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承:“你昨天那样,就是因为这事吗?”
何暻霖的发作原因总是和自己有关。这次也是这样。
应承:“你别瞎想。我找到家人,什么也不会改变。”
他知道何暻霖的需求和日常的并不一样。
他需要没有丝毫空隙的如同套嵌般的交叠,一直落在他身上不被分走的视线,以及只能让他占满的整个身心。
应承:“我们也不会分开。”
何暻霖看着应承,墨振声那天的话再次浮出何暻霖的脑海。
墨振声提出了要他和应承离婚。
何暻霖的回答是:不会答应的,也不可能答应。
墨振声当时问道:你不同意,是觉得筹码不够?毕竟你们只有一年婚约。
何暻霖用裂开的声音对墨振声说:合同上从来没有一年婚约的限制。一年后,我不会和应承离婚。
墨振声就当时就笑了:有没有这个条款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要带他走。
何暻霖这一刻知道,不管协议是什么样的,墨振声都不想让应承和自己在一起。
应承的家人,如他害怕的那样,不喜欢自己。
墨振声没有任何理由,只是要将应承从自己身边带走。
何暻霖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在应承身边坐下,而是蹲了下去,跪在应承脚边,抱住应承的双腿,将脸贴在他的膝上。
应承的手不由握起。这也是何暻霖另一副样子,跪在自己面前,向他索取什么。
这次,不知道何暻霖想向自己讨要什么。
应承听到何暻霖低哑的声音:“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将我们分开的。”
第67章
周一, 熵启资本。
在时科最大股东资金违规,受到证监会调查消息面的持续发酵下,本就处于高位震荡的时科, 集中竞价时段,股价一路走低, 最低跌幅至15%,到达何暻霖的心里价位。
开盘后,经过10分钟的小幅反弹后, 再次下探, 一时间恐慌性抛盘大量涌出,半个小时内又跌至12%,整个上午处于强震荡中。但因为两方势力的暗中扫货, 下了下午,开始走高, 到了收盘时, 股价已涨到8%, 震幅高达到23%。
一天下来,郑书里与熵启整个交易部豆大大地松了口气,他们拿到的筹码都在预算之内,加上大宗交易, 一天的时间购入5%的股份, 加上微晶10%,实现了对时科的实际控制。
长达四个月的收购与反收购, 最终以何暻霖的胜利告终。
郑书里对接下来何建深要用什么来换这些时科的控制权,十分感兴趣。同时,也因为和巨柏进行了一场直接交锋而兴奋。
但何暻霖现在的心思并不在这个上面。
即便他拿下了时科,墨振声是应承的亲生父亲这个事实并没有改变。
第二天下午两点, 喻博凡出现在景食堂。
这几天,喻博凡倒是过来,但他并没有多提此事,只像是过来吃顿午饭,吃顿晚饭,只是他带来的那份鉴定,在应承心里不可能不引起些涟漪。
经过五天的时间,应承已消化了这个事实。
时隔十九年,能找到自己的亲人,应承慢慢地体味到些高兴,也有紧张。紧张的原因是因为陌生感。
那边没有急着见应承,应承反而应此而放松。
而何暻霖这几天都相当忙,到景食堂都在九点以后。应承过去看了他几次,似乎何暻霖已渐渐地接受自己找到家人这个事情。
现在,喻博凡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只是安静地在一个角落里,点餐吃饭。
喻博凡而是走到应承前,像平时那样向他微微鞠一躬:“应先生,可能有些突然,您父亲墨先生想现在见您。”
中午两点到下午五点之间,是应承一天中相当轻闲的时间段。墨振林在这个时段提出这个要求。
应承本以为会提前一到两天,给他准备些时间。
但似乎确实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而且在这个时间段见面,连何暻霖都不用惊扰到。
喻博凡:“很近,四十分钟就到了。他已经在等着您了。”
应承的心也一直半悬着。此时,也想尽早解决这桩事。
应承点头:“我换件衣服。”
喻博凡本以为会多等些时间,但并没有几分钟,应承就从楼上下来。
喻博凡的车就停在门口。喻博凡为应承拉开后座车门,应承坐了进去,喻博凡本应坐在副驾座上,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也坐进了后排:“抱歉,时间有些仓促。”
应承摇头。他并不在意这些。
喻博凡:“……我能叫你珩珩吗,小时候我就是这样叫你的。”
珩珩……这个名字对应承而言,过于陌生,而且不习惯。
而且,如果何暻霖听到喻博凡这样叫自己,大概不知道要把自己纠缠成什么样了。
应承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喻博凡:“抱歉,应先生,我忘记你什么都不记的。”
应承笑了笑:“你叫我应承吧。”
喻博凡沉默了会儿:“应先生。”
如果不是珩珩,应承这个称乎对他没有丝毫意义。
果然,并没有多长时间,车子就驶进一个全部都只有两层建筑的区域。每栋建筑相隔很远,四周都是整齐的草坪。
车子直接从草坪中间驶了进去,在房前停了下来。
应承不等喻博凡给自己开车,便和他一起下了车。
在草坪上,早已站着一个衣着休闲的中年男性。
他的目光落在应承身上。这几个月期间,他远远地看过应承几次,但这么近看他也还是第一次。
应承比他想象的气质还要沉稳,长相也更出众。
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初中没有毕业,从十四岁起肩负起养母一家的生活,非但没有将他拖垮,反而将没有任何血缘的弟弟送进了大学。
而自己也开了一家餐馆。
墨振声心想,有这个毅力与踏实劲,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墨振声心里后悔而且遗憾,没有早点找到应承。
不过,他身边还有个喻博凡,从他的态度赖看,喻博凡对自己这个儿子有些不一样的心思。
而何暻霖,他不同意与应承离婚,甚至在时科上不惜任何代价地和他抢筹码。
墨振声觉得,何暻霖这样做,可能有很多原因。
或者想从这里获得更多筹码,也或者是对应承有了些感情,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带走应承。
喻博凡对应承说:“这是您的亲生父亲,墨振声墨先生。”
应承也在看墨振声。墨振声五十多岁,但看起来要年轻很多,应承想不出什么词形容长相,大概就是帅大叔那一类型。
墨振声有些感慨:“珩珩。”
说着一把抓住应承的手:“我找了你二十年,终于找到了。”
墨振声的手掌干燥温热,应承不由笑了笑。心头第一次涌现出自己确实找到亲人的实质感受。
墨振声拉着应承的手往里面引,一边说:“我一听到你的消息,就立即回国了……时间太仓促,连个合适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就先在这里将就一段时间。不过,我也在这边也呆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坐这儿吧。这里可能还没有你的景食堂舒服……”
虽然墨振声这样说,但真皮高档沙发,安静阔大的空间,落地玻璃外的草坪,触目所及,不可能不舒服。
墨振声轻松的语气,也让应承的紧张感无形中消失了。
两人落坐的棕色沙发旁,有一张同色系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几摞厚厚的资料,想来是墨振声的办公用品。
喻博凡从资料最上方拿出一件,递给应承。
墨振声说:“我听博凡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看看这个。”
喻博凡递给应承是本相册。相册只有几页,里面的照片也不多。是几张婴儿的照片。
在应承看的时候,站立在一旁的喻博凡也不禁跟着看这些照片。
墨振声:“照片只有几张。因为……你小时候并不是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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