可是比我多,弱在哪里?”陈教习说着就要往外走。
庞教习连忙将他拉住,“陈兄,且慢,待那个卫文康交了文章,我看都不看一眼,头一个那给你。”
陈教习停下了脚步,“这还差不多。”
庞教习无奈,“你啊,甲班那么多好苗子,偏偏来跟我抢这一个。”
陈教习计谋得逞,笑得开怀,“这个有趣嘛,说来沈知行也有趣,改日我引荐给庞兄你瞧瞧?”至于秦百宣,陈教习预备自己留下了。倒不是他偏心眼,师生也讲究一个“合”字,不仅是脾性要合,理念更要合。
庞教习一个劲摇头,“可别,那么好的苗子别叫我耽误了。”
陈教习道:“耽误什么,你就是惫懒成性。”
庞教习也不否认,“我就是惫懒,有什么法子。”
陈教习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经了那些事,能正常生活也算是了不得。
康清没想到教习动作这么快,早上才交上去,下午就批改完发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文章,看到上面“下等,还算通顺”几个字,居然有些欣慰,好歹不是狗屁不通。又往后翻了翻,看到几乎每段都有批注,末了更是同样附上了一个长长的书单,康清更是高兴。
虽然康大人在家也时常指导自己儿子功课,但他毕竟已离开科考多年,在考试敏锐性方面还是差了些。能得到教习如此细心的指导,对康清来说也是难得。当然,他还是很想看看卫文康的评语,却只能努力压制自己的好奇心,再不敢问。
还好康清没问,问了也是尴尬。卫文康看着上面大大的几个字:七窍通了六窍,很理所当然地把他理解为字面意思,然后不慌不忙地看起了文章后面另附的小文章。是的,庞教习不仅在卫文康的文章上给了评语,还另外附了小作文对他进行全面的批判。
众人见卫文康一时蹙眉一时松开微笑,竟搞不懂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州学主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也就是说不用吃得太好太饱,一日只供两餐。但柳天骄对这个言论深恶痛绝,叮嘱江闵还是要搞一日三餐,因而早食或午食的时候江闵会做些好克化的东西,供几人饿时垫垫肚子。
今日做的是酸辣汤,热烘烘的一碗下去,把深秋的寒意一下子驱逐干净。沈知行不甚雅观地抹了抹嘴角,叹道:“日后待我娶了娘子,一定叫她与嫂子搞好关系,多学几手。”
卫文康道:“记得交学费。”
沈知行:“……你怎么这般小气?”
“因为你是个脸皮厚的,大气了我得吃亏。像是秦兄,我就从来没有这种顾忌。”
沈知行只能不满地哼哼。
江闵也不满,“沈哥哥,你喝的汤可是我煮的,不该也给我些报酬?”
沈知行把他小脑袋一揉,笑骂道:“反了天了,谁家学生这么对夫子说话的?”
江闵瘪瘪嘴,就知道拿这个欺负人。
卫文康跟江闵说道:“明日夜宵不必做我的了,下课后我要去藏书阁。”
江闵问:“要待到很晚吗?骄哥哥可是叮嘱过的,不许熬夜太狠。”
卫文康道:“是要晚些,我前些日子交了文章给教习,改了两遍了,他还是很不满意,说我写的狗屁不通。”
秦百宣跟沈知行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上回布置的那篇守城论?”
卫文康点点头,“就是那篇,我写了几遍都不得其法,怕再没有长进教习就该厌烦了。”
那篇文章是州学统一布置的课业,秦百宣和沈知行的文章还被当作佳作张贴,这会儿听到卫文康如此为难,秦百宣便道:“可需要与我和沈兄探讨一二?”
卫文康说:“不会太麻烦你们吧?”
第161章 学渣
秦百宣道:“不会, 终归这会儿也无事。”天天在人家这儿白吃白喝的,总不能一点儿贡献都没有。
卫文康矜持道:“那就多谢秦兄和沈兄了。”
沈知行轻哼一声,倒也没拒绝。卫文康怕是早有预谋,这点技俩也就糊弄一下秦百宣那个老实的。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人家哪怕明说让他干活, 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哎, 还是贪吃惹的祸啊, 待乡试过后,一定娶个貌美厨艺好的娘子。
将教习的小作文研究透, 接着在藏书阁恶补一番知识,又得两位一等一的优秀学子指导,卫文康这回的进步显而易见,发下来的文章上面写了两个字“尚可”。卫文康面无表情地捏了捏文章,接着又细细琢磨起来。
柳天骄这边拜了师,第二日就忙得脚不沾地。公孙螯先是用萝卜给他雕了两朵花,一朵玉兰, 一朵白牡丹, 皆是栩栩如生, 不上手摸都分辨不出区别来。
看柳天骄目瞪口呆的样子, 公孙螯淡淡地说了句:“小把戏而已, 厨艺比拼时都上不得台面。但要是不会, 那做的饭食味道再好, 也称不上正儿八经的厨子。”
这还上不得台面?柳天骄觉得他师父有些夸张了, 但他不敢说,只能默默地点头。
公孙螯递给柳天骄一个萝卜,然后道:“雕给我看看。”
柳天骄涨红了脸,“将将只顾惊叹了, 没来得及细看。”
公孙螯只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柳天骄恨不得把头低到地板里去。
好在公孙螯没再苛责,只是道:“再看一遍。”说着又动手雕起一朵玉兰,速度比上一回慢了不少。
柳天骄这回再不敢错眼,认认真真地看完后,依照公孙螯的吩咐自己上手雕了一个。成品只能说有个花样子,但也足够柳天骄开心了。
公孙螯把自己雕的两朵玉兰递给柳天骄,“对照着看差别,自个儿练,那一筐萝卜都是你的,有什么不会的随时问我。”
柳天骄一个劲儿地点头,接着从身后端出一碟点心,“我手艺不太好,师父您喝茶的时候将就吃。”
公孙螯瞥了眼点心,说了句:“样子太丑了。”但到底接了过去,柳天骄后头去收碟子的时候,发现已经空了大半。
接下来柳天骄完全沉迷于雕萝卜当中,一日三餐都是简单的面条和抄手,抄手皮还是从外面买的。但公孙螯并未说什么,只在看书看累了的时候过来指点几句。
终于,第三天的时候,柳天骄拿出了两朵还算看得过去的成品,摆在他顺手做的凉拌三丝旁。
公孙螯对照着阳光看了看,然后道:“线条不够利落,还需多练。”
柳天骄有些丧气,“我明日再去买框萝卜来。”
公孙螯看了看他的手,上面不可避免地多了些伤痕。“雕花本就不是一日之功,你如今也算是入了门,也不必太心急,每日练一个时辰即可。”
柳天骄道:“那其他时间做什么?”
公孙螯夹了一筷子他做的凉拌三丝,细细嚼了几下,然后道:“味儿太重了,浓油赤酱虽是好吃,却也失了食物本味。”
柳天骄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做的再好吃也不过是家常菜,高端的菜肴都是清淡而不失美味。“还请师父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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