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弈戈眉头紧皱,好小子,你在这儿等着我呢?真要献祭舅舅了。
水生也说:“妈,爸……”
唐爷爷慈爱地看过去,水生算得上家里的第4个儿子。
“白洋很在意小宝的安全,那天小宝开发布会,有人带了耳蜗干扰器,是白洋先找到他。”水生最近隐藏了两件事,毕竟他报喜不报忧,“有人想要在停车场对小宝不利,玉宸他们都在,伤不到小宝。白洋他挺身而出,确实是有正义感的人。”
“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真的不知道咱们家的背景?”唐麟笑着问谭玉宸,“玉宸,你说说,这个白洋你觉得怎么样?”
完了,问到我了,谭玉宸看了看唐誉,结结巴巴地说:“挺,挺好的。他还给少爷做饭。”
“每天五菜一汤加甜品,我不高兴他就连夜做佛跳墙。”唐誉小声补充,六儿你加把劲。
“但是,我听说,你纵着唐誉去广州什么艺术村,是不是?”唐麟又喝了一口茶。
完啦,完啦,冲我来的。谭玉宸不吭声了。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唐尧摆了摆手,像是要把这件事敲定,“唐誉,你现在的感情太冲动,不懂什么叫良人,这件事我们就当做没发生。”
“不是,我知道。”唐誉站了起来,“我知道什么叫‘良人’,当年我爸爸妈妈也知道,你和二大妈也是年纪轻轻就知道。我不止想和白洋在一起,我还想让他进入咱们家,他应该是没有什么家人了……”
“这个确实是。”水生适时地说。
果然!唐誉心里一酸:“二大爷,我不会和家里人吵架,我也不会为了爱情和你们吵架。但是,我想让你们试着接触接触他,好么?再有……当年要不是你说指腹为婚,我也不会直接多了5门亲家……”
“二哥,这个确实是你的错。”唐爱茉都无奈了。
唐尧也无奈:“我当时随口一说,桌上那些人都嘻嘻哈哈笑过就算,谁想到有人当真!”
“所以我要和杨家的父母当面说,包括以后的王家,这些都是我的工作,然后……我再慢慢将白洋带进来。他人很好,非常优秀,他是一个……”唐誉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形容词,“万里挑一的人。”
要不是唐麟在,谭玉宸真想给少爷鼓鼓掌。
“不行,这件事不能草率,慢慢再说。你公布爱人这件事,我姑且当你是情急之下为了救人。”唐尧仍旧不为所动。
“好吧,我会证明我们不草率。”唐誉并不灰心,二大爷说“慢慢再说”,那就是有的说,急不来。
这顿饭,唐誉吃得还挺开心,这样的家庭氛围他也想让白洋感受。离开之前,家里人还给他塞了好多水果,都让谭玉宸拎着,唐誉挨个儿亲了亲他们,亲到二大爷面前就有些怯怯的。
“干嘛!”唐尧吹胡子瞪眼,“亲什么亲?还不赶紧走?”
“好的好的,二大爷拜拜!”唐誉抱了下二大爷,带着老六夺门而逃。
家里安静了,唐尧的怒火还没消散,半分钟后,他扭头看向水生:“水儿,我刚才的力度怎么样?”
“二哥……”水生向他投去谴责的目光,“饭前的话有些过了,小宝今晚吃得都不多。”
“你这个小兔崽子,不知道收着点儿啊!让你教训他几句,没让你骂他!”唐爷爷一巴掌抽在了二儿子的后背上。
唐尧摇了摇头,得嘞,从小到大唐誉面前的恶人都是我,你们有本事你们去骂他啊!
回去的路上,唐誉一路哼歌,这算是结婚的第一步,以后慢慢推进。医院不远处有一个超市,唐誉一眼看到白洋的车停在路边:“停一下,那不是他的车么?”
谭玉宸停好了车才看车牌号:“还真是,大概是在超市里买东西吧。咱们别进去了……”
不等他说完,唐誉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人是杨宇文:“喂,文秘书,有什么事?”
“唐组长,刘琮走了。”杨宇文说。
“什么?”唐誉的眼睛顿时瞪大。
杨宇文也很惋惜,明明救命钱已经到位。“刘琮老先生……刚刚离世了。他的家属和我联系,让我谢谢你对他家的全力相助,谢谢你帮他们要回了那笔钱,但是……”
蹭一下——
唐誉的右耳耳道尖锐地疼了起来。
疼得他手机都不能拿住,滑落在大腿上。他一只手按住车前方,一只手按在右耳上,疼得他眼前一片白光,像是人工耳蜗被活生生扯了出来。
刘琮,死了?
自己费了那么多功夫,帮他要回了画,帮他找到了买家,走合同走保险走了所有能走的流程,终于把钱汇到他账号里,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豆大的冷汗从唐誉额头冒出来,他仿佛亲眼目睹刘琮最后的痛苦,还有他家人的无助。如果自己再快点儿呢,是不是就能救他?
“唐誉?唐誉?你怎么了!”谭玉宸擦着他的脸问,“要不要叫救护车!你怎么了?”
唐誉摆摆手,不和他说。刚好这一幕被走出超市的白洋看到,他一惊,手里两个大塑料袋齐齐掉在地上,刚才他只是觉得那辆车眼熟,没想到挡风玻璃后头的人真是唐誉!
唐誉疼得下了车,想要出来透透气。自己是不是救人救太晚了?为什么没能救回刘琮?
迈出车门,唐誉靠在门上大口呼吸,身后的其他凯宴车纷纷打开了门,谭玉宸也下了车。
“别动!唐誉你给我站着!”白洋在马路另外一边,就怕唐誉无意识地走动,他得赶紧过去,唐誉的情绪性耳痛又发作了!
第77章
“唐誉!”白洋大声地喊。
唐誉开始无意识地走动,每一次疼起来他都控制不住。
他不知道是耳朵里面哪个部位坏掉了,但似乎和运动能力挂钩。就像有人头疼,走走就好了,剧烈的耳痛也会在移动中减轻。
可刘琮怎么会去世了呢?他的家人该多难过,他的家人该怎么办?
唐誉眼前的一切静物都在发白,笼罩上一层不透色的白光。他的情绪也在剧痛中被拆分了,躁动、失望、退怯……所有支撑他的能量都在痛感里快速流失。
“唐誉!”白洋还在过马路,车流密集,他一时过不去。
可惜白洋的声音未能进入唐誉的世界,如果没有助听器,任何人的声音都不能进入他的世界。寂静当中只有疼痛,连呼吸都带着一丝丝的灼热,唐誉左顾右盼,他不知道自己找什么,或许只是想找一个答案。
一刹那,耳痛再次袭来,唐誉不得不闭上眼睛,眯着眼睛看这个世界。而助听器成为了他的累赘。
“唐誉你站住!别动!”白洋第一次觉得这些车怎么会这么快,北京限速多少来着?什么时候车这么多了?唐誉已经摘了助听器,完全听不到他在喊,白洋跟着唐誉的移动而移动,甚至顾不上眼前的车!
滴——
一辆轿车鸣笛,在方向盘喇叭上按到底!刺耳的声音让白洋如梦初醒,在鸣笛和呼啸的风声中站住脚。车身几乎是擦着他的衬衫而过!紧随其后的是放下的车窗和暴怒的司机。
“找死啊!瞎吧!赶着投胎啊!”
骂声不绝于耳,可白洋置若罔闻。他对着谭玉宸喊,对着唐誉的保镖喊,生怕唐誉再次在路面上移动。他来不及和他们解释,因为白洋也解释不清楚唐誉的神经性耳痛从何而来,等到他发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大四了。
唐誉说,这是从他大一开始的毛病,有时候只是微微疼,有时候疼得眼眶眦裂。有时候就疼一瞬间,有时候能疼上很久。他吃过止疼片,不管用,唯一的缓解方式就是移动。
在那些发作的夜晚,白洋陪着他绕着首体大的校园一圈又一圈、几圈又几圈地走着,像走一条没有结束的轮回。中途他们会碰见很多同学,或者走累了,两个人买个冰棍,再稍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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