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给你们介绍。”刘小雨兴奋地拉起唐誉的手。
当他拉动唐誉的这一秒,6个保镖都微不可查地朝他们靠近了一点。
唐誉摇了摇头,跟着刘小雨走到雕塑正前方,刘小雨将他的朋友一一引荐过来:“这位就是阿美,主要是做布料绘画。这位是罗布丁,很擅长行为艺术。这位是萨沙,她很擅长火焰绘画,在金属上,你见过吗?这位是……”
他喋喋不休,白洋趁机环视四周,试图找出这些人真材实料的证据。然而他目所能及之处只有生活垃圾、残破的画架、生锈的油漆桶……让他相信这些人都是艺术家,比登天还难。
说着说着,一个将近两米的男人大步流星冲出自建房,直冲着他们过来。
刘小雨更兴奋了,那眼神称得上崇拜:“三角头!三角头哥!”
三角头?唐誉看向三角头哥,实际上他是一个光头,头上还有刺青,肌肉发达,牛仔裤上铁链叮铃作响。宽眉阔脸,不像是本地人。
白洋朝着唐誉的方向靠近了几步。
“三角头哥,他们都是我的客人,来看咱们的庆典!庆典的人数又增加了!”刘小雨兴奋得跳了两下。
“别乱说!”然而三角头却当众呵斥了他。
刘小雨顿时收声,很听三角头的话。唐誉偏头和白洋挑了下眉毛,今晚你就给我下面吧。
“你们是什么人?”三角头一口的北方口音,果然不是本地人,“你们找刘小雨干什么?”
“我们是……”唐誉刚要解释,只见三角头从那堆叠而成的雕塑里抽出了一根钢管,直接搭在了唐誉的肩膀上。
钢管反射着冷光,白洋的动作快于意识,再次朝唐誉靠近。离唐誉最近的人就是谭玉宸,谭玉宸的手臂也已经启动,只要半秒就能卸掉对面的武器,却见唐誉朝他摆了摆手。
白洋等不及了,瞪向老六,你干嘛呢!
谭玉宸回视,微微摇头,他不让我动啊。
他不让你动你就硬要动啊!一会儿三角头给你家那位娇嫩的大公主抽晕了你那位水总不把你抽晕了?白洋继续给老六眼神,上!
事发突然,可唐誉意外地镇定,他先是看向钢管,再用平视的目光看向三角头:“唉,你的诉求是什么?不会只是为了伤我性命吧?我们无冤无仇,我也没有还手之力。”
“我想让你们滚!滚!我一句都不信!”三角头动了动钢管。
“别激动,我们只是来看看艺术,你不要冲动。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的话呢?”唐誉谈定极了,就仿佛那钢管是攥在他的手上,他在说服野性难驯的大块头猛兽。
三角头鄙视地狂啸着:“因为我见过太多你这样的人,你们嘴里没有实话!你们的血液里流着商人的恶臭,你们这些经商的家族……”
“打住打住!”白洋听他说话还挺有深度,不像是莽夫,“你要骂就骂他一个,关他家族什么事?”
唐誉满意地看向了白洋。
“都是一伙儿的!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他啊?”三角头狞笑起来,将这些穿西装的人的嘴脸尽收眼底,“怕了吧?想让我放了你吗?”
唐誉很有节奏地点了点头:“很想。”
“那你跪下,给我磕3个响头!我不仅放了你,我还让刘小雨跟你们走!”三角头高呼。
“三角头哥!”刘小雨急了,“我不回去!”
“你闭嘴!”三角头显然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外来者,“跪啊!跪下!不跪的话我一棒子敲碎你的脑袋!”
白洋的手往前伸去,分析着钢管下落的轨迹,手指拦在半截:“有话好好说,我们只是……”
“我拒绝。”然而唐誉不等白洋说完,就下了定论。
白洋凶猛地瞪回去。
“你说什么?”三角头活动着脖子,颈椎发出咔哒、咔哒的骨骼弹响,背部肌肉高高隆起。
“我说,我拒绝。就算你敲碎了我的脑袋,我也不会下跪,更别说给你磕头。”唐誉显露出很少见的严肃,他的严肃带来了一股威压,将整个小院子衬托得极为安静,连金属雕塑上的风铃都失去了活动能力。
三分之一秒的功夫,白洋的脸色煞白,你个傻逼激怒他干什么?
“你可以打死我,但你不能羞辱我。”唐誉的下巴微微抬起,洁白的领口像他胸口的勋章。
谭玉宸的手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拦下。
风在每个人的耳边吹过,从外头的主路吹进来,裹挟着咖啡厅的速溶咖啡香味。不远处可能有个集市,吵闹的声响也灌入双耳,和狗叫声一起,填充着这院里坑坑洼洼的地面。
白洋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却无法摆脱那份强烈的不安。
瞬息变化间,三角头手里的钢管掉在了地上,咣当一声。
“算你有点儿骨气。”三角头的另外一只手撑在雕塑上,“不过你们就别想了,刘小雨他是我们的一员,你们不能带走他。”
谭玉宸不露痕迹地来到了唐誉的背后,只要唐誉给一个提示,他就把三角头摁地上暴打。
唐誉毫不急躁地说:“我并不否认他是你们的一员,我们的诉求是一起参加你们的艺术创作,我们想参加你们的那个庆典。”
“不欢迎,你们走吧!庆典不需要你们!”然而三角头对唐誉骨气的欣赏稍纵即逝,下了逐客令。他的话在院里艺术家们的心里就是圣旨,连刘小雨都不敢反抗,白洋和唐誉见没有挽回的余地,只好先行撤退,第一次交锋以失败告终。
但失败,不代表没有收获。相反,他们收获很大。
回到自建别墅后,唐誉先从楼上拿了一个靠垫下来,放在红木沙发上再坐下去:“你猜,他们的那个庆典是干什么的?什么时候举行?”
“看院里那个金属雕塑的完成度,大概是这几天吧。”白洋大马金刀地坐在旁边,理着头脑里的思绪。
他和唐誉在没有进入那个小院之前就有了想法。村子靠艺术来吸引游客,增加营业额,那村干部为什么苦不堪言呢?必定是有大型艺术活动要发生,而这个活动一定是村长和支书控制不了的规模,很容易造成不太好的影响,甚至毁掉艺术村的盛名。所以村干部着急了,急着要他们把刘小雨接走。
这个庆典,很有可能就是欢迎刘小雨而举办的。
庆典的规模太大,一旦造成负面影响,那整个村子的经济价值就会下降。村干部爱惜艺术村的名号,也很正常,刘小雨在他们眼里是个大麻烦。
谭玉宸趁着他俩休息的功夫去泡了一壶茶:“凑合喝吧,屋里找到的普洱饼。”
“我不喝普洱。”唐誉先说。
“真矫情,有的喝就不错了。你不喝,我和六儿喝。”白洋端起杯子就是一口,他也喝不出什么好坏。
谭玉宸为他们发愁,苦着脸说:“你俩有计划了吗?能不能把刘小雨绑回去?干这个我是专业的!”
“你绑他回去,他还是能跑回来,没用。必须从根源上断绝他和这个村子的链接。”白洋放下茶杯,“你也听到了,他们要搞一个庆典呢。”
“那咱们把庆典破坏掉?”老六来了精神,“破坏掉,庆典完蛋,刘小雨一看留在这里没希望了,直接跟着咱们回去。”
白洋看向唐誉。
唐誉默默地笑了笑。
完了,他俩又出什么幺蛾子呢?他俩眼神一对上,肯定就是一大堆馊主意。谭玉宸心道。
“不能去破坏,我倒是希望庆典越热闹越好。”白洋反其道而行。
“艺术活动太热闹了,自然有人来降温,轮不到咱们出手。”唐誉点了点头。
谭玉宸自己滋溜滋溜地喝普洱茶,你俩聊吧。
等一杯茶喝光,白洋开始翻旧账:“你也是,你了解那三角头是什么人吗,就激怒他?”
“六儿在我旁边呢,我怕谁?”唐誉倒是匪夷所思,刚想转移话题,只听白洋又杀回马枪:“你就不能和他服个软吗?”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