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弦音怔了怔。
何暻霖和他哥分房睡,而且也没在这里留过夜,他还以为迄今为止两人根本连床都没上过。
听他哥这口气,应弦音有些意想不到的惊愕:“哥,你们上过床了。”
即便是对着应弦音,应承的脸也有些发热,他带着笑含糊地嗯了声。
应弦音见应承的反应,心里一股巨大的不是味的感觉涌了上来:“哥你破处了。”
小从到大,他对应承外形方面的烦恼相当清楚。
他哥从小到大吸引的都是美少年,连他的学长都有让他介绍给他哥的。
他还以为他哥一辈子都找不到合适的男朋友。没想到天降婚姻。
而且何暻霖一个上位的,看上了他哥。
应弦音嘴唇抿紧了,他灵活的眼睛明显阴了阴:“哥,快到打钱的日子了,你记得要提醒何暻霖。还有,你柜子里都没什么衣服。你记得要向他要。”
应承觉得应弦音太没道理:“何先生已经给了零花钱,买衣服怎么还要向他要?我自己又不是没衣服。”
应弦音目光有些严利地落在应承手上:“那结婚钻戒总该有吧,你连戒指都没有。”
这样说的应弦音,心情忽然有些上扬。
应承有些气笑:“我不会要,也不想要。你一天一天的,在瞎琢磨这干嘛。”
应弦音:“何家又不缺这点钱。如果他连婚戒都不买,我就让妈对周夫人说。你可是周家夫人钦点的,实在不行就让她给你做主。”
应承见应弦音越说越得劲,打断他:“赶紧打消这个念头,这本来就是协议婚姻,何先生也是周夫人一手安排的,也不是他愿意的。 ”
应承在生活方面都会顺着应弦音,但在一些大事上,他有自己的立场。
应弦音见应承真生了气,抿紧了嘴。应承从十四岁开始担负起这个家,他说话有着相应的份量。
参观完房子,应弦音还要上学。应承把应弦音送到玄关。应弦音还是心里像被什么牵住,他不相信,他哥现在过得会这么好。他开口问:“哥,他那方面行不行?”
应承不由面上发热,含糊地说:“都还行吧。”
应弦音过了会儿,才说:“那这里有你大吗。”
应承无奈一笑,摇头。
这是他尴尬的地方,即便是上位的像他这样的也很少见。
应弦音去拉应承的衣服:“哥你知不知道一个特别受欢迎的健身网红,他还没你的胸大。”
应承哼笑一声:“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何先生。”
不知何时,何暻霖正站在玄关处,他的视线落应弦音的手上。
应弦音一惊,才跟着抬头,一股阴云般的压力从头顶倾轧下来。
这股压力并不来自何暻霖的身高,甚至不来自他那身高定西服,就是那双无情无绪的目光落在应弦音身上,让应弦音忽然升起强烈的害怕情绪。应弦音不情不愿地收回手。
应承也有些吃惊,昨天何暻霖回来过一次,他以为还要过几天才能见到他。
但似乎何暻霖什么时候过来,都不是件奇怪的事。
应承:“何先生,这是我弟弟应弦音,他过来看看我。 ”
应弦音过来,应该先告之何暻霖,但应弦音来得突然。而且,应承也没想过为这种小事主动联络何暻霖。
面对冷淡到冰冷的何暻霖,应弦音心头突突的:“哥,那我先走了。”
应弦音低头跑了。心里在想,这个何暻霖怎么和照片上看起来不同。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何暻霖长相俊美,身材削瘦挺拔。
应弦音把豪宅、零花钱以及何暻霖出众的长相这些要素加在一起,他哥似乎过得很不错。
何暻霖此时开口:“他是你弟弟,你们看起来怎么一点都不像。”
应承笑了笑:“很多人都这么说。”
应承是领养的,领养之前的事他完全记不清楚,但有记忆起就和应弦音与赵玉如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应承并没有因为自己是领养,就觉得和他们有隔阂,相反他更珍惜这个家。
对这个话题应承并不想再继续下去:“何先生,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有过两次的经历,让应承下意识认为,何暻霖回来就是做一件事。这样一想,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激素却往下走。
何暻霖:“我要出差几天,晚上八点的飞机。”
晚上八点的飞机?刚才应弦音走的时候,他看了时间,已近六点。从这里到机场要一个小时,也就是何暻霖六点半之前就得走。
看来,何暻霖现在是回来拿换洗衣服的,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应承有些脸红。
应承:“何先生,有什么让我做的吗?”
何暻霖:“当然有。”
何暻霖缓步向应承走来,几乎是向他逼进,就要撞到应承身上了,他还是没有停住脚步,应承不由往后一步,靠在玄关柜上。何暻霖贴身上前:“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弟弟。”
应承满脸通红:“抱歉。以后我不会再让他来了。”
应承觉得这次是自己太冒失。
何暻霖不像他们这种普通人家,他们十分看重自己的隐私,没有提前告诉他就让应弦音过来,确实不对。
对自己来说应弦音是弟弟,对何暻霖来说是个陌生人。
而自己作为他的合同婚姻对象,其实比陌生人也强不了多少。
一念至此,应承觉得自己太过大意。
何暻霖的声音低低的:“应承,你会错了我的意思,我们正式领了证,就是合法夫妻。这里也是你的家,让谁来不让谁来,你有这个权利。我的意思是,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弟弟那张脸。”
合法伴侣像是被何暻霖标记过猎物,应弦音那只手侵犯到合法伴侣的胸口时,何暻霖在脑海中已完成了折断应弦音手骨,撕裂他皮肉的全过程想像。
应承不理解何暻霖为什么这样说,但他还是点头。
何暻霖离开的时候七点。如果不是玄关处地板上一片反着光的腥稠液体,谁也看不出刚才这里发生过什么。所有的物件都收纳在柜子里,石材的地板光滑干净。何暻霖离开后,应承好一会都才站起来,收拾了现场,洗了澡,精疲力地躺回到了床上。
何暻霖在手机上定了闹钟,直到闹铃响起,他比任何一次都匆忙地扣起裤扣,拔腿离开。何暻霖的时间都是这么紧张吗?应承不由想。
床垫无比舒适,支撑合理,紧贴背部与脊椎曲线。但应承这次一躺下,压得后面抽筋般的疼。高强度连续被打桩,让他本来没有缓解的症状再次升级。但这些对大意的应承来说,不过是不足挂齿的小疼痛。
应承翻个身趴着睡,才发现膝盖与胸部也有压疼。应承不由浮现出何暻霖的那只手。比起他对何暻霖手的熟悉,应承直到现在都没有勇气和何暻霜正面相对过。
飞机豪华商务舱内,几乎所有的乘客已进入睡眠模式,何暻霖却毫无睡意,他在看一本厚厚的心理学方面的书。
可能是半卧的姿态,以及一个小时前才与合法伴侣交流,让日常冷淡的何暻霖看起来有几分懒怠。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要入睡的感觉。
郑书里常觉得何暻霖的精神状态不正常,他几乎没见何暻霖正常时间睡过觉。
放下书,何暻霖忽然对在一边刷手机的郑书里说:“你调查过应承。”
郑书里立即放下手机,兴致高昂:“怎么?你忽然问起这个事。是不是那个名义嫂子有不对劲的地方?我可是把资料全给你了,可你看都不看一眼,还说没什么可看的,说我瞎操心,怎么现在想起来了?”
何暻霖:“我问的是他弟弟是什么情况?”
郑书里:“哎呀,资料上不是有嘛。应承是领养的。弟弟不是亲弟弟,妈也是不是亲妈。他们领养这个应承,也算是上辈子修的福,家里的生计都靠他一个人维持。”
何暻霖心想,果然这样。
那个弟弟不仅长相和应承毫无相像之处,秉性也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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