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但说无妨,可别与我客套。”
公孙螯道:“骄哥儿与我学厨,文康又在州学念书,两人在州城没个落脚处,多有不便,凑了些钱想买个宅子。他俩是外地人,我这个当师父的又对这些无甚研究,想着施老板是这行的翘楚,这不就厚着脸皮来讨个主意。”
“我当是什么,这点小事也需你跑一趟?找人递个信就是,我必办得妥妥贴贴的。”施仲言一口应下,又问道:“对宅子可有什么要求?”
施仲言并没有像寻常人一样对卫文康州学学生的身份过多关注,也侧面印证了卫文康的想法,这个施老板必然不是简单人。倒是越发叫人好奇,他为何对公孙螯如此推崇殷勤。
公孙螯倒没注意这些,可能是他对这方面没有卫文康那么敏锐,也可能是他习惯了别人的推崇。只是一心想着宅子的事情,听施仲言没有推拒之意,便看向卫文康:“你们有什么需求,自己与施老板说,免得我传话说不到点子上。”
卫文康也没多客套,拱了拱手道:“我们家人口不多,宅子一进或者二进就够住了,只是希望环境清幽些,离州学不要太远。”
施仲言干这行多少年了,也没用伙计上前,直接道:“太平日子久了,州城的房价涨了些,抛开过差和过好的不言,如今一进的宅子在二百两到三百五十两之间,二进的在三百两到五百两之间。”
倒是正好在自家的能力范围内,柳天骄松了口气,又听施仲言接着道。
“州学日渐兴盛,附近的宅子价格也水涨船高,同样的东西比着其他地方怎么也要高个七八十两,卫秀才可想好执意要州学附近的?”
第172章 学区房
本来还松口气的柳天骄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州学附近竟是要贵七八十两,七八十两都够在安泰买个还能看得过眼的宅子了。更不用说在乡下,七八十两盖出来的宅子那是地主老财住的,一般人哪敢想?
别看他们镇上的铺子就要一百两, 那是因为他们铺子地段好, 且铺子是能钱生钱的东西, 一铺养三代可不是空话, 宅子就没那么值钱了。饭都吃不下谁还在意住的地方,能有个睡觉的地儿就不错了。
因而宅子的价钱要比铺子低不少, 在他们县城宅子一进的宅子贵的也不过一百多两。至于柳老幺买的那个宅子,主要还是能当铺子用,不然修成个花也卖不出两百六十两。
总之,柳天骄希望自家宅子离州学近些,但多花那么些钱,他还是觉着不值。不过卫文康一向是个靠谱的,当着外人的面, 他再焦急也没有出言给他没脸。
卫文康岂能不知自家夫郎的想法,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道:“不知州学附近的宅子租金几何?”
施仲言喝茶的手一顿, 淡笑道:“比别处高出三成。”
卫文康又问:“看宅子的人可多?”
施仲言这会儿才正视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 “既是公孙先生带来的人, 我也就不瞒你, 看宅子的人就没少过, 不然这价钱也不会一日比一日高。卫秀才在州学念书, 想必对它的境况应当有数。”
卫文康满意了,一脸感激,“多谢施老板,我们好不容易才攒到这些钱, 虽有些想法,但终究心中难安。”
施仲言好笑道:“你这么说不怕我趁机加价?”
卫文康道:“施老板仁义,怕是念着师父的关系,本就没想赚我们的钱,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换个人,我还真不敢。”
施仲言哈哈大笑,对公孙螯道:“卫秀才可真是个妙人,也怪不得能入你的眼。”
公孙螯都亲自找上门来了,施仲言本来就没想着为了这点蝇头小利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关系,但这个卫秀才能知趣到亲自把他的仁义点出来,不用自己七拐八拐卖好,可不是好事?
果真,公孙螯闻言都有些不好意思,“叫施老板为难了,我只是想着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容易被骗,倒没成想来占你的便宜。不必顾忌我,按市价来就是。”
施仲言佯怒道:“我们什么关系,至于用这些铜臭来玷污?我知你不是个愿意叫人吃亏的,也就不贴钱了,卖家要多少你们给多少就是。”
原价买卖,可真是叫他们占大便宜了。如今牙行的中介抽成大抵是在房价的半成左右,也就是说,他们买五百两的宅子,就要付二十五两给牙行。这是最基础的,像施老板家这样的大铺子,还会自己囤积土地宅子来买卖,这样加价多少都说不清楚了。
卫文康心中一谋算,更是感激公孙螯,对着施仲言的笑脸也越发真切,“小子就厚着脸皮占了这个便宜,日后施老板有用得到的地方,吩咐就是。”
这种场面话不过听听就罢,难不成他还真能用得上一个小小的秀才不成?施仲言笑笑,并不把卫文康的话放在心上,面上只是随意客套了两句,便进入了正题。
下面的人把一个大册子拿来给施仲言,上面清楚写着每套宅子的位置、大小和特点,最叫人惊奇的是,每座宅子还配上了一副清晰的图。不同于卫文康以前见过的那些文人写意画,那上面的图规整清晰,叫人一瞧就能相像出那个宅子的样子。
柳天骄也没看过这样的好东西,竟是一时入了迷,觉得哪座宅子都不错。公孙螯对这些东西也一窍不通,叫他看来,越贵的东西自然越好。
拿主意的便是卫文康,他指了几处道:“不知道今日能否看房?”
施仲言爽快道:“能,这会儿就可以去,我带你们。”
铺子里的伙计们瞧着当家的竟亲自带人去做这种小生意,纷纷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对方是何等人物,能得如此待遇。
卫文康和柳天骄自然也察出了不妥,忙道叫一个伙计带路就是,施仲言坚持不肯,说别看他如今不常干这活,老本事却是一点不落。
既然劝不住,那就只能接受对方得好意了。别说,施仲言这水平还真不是一般的牙人能比的,每处宅子叫他一看就能瞧个分明。特别是缺陷之处,牙行的册子上不写,怕影响生意,如今施仲言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还能分析影响大小。
“这个宅子好处自不必说,离州学步行只需一刻钟,宅子维护得也好,无须修缮便能入住。只是缺点也不少,一是没有水井,这周围又无河流,每日买水吃花钱不说还不便利,尤其你家夫郎还是学厨的,可不得多用水。公孙先生你说是不是?”
公孙螯不是多愿意出来走动的人,对这些东西也没太有兴趣,但施仲言都问到他了,自然不能不说话,便问道:“不可以自己打水井吗?”
施仲言对他的捧场很高兴,笑着解释道:“卖家也是小有家资的乡绅,估摸着不会舍不得打井的这些钱,他们不打,怕是因着此处出不了水。”
柳天骄这才想起来,他们家建房子之前也是事先勘探过地方,特地寻了处能打井的。他爹当时还跟他说,家里干的是屠户的行当,每日宰猪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水,自家没井不知道有多麻烦。
公孙螯也表示了信服。
施仲言又接着道:“卖家有钱,每间屋子家具添置得齐全,且都不是便宜物什,自然价钱便贵,要价四百八十两。恕我直言,你们银钱不是太趁手,人口又少,选这样的屋子并不是太划算。”
他句句说叨了点子上,卫文康也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是先叫他们心里有个谱。“确实不划算,今日日头也大,不如施老板直接帮我们推荐一下您觉着适合我们的宅子,也免得您和师父劳累。”
施仲言知道他是个上道的,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就推荐一套一进的,一套二进的,你们比较看看。”
三人都没有意见,施仲言便带他们先去看了一进的。就在离他们先前看的那座宅子不远处,一共五间房的标准样式,屋舍维持得还不错,家具都被先前得房主搬走了,但水井灶房这些都齐全,院子也不是太小。
当然,缺点也不是没有,门前的巷子很小,左邻右舍好些都把宅子分割了租出去,人员相对混杂。他们看宅子的期间,就能听到小孩子的哭闹声和大人间的咒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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