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他说了,你和唐誉谈了7年恋爱,所以我知道你。”李巧巧一板一眼地说。
又一个零帧起手,搞技术的人都这么直白?而且她怎么知道自己和唐誉好了多久?白洋记得只告诉了钱运。那就是他们几个聊八卦了,钱运告诉了乐乐,乐乐扭头就告诉了他妈妈。
察觉到八卦的流传,还直接流出到正主面前,沈乐乐低着头说不出话。
“乐乐他啊,比较犟,但是他工作能力很强。如果他要是闹脾气了,你们直接说他就好,不要太宠着他。”李巧巧深知探行的氛围,乐乐在这种环境里就像被滋养的花骨朵。
“好,我们……直接和他说。”白洋答应了,但谁敢和他直接说?一说他就坐地上,梁轩都怕他。
又聊了两句关于展会技术方面的问题,李巧巧就准备带儿子回家了。转身之后,沈乐乐忽然回过头,伸出小手朝着白洋摆了摆:“明天见。”
“拜,明天见。”白洋朝他挥了挥手,探行真的挺有意思。
一连几天,白洋和唐誉又展开了“异地工作”模式,明明都在一起却总是见不上。转眼就到了展览会开幕这天,大家更是忙。
上午9点准时开幕,探行大部分人马7点就到了。同时到场的还有策展小组,唐基德戴着耳麦,指挥着现场机位。
“小兄弟,你年龄不大,今天现场你干执行啊?”一号机位的大哥好奇,这孩子最多也就22吧?
“别看我年龄不大,宣发推广和摄影我已经干了4年,小意思。”唐基德还自带了摄影机。大二那年白队送他的,价格不菲。也就是这一台摄影机,让唐基德下定决心搞上了新闻。
“是我小看你了。”大哥点点头,“不过今天一共6个机位,你看得过来?”
“6个算什么?您知道我以为干什么新闻的?”唐基德骄傲地一甩头,“体育新闻!”
随着时间的流逝,后台的准备也如火如荼进行着。余婉君这是第一次扛起大旗,穿着那日参加珍珠绘画展的鱼尾裙,一边化妆一边默背台本。化妆台上还放着一个拍卖槌。
唐誉坐在另外一边,把充好电的助听器戴好。等到他抬眸,刘若菲看着镜子里的他,正在沉思。
“刘姐姐,你想干嘛啊?”唐誉觉得她脸上有蠢蠢欲动的意味。
“我说,你今天是不是太素了?”刘若菲直接上手,专业化妆师的卷发棒刚放下,她就拿了过来,“我给你做个发型。”
“我做了啊,我自己卷了。”唐誉脑袋上的皮筋瞬间消失,发丝在刘若菲的指缝间滑过、穿梭。刘若菲一开始只是想给唐誉简单弄弄,没想到越弄越上瘾,像打扮真人娃娃一样,发型也逐渐逼近了华丽。
八字刘海儿,高颅顶,发尾交叉内扣……一套流程下来,方才很是低调的唐誉变得异常隆重,连背后的化妆师都看了过来。
“要不,再化个妆?”刘若菲忍不住了,“你闭眼睛吧,我给你弄。”
“不要了吧?”唐誉哪儿经历过这个,但是当刘若菲的粉扑压在脸上时还是乖乖闭上眼睛。以前竹马团玩儿大人的化妆品,大家都拿他做实验,养成了唐誉“任人摆布”的脾气,怎么摆弄都可以。
既然如此配合,就休怪我大刀阔斧。刘若菲一边画一边和化妆师沟通,光是粉底颜色就调试好几次,才弄出适合唐誉的粉白皮色。修容画眉眼线一个不落,刚好配上唐誉浓密的眼睫毛,直接定妆。
化完妆的余婉君也加入,给唐誉选了个滋润款口红,看着那张嘴像刚刚喝完水。
“等等,还差一点儿。”末了刘若菲灵光一闪,拿来朱砂红色的眼线笔,给唐誉左下眼点了一颗明显的泪痣,“好了,睁眼。”
唐誉化妆时候都要睡着了,听到命令才睁开。“这样行了么?”
3个女人惊艳得说不出话来,纷纷伸出了大拇指。唐总这张脸还是太权威了。
时间来到了8点50分,孩子们刚刚入场,场馆顿时沸腾起来。白洋戴着熟悉的耳麦,站在二号机位旁边,心跳又一次超过了比赛时的跳动次数。这是唐誉第一次策展,是零的突破,也是探行的一次机会。
他在心里默背每一个细节,脑海里走流程,今天还有直播,必须万无一失,必须……
正前方就是展台,背后的大屏幕是《大山声音》的主题海报。旁边的休息室刚刚打开,身为主持人的余婉君拎着裙摆,像一只终于飞向天空的翠鸟,灵巧地上了台。
紧接着出来的人就是唐誉。
一号机位原本对准台下,但是摄像师就像有自己的想法,微微调整方向,习惯性、下意识地给最突出的那个人卡视角,牢牢卡了个C位。
直播马上开始,仅仅一个侧脸,白洋的眼睛就像一号机,把唐誉卡在了他的人生C位里。
谁给他化妆了?他来的时候不这样吧!
倒计时也在这时候结束,6个机位同时连接直播间,最上方的小屏幕就是唐誉,《大山声音》正式敲响了开幕式的钟声!
第161章
全新的模式,全新的开始,壹唐和探行联手起航。
在这一秒之后,壹唐的无策展历史被正式画上句号,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拍卖行,而是走向了转型,走向了多元化的国际市场。在同行企业纷纷展示新芽的时代中,壹唐这一面大帆高高挂起,等待它的是汹涌,也是生命力的海浪。
“尊敬的各位嘉宾,大家上午好。”
犹如大航海时代的号角声,由余婉君吹响。原本的开场白定下是唐总来说,但唐总最后还是更改了策划小组的提议,把话筒完完全全交给了主持人。余婉君环顾全场,谈山灵和艺术家坐在第一排。
在他们身后,是来自大山里的54个孩子。艺术家将他们带了出来,如同带出了她的创作,她的宝贝。文化的河流也是时光的碎片,国外的受邀嘉宾在第二排看文物展示,孩子们目光灼灼,看着他们从未见过的高科技。
“今天我们汇聚于此,汇聚壹唐,就如同凝视盼望着来自大山的声响,摩挲艺术的声音。在此我们首先感谢自然艺术家张阿依的到来,感谢她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了今天的动人印记!”
这是婉君的声音。白洋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余婉君,裙子还是曾经那一条,可是当全部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时,璀璨就在这一秒完成了,没有任何人能分走她的光彩。然而白洋的目光又牢牢卡在台下一角,犹如暗处开出了一朵惊心又瑰艳的红玫瑰。
他……像鬼一样漂亮。
白洋明知道不能分神,但还是分走了一秒的清醒。唐誉今天不上台,整个开幕式的流程白洋已经倒背如流,可这个人不上台也是个大问题,他在哪里都是大问题。没人知道谁给他化了妆,白洋记得他去化妆间等候时绝不是这样子。
谁给他卷了头发?白洋凝视着那抹安静的人影,在他的发丝中流连忘返。太过华丽的发型只会让唐誉的脸更加突显,完全压不住那张脸的貌美级别。
谁给他画了下眼影?原本那双眼睛就是重量级存在,下眼影的渲染又增添了别种风情,和眼下的腮红融为一体。
谁给他点了红色的泪痣?白洋就这样看着唐誉看过来,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然而唐誉什么动作和表情都没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婉君,当艺术家张阿依起身鞠躬时,他看的是她耳朵上的助听器。
没错,来自山中的张阿依,也是一位听障患者。谈山灵在采风中偶然结识,被她的灵感和艺术品戳中心灵。张阿依听不到,30岁才戴上了第一个助听器,所以她的普通话不怎么样,说话的能力几乎为零。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不屈的灵魂,制造出了几百件有声的艺术品。她用山里的竹子做成口琴,在石头上打洞等风穿过,用花束做席子再拴上打磨过的鹅卵石……她听不到,却知晓这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种的动静,存在于天地之间。
那些孩子都是她的学生,大自然是他们的第一任老师,张阿依是第二任。唐誉希望今天的高科技产品是第三任,能够托举他们,在他们心里埋藏等待发芽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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