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问的应承,相当期待地看着何暻霖。
何暻霖对着这四个字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夫人的名字起得真不错。但是从长远上来看,还是有些问题。”
应承询问地看向何暻霖。
应承只知道何暻霖对自己的提问,不仅重视而且认真。
只是他没有想过,那是在不涉及第三人的情况下。
他当然不知道何暻霖看到这四个字时,视线都扭曲了。
只是,何暻霖依然显得理智冷静:“我周围绝大部分的合伙人,最后结局都是分道扬镳。现在,这里只是一家门店,但以后会不停壮大,还有可能会有分店,那个时候你和你的彭哥,或者因为利益,或是因为经营理念不同会产生矛盾,最终结果,可能就是散伙。到时候,这个名字就会很尴尬,而中途再去换名字,会大伤元气。“
名字就是品牌。换名字,无异于一次重生。
只是听何暻霖这样说的应承:“我和彭哥不会这样的。他为人很好,我们的想法也很一致,我们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散伙的。”
应承越是这样说,何暻霖的内心越是黑潮汹涌。
只是如果就这个原因,应承根本不会换名字。
何暻霖看着应承,片刻:“不仅如此,目前来看,有些名气的餐饮门店都是三个字的名字。四个字对人的记忆来说太复杂了。”
比起刚才那个理由,应承对这个原因相当重视。
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知道名字的餐饮门店,得出的结论是,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绝大部分有人气的,都是三字名。
应承点头。这个观点他表示赞同。心里想,幸好问了何暻霖的意见。
只是,因为名字被否定,他又要为新店名而烦恼。
应承:“何先生,你有没有合适的名字。”
因为达到目的,何暻霖心情无比愉悦。至于新名字……
何暻霖:“三个字的话,‘暻食堂’怎么样。”
应承看着眼里满是笑意的何暻霖,无言以对。不用问,他知道是哪个“暻”字。
何暻霖低声说:“你这是我的粮食,没有你我就无法存活,这个名字最合适不过。”
应承头皮发麻,知道何暻霖不能指望了,只有自己重新想名字。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何暻霖的影响,以后再怎么想,都绕不开“暻食堂”这三个字。
最终,应承将“暻”的日字边去掉,合成“景食堂”三个字,然后和其他硬想出来的几个名字放在一起,放在彭宇辉面前,征求他的意见。
彭宇辉在店名上也是相当重视,只是他更是大老粗一个,对起名这事一筹莫展。
现在,他将这几个名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对比了好几遍,然后指着其中一个:“这个名字好。就这个名字。”
应承在他的手指的位置看到了:“景食堂。”
应承:“景食堂吗?”
彭宇辉:“就是这个。”
听彭宇辉这样说,应承心里松了口气。他也觉得这个名字是目前想到的最好的一样。
只是因为他夹带了私心,又些不好意思,所以不太确定。
此时,听彭宇辉也这样认为,便想得到更进一步的证实:“这个怎么好了?”
彭宇辉:“我们开饭店,不就图个人气旺嘛 。这个景,就是景气,经济繁荣兴旺。这多好的意思啊。”
彭宇辉又补充:“听起来也顺口,好记。”
本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应承,此时不觉唇角翘起。
是的。寓意好,容易记。
还有一个:好听。
因为私心,应承觉得这个“景”字,让门店的名字听起来都特别有感觉。
现在,新招牌挂了起来,距离开业倒计时还有两天。
就在今晚,应承、彭宇辉,以及新聘的三位热菜师傅,两位凉菜师傅,以及一位面点厨师将在一起,对整个菜单做最后的确定。
某种意义,这也是开店前的一次团建与聚会。
而阮江早听说应承开了新店,便在今天误打误撞地过来。
因为晚上就有聚会,应承便留他一起吃饭。对此,阮江一脸喜悦,毫不推辞。
同一时间,“三生棋社”。
这是何建深定下的和百联背后的购买人见面的地点。
选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何建林有多风雅或是爱好围棋,而是这个棋社是周春梅父亲开设的。这里名为棋社,实际是政商名流在这里看风水,演八卦的场所。
何建深的桌上还有一副围棋盘,上面还放着一杯了了冒着白烟的清茶。
这里每处细节都刻意营造出一股云淡风清 ,超凡脱俗的氛围,但实际在这里进行的是最世俗的事情。
就像何建深此次的目的。
此时,他眉头紧皱,手里捏着茶杯,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喝上一口。
这几天他一直在复盘这个收购计划,从头到尾都没想出哪个环节不对。
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没有想到时科第一股东的强烈意愿,也没有料到他的实力。这让这次收购远比预想的要困难得多,复杂得多。
再次就是何云霄这个事件。这个看似最听话最老成的大儿子,这次让他失望透顶。
但这些都只是困境,是难关。只要何氏有一口气,何建深都会想办法解决。
但是卖掉深绿,即便何建深自己不承认,这次给了他相当大的精神打击。
这让他甚至开始怀疑收购时科是不是没有做好准备,就仓促出手。
是不是自己的决策哪里出了问题。这些决策从始至终都是由他最后定夺,如果出了问题,那就是自己不行了。
何建深从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更不会承认自己老了。
棋社没有开灯,窗外掩映的高大常绿植物,让这间房子沉静如同深海。
何建深看了看时间,和对方见面还有五分钟。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前面急促的碎步,一听就是带路的工作人员,而后面的人的脚步,迈步又稳又轻松。
何建深将视线从茶杯上抬起,看向有着八仙过海木雕花纹的复古拉门。门被拉开一半,一个人迈步而入。
何建深的目光盯在他的身上,一时间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个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在外形上几乎遗传了他母亲所有优秀基因的二儿子何暻霖。
此时他开口说道:“不是你要见我吗?”
何建深不明所以,就要站了起来,但身体只起了一半,僵在当场,缓缓地又坐了下去。
何建深还是不可置信:“是你买了我的绿深?”
何暻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找了一张最舒服的椅子,坐了下来,闲适地交叠起腿,嘴角带笑:“是我。”
比起何暻霖的闲适,何建深僵着身体,死死地盯着何暻霖。
他没有问为什么。
事实会到推出背后所有的因果。
用了一会儿时间,何建深想出了他能想到的原因。
何建深的视线有着和何暻霖不相上下的狠劲:“果然你不是个好东西,像你妈说的那样。你不仅八字克我,对我天生不怀好意,你还七杀过旺,不知道安份守已,妄想得到不是你的东西……你是一早就惦记了我的东西,然后这个重要关头,落井下石是不是 。 ”
何建深指着何暻霖,怒声说:“本来你踏踏实实,好好表现,我可能会将何氏给你。现在,你以为靠这种小手段,想让我另眼相见,你别做梦了。”
何暻霖看着何建深,那双冷淡眼睛里是嘲讽,是犀利。
此时,他嗤笑出声:“做梦的是你才对。我这次回来,又不是让你给我何氏。”
直到现在,何建深还以为自己是在惦记他的何氏。
何建深吼道:“那是你要什么?”
何暻霖:“我不是要你给我,而是我自己来拿。”
自己来拿。就是不会征求何建深的意见,更不用考虑他的情绪。
想要,就直接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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