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深也多看了应承两眼。虽说是保姆的儿子,外形倒上得了台面。何建深心里评价了一番。
外形也是重要资源之一, 不容忽视。
如果应承长得不符合何暻霖心意,就是再逼他, 他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更何况安排这桩婚姻是因为应承的八字可以克制住何暻霖的八字, 间接有利自己。
人越老越迷信, 当周春梅告诉他二儿子和他相克时,他心里相当动摇。
何家三兄弟加上各自的男女朋友,以及应承这个合法伴侣,不多不少的一桌子。
赵玉如作为亲家也安排了座位, 只不过在下首。她看着大儿子这个着装, 和这些少爷们几乎看不出区别,甚至还要好看, 心里又喜又愁。
如果应弦音也能找一个像何暻霖这样的夫婿,她也就不用愁了。
吃菜的时候,何建深照例将几个儿子的手艺从头尾地数落一番,从口味清淡, 没有放盐,到哪几个菜一看就是没有用心思,应付差使,上纲上线地一番批判。
但他对应承做的几道菜倒是没有说什么。
应承的手艺让吃遍各地的何建深觉得不错。应承并不是星级酒店的厨师,他不过是个在一个平价酒菜里做江湖菜,而现在这几道名菜被他做得有模有样,能有这种悟性已算不错。
何建深开始正式话题:“大概你们都知听说了,昨天的会议上传来的消息,再有两个月,政府对电车的补贴全部都会取消,现在在这种价格战背景下,补贴一取消,我们车的价位就没有了优势。所以,我慎重考虑后,打算收购新锂电这家公司,你们觉得怎么样。”
收购一家锂电池企业,就可以完善电车产业链,将生产成本进一步降低,为接下来的价格战做准备。何建深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何建深问完这些话,目光看向何暻霖。
何暻霖在几个儿子中,是对金融风向敏锐度是最高的。就是这种敏感度,让他总能踏准节奏,在金融市场进进出出。
何暻霖还没开口,何云霄抢先说话。
今天他特意将自己的女朋友也带了过来。
何云霄:“爸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现在整个锂电池行业都处于产能过剩的状态,虽然收购一家电池可以降低我们电车的成本,但锂电池行业整体都是下降趋势,以后价格也会越来越低,我们没必要拿出这样一大笔钱来收购。”
何云霄说的不无道理。
何建深又看向何暻霖:“你觉得呢?”
何暻霖这时才缓慢开口:“锂电行业确实日薄西山,收购这家公司虽然花不了多少钱,但没必要。现在不仅是锂电池,电车也是产能过剩,现在与其在电车赛道想办法,不如将目光投向其他领域。 ”
何建深盯着何暻霖。
何暻霖:“如果真想救活下面的电车公司,不如收购自动驾驶、飞行汽车相关研发领域的科技企业,这些赛道才刚起步,只要先拿到筹码,就会在未来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
何建深:“收购一家这样的公司需要多少钱?”
何建深刚抛出的收购锂电池企业不过是为了试探这几个儿子的市场敏锐度,除了何琛与何钥是真的愚蠢,其他两个儿子,都给了他合乎心意的反馈。
事实上,他并没有收购锂电公司的打算。
他的目标也是向更高领域转型。但这是一步迈出是风险极大。搞不好,可能会拖垮整个何氏企业。
何暻霖:“如果只是收购一些低端小企业,几千万或是一两个亿就可以实现。如果想收购有科研成果的大企业,就远不止这个数目。”
何暻霖语气与神情依然冷淡,但表现出来就是冷静而理智。
“您这几天深居简出,我想您肯定是打算收购一家像时科这样,拥有一级专利的企业,即便一时出不了成果,他的专利也能为公司盈利。”
何建深一拍桌子:“我就是要收购时科!”
何暻霖:“但要收购这家公司至少需要两百亿 。我可以卖掉英尔德的全部股票,这样会有五十亿的现金,接下来我还可以再筹备一百亿,但剩下的五十亿万,需要你来想办法。”
何建深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个二儿子:“你那一百五十亿什么时候能够兑现?”
何暻霖淡然地说:“一个月之内。”
何建深哈哈大笑,指着何云霄几个:“你们看看,就暻霖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们啊,但凡动动脑子,一个个天天不知道在干什么……”
何建深的捧一踩三,让周春梅的脸已挂不住。
何琛与何钥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能力无以继承何家这样庞大的家族企业,闻言也就是破罐子破摔。何云霄则垂下眼睛,给女朋友夹了个甜虾。
对何建深的夸奖,何暻霖罕见的唇角动了动。
他似乎在高兴。
他可以预见,再有三个月,因为这场收购,整个何氏以及下面的子公司,都将被拖入无休止的现金短缺中,结局是因为时科这家公司强有力的现金流,而不得不转入持久战。
再有两个月,就是年底,何家因为现金问题,平时被掩盖的呆帐坏帐再度浮出水面。何家的财务将迎来一次剧烈的震荡,为了偿还到期债务,何建深不得不卖出旗下的子公司。
这些未来的发展,在何暻霖的脑海里已不是以预见的形式存在。
而是必然的走向与结局。
因为何家是不可能收购时科这家企业的。
而他自己,就是时科的最大神秘股东。
手里有着足够抗衡何家收购的巨大现金流。
不知道何建深知道真相那一刻,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还像这样开怀大笑。
这样一想,一股浓重的情绪翻腾上来,让何暻霖一时间达到亢奋的极致。
他回到何家,从来都不是为了和这几个何氏兄弟争夺这个继承人的位置。
他是将这个行将就木的家族企业再推一把,让他彻底坠入火海深渊。
这种极端的亢奋,刺激着何暻霖,让他无以宣泄。他落下一只手,探到身边的合法伴侣,将他的手死死地攥入自己掌心。
应承初次参加这样的场合,一方面留意着饭桌上的情况,一方面也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菜品上。
应承无法想象两百亿的收购,他的饭店只要有三十万的启动资金就能运转。
他注意的是何暻霖。
何暻霖的专业与能力,让何建深都对赞赏有加。何建深骂了很多次何琛,却没有骂过一句何暻霖。
应承一边想着,一边品尝面前的菜肴。果然除了自己做的四道菜,其他何家几个兄妹的菜只能说暴殄天物。所幸食材好,也不是难以下咽。
而何家家厨做的几道菜,则是正宗的潮汕菜。
就在应承夹起一片生腌时,他的一只手被何暻霖那只大手从桌下紧紧地抓住。
应承的手不小,但何暻霖的手不仅比他大,骨骼感也强。应承手被何暻霖紧紧地抓着,一时间,整条胳膊都起了鸡皮疙瘩。
应承试图把手从何暻霖手里抽出来,但那只手的力量无以撼动,而食指与中指突出的指关节,带给应承的摩擦与刮蹭感,都有着强烈而鲜明的记忆,又让应承全身开始发热。
现在,应承对何暻霖的情绪波动并不是一无所知。何暻霖的表面还是淡然冷漠,嘴角似乎带着一丝笑。
但应承感觉到何暻霖毫无征兆地就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这让他的手几乎如痉挛般,撕扯在应承的指缝间。
应承的热意涌了上来,同时想何暻霖怎么突然会出现这种状态。
像是随时就要勃发的样子。
应承热着脸意识到,何暻霖在这方面,有着异常的旺盛与强烈的需求。
应承也没有人来比较,但也有一些生理常识。何暻霖的时长与间隔从一开始就不正常。
只是应承一开始没在意,也没介意。
应承脑海里浮出何暻霖平时吃的药。第一次,应承想到他平时吃的药是不是就是因为他这种状态 。
应承没有抽回手,就一直被何暻霖这样抓着,承载着他无以宣泄的亢奋情绪,直到宴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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