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候?嘲讽还差不多吧。说你想不开,这会儿倒是心大。”姜诗雪与柳天骄算是不打不相识,一起喝过酒诉过衷肠,如今也算是处成了朋友。
柳天骄一脸无辜,“你知道那些人的,背后骂得难听,当面热情大方,说话又讲究,不仔细琢磨,哪里听得出来他们在说什么?”
姜诗雪不解,“那你当年怎么反应过来我在骂你的?”
“因为你太嚣张了,引得周围人都在笑,我没有墨水,又不是没有眼睛。”
姜诗雪:“……”
“对了,你喜欢珍珠不?长辈托人帮我从海外带回来一批好货,还有黑珍珠。”
姜诗雪惊到了,“黑珍珠,当真?我以往只听说过,还没有见过,原来真有这东西啊?”
“真有啊,只是拢共才十来颗。你若是喜欢,空了到我家瞧瞧。”
“空,现在就空。”姜诗雪说着就起身催促柳天骄往回走。他打小就爱美,不知道多喜欢这些玩意儿呢。
柳天骄没想到他这么猴急,只能将杯中的奶茶三两口喝干净,带着人往回走。
“挑吧,这些都是。”
姜诗雪看柳天骄直接从墙角抱出一个木匣子,打开一看,各式珍珠塞得满满当当,忍不住心疼得直抽抽。“哎呀,这些可是京都最好的首饰铺子都难买到的顶尖货,怎么就如此随便塞到一起,就不怕撞来撞去的弄坏了?快叫人拿店了锦缎的首饰盒来,我帮你分开。”
“哪有那么娇贵,不都挺好的吗?”
“好什么,你真是暴殄天物啊。”姜诗雪说着拿起一颗珍珠来,只敢用柔软的指腹触碰。“这般好的品相,做什么首饰都能当传家宝了,我前些日子见淑妃娘娘归宁,戴的玉钗上的珍珠还不如这个好呢。”
“眼瞧着海外商贸起来了,日后好珍珠少不了,宫里的娘娘们也是得了一批的。”
“娘娘们自是不一样。如今中宫无主,咱们穿戴好些也不犯忌讳,不然纵使有这些好东西也不敢戴出去。”
柳天骄摸摸鼻子,没好意思说,这些珠子怕是比娘娘们的还好些,毕竟师父帮着他先挑了一遍,剩下的才送到了宫里。
姜诗雪盯着这匣子珍珠瞧了一下午,觉着这个光泽度好,又觉着那个个大圆润,真想抱回家去一个个细细摩挲。还在他还有些理智,最后只挑了三颗好的,配一只钗子,一对儿耳环,又挑了些品相次一些的,回去给自己做首饰或是送人,反正柳天骄这儿的次品放到任何一家收拾铺子都能算上等货。
算钱的时候,姜诗雪心都在滴血,又觉着自己赚大了。真不知道柳天骄哪来那么大的能耐,弄来这么多好东西。
柳天骄手中拿着银票,也很满意。这些珍珠进价都便宜得很,这一转手足足赚了七八倍。当然,要是放到市面上买,赚个十倍都不成问题。“我这儿还有西域的宝石,红的、绿的都有,你要不要?”
姜诗雪要疯了,“柳天骄,你这是要掏空我的养老钱吗?”
柳天骄很是诚恳道:“你还年轻,暂时还用不到养老钱。”
姜诗雪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咬咬牙道:“在哪,给我看看。”
柳天骄得意地笑了,然后让松韵去库房取。同样是朴实无华地木匣子,打开一看,绚烂得晃眼睛。
姜诗雪手忍不住一直抖,“柳天骄,老实说,你是不是还对我怀恨在心,要把我所有的银钱都榨干?”
第228章 柳天骄的身价
但凡是个正常的哥儿都拒绝不了这些东西的诱惑, 远低于市价的顶级货,就是不爱首饰,买回去倒腾一圈赚个差价也好啊。
姜诗雪看着这个喜欢,那个也舍不得割舍, 勉强剔除些自个儿不喜欢的和实在买不起的, 目光在挑出来的那堆宝石间来回逡巡了几十遍, 又是欢喜又是犯愁, 最后看向柳天骄,“我实在拿不定主意, 你帮我挑挑吧。”
柳天骄拿出一颗黄色的宝石,“这个颜色有些花哨,就不要了吧。”
姜诗雪一把抢回去,“怎么能不要,颜色鲜亮些才好,提气色。”
柳天骄耸耸肩,又挑出一个蓝宝石, “那这个不要?光泽度差一些。”
姜诗雪也不干, “光泽度是差一点, 可形状好看啊, 又大, 镶个簪子不知道多体面呢。”
柳天骄:“……你这个舍不得那个也舍不得, 能怎么办, 全带回去吧。”
姜诗雪眨巴眨巴眼睛, 谄笑道:“要不再便宜点?”
柳天骄一脸冷酷,“别做出这副样子来,不适合你,再便宜我都觉着自己卖的是假货了。其实你将将已经买了那么多珍珠, 用不着再买一大堆的宝石,挑两三颗就够了。”
“两三颗怎么够?”姜诗雪也知道自己是赚了大便宜,生怕柳天骄回过神来就不卖他了,忙把那堆宝石都包了起来,“都要了,这些宝石我都要了。”
“确定?这一大堆加起来可是不便宜。”
“确定,我这就让侍从回去取钱。”
柳天骄都惊到了,“啧啧,家底够厚啊。”
“没点儿家底我敢和离?爹亲娘亲没有银钱亲。”姜诗雪见四下无人,对柳天骄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怎么,花了钱想不开要揍我?”柳天骄说笑着还是把耳朵贴了过去。
“世道艰难,当权的皆是男子,哥儿地位比女子还要低下,真出了什么事,找个撑腰的都难,你自己心里要有成算,多攒些体己钱。像今日这钱,留在你兜里也无人知晓。”姜诗雪怕柳天骄误会自己挑拨离间,说完又补充道:“卫大人确是难得的人品贵重之人,我信你们定能白头偕老,可有备才能无患,你就当图个心安。”
柳天骄神情古怪地看向姜诗雪,“以往怎么没人发现你是这种人呢?”
“什么人?”姜诗雪心中一紧,自己不该多嘴多舌的。哪个哥儿不是打小被教导贤良淑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自己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谁知晓了不唾弃?
熟料,话音未落,柳天骄嘴角扬起,笑的得意,“跟我一样聪明的人啊,不像那些蠢的,都要被折磨死了还傻等着。放心,跑路的盘缠早攒下了。”
“你大喘气的,吓唬谁呢?”姜诗雪恨恨骂了柳天骄一句,却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礼部尚书家的哥儿和离回京的消息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不少人都卯足了劲看笑话。没办法,京都的圈子就那么大,男人们拼势力拼官职,女子哥儿们拼家族拼婚嫁。姜诗雪少时家世显赫,才貌双全,风光无限,偏生性子孤傲,目下无尘,明里暗里不知道惹了多少官司,如今落魄了有的是人等着看笑话。
这不,刚回京没多久了,各种名目的集会已经去了五六场了,每回都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有当面询问他为何和离的,假模假样地安慰她一番。有三五成群聚在一块说笑的,眼睛时不时往他这边偷瞄。还有些更不堪的,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教育他,说一个哥儿怎可如此任性,害家族蒙羞。
姜诗雪不是什么好性的,又饱读诗书机敏过人,从未在言语上吃过亏。那些人被拂了面子,越发不肯说他一句好话,直言姜诗雪被夫家抛弃是咎由自取。姜诗雪越是反抗,名声越是不好,渐渐地也有些郁结于心,怕了这些往昔最爱的集会。
可这回不同。姜诗雪早早将鬓边那些白发拔除,换上时兴的衣裳,还敷了细腻的珍珠粉,上了一层薄妆。脸上那些纹路是去不掉了,不过妨碍也不大,精致的五官,白里透粉的肤色,足以掩盖那些小瑕疵,一恍惚还是当年那位姿容动人的姜家小公子。
锦绣人家内里腌臜,京都的贵妇哥儿们谁家不是一堆破事儿,什么男人又看上了哪个美貌的女子,什么儿子不争气哥儿婚事不顺心,内心烦闷无处宣泄,最爱看别人家的不幸。
姜诗雪当年在京都贵女哥儿圈里是数得上名号的,与柳天骄抢夺右相之事更是闹得沸沸扬扬。如今他和离的消息一传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热度迟迟不减。哪怕已经在各种集会上见过几次了,听说他今日要来,众人还是满满的期待,都想好用什么说辞才能不失体面地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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