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但他不能再逃避。
坐下去那一刻,白洋的呼吸和反应又回来了,开始平稳地呼吸。
“我给你介绍一下吧。”唐誉摸了下他的右膝盖。
“嗯。”白洋就朝着他点点头。但又一想,糟糕,自己没带礼物。第一次见对象的家长,空着手,自己这么精打细算的人怎么会把这个忘记?
“这是我妈妈,唐爱茉。”唐誉首先就介绍妈妈,“我爸爸赶不回来,半个月之后他才能回京,到时候再给你介绍。”
唐爱茉对白洋并不陌生,笑着点了点头。白洋站起来说:“阿姨您好,我这一趟来得太着急,没带礼物……”
“带什么礼物啊,快坐快坐。”唐爱茉用手势让他坐下,在医院她看过白洋的病历,那膝盖伤的……和报废了似的。
白洋便乖乖坐下了,但心里打了个问号。这种场合,唐誉的爸爸没来,看来唐誉没骗人,他爸爸就是不喜欢他,还逼迫小时候的唐誉吃掉亲手养大的兔子。豪门当中总有一两个不好接触的人,电影里都这么演,唐誉爸爸一定就是那种。说不定,他都不会同意自己和唐誉的恋情。
唐誉哪里看得到白洋心里的百转千回,只顾得骄傲地介绍:“这是我二大爷,唐尧,我经常和你提起的二大爷就是他!”
“唐叔叔您好。”白洋还没坐稳又站起来,怎么这家人的脸部建构都这么像啊,唐誉二大爷虽然上了年龄,也能看出年轻时候风华绝代,有种让女人一见就误终身的本事。
“坐。”唐尧给了个笑容,小宝还经常和白洋提起自己呢,没白疼。
“谢谢唐叔叔。”白洋从小就慕强,像这种大佬,和他沾沾边就能学到不少。看来唐家是真不养闲人。
“我二大妈和小舅舅你就更熟啦,不用紧张。我的朋友们你也见过。”唐誉起身给白洋倒红酒,“刚才那是个小插曲,已经解决了。”
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白洋现在已经不怕身世曝光,既然他决定和唐誉在一起,那么就必须面对他的家庭,也就是坦白一切。只是……真不问吗?你家人就这么不好奇?
白洋对着唐誉看了又看,直到唐尧开始说话,他才相信他们是真不问。
“听糖糖说,你以前是跳高运动员?”唐尧暖场,主要还是水儿又踹他一下。没办法,他这张脸就这样,很容易不怒自威,如果不主动调动一下,很容易让白洋误会他在施压。
糖糖?白洋看向唐誉,你……你真是甜妹。
“我小名。”唐誉怪不好意思。
“我起的。”唐爱茉给包间内的侍者一个眼神,可以上菜了。
“挺……挺意外的。”白洋擦了下鬓角的汗珠,一只手压在膝盖上,攥得紧紧的,“对,我是背越式跳高运动员。”
话音刚落,唐誉的眼神就投递到各个竹马身上。说话啊说话啊。
梁语柔刚才一直压制着石头,不然石头那个暴脾气,杨依明早被他踹出去了。“是,我以前看过比赛,我看见过他,还拿了金牌呢。”
“这项运动,能拿金牌,含金量非常高啊。”顾拥川点了点头。
傅乘歌刚吃了个开胃菜,结果胃口全被杨依明搞没了。“能拿到全国第一,确实不易。”
“有机会你教教我们啊,我们都特爱运动。”梁忞看了看姐姐的脸,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
哼。唐弈戈看着他们装作不认识白洋就想冷笑,一个个的,恐怕白洋的族谱都被他们翻出来了。
“那为什么又不跳了?”唐尧又问,“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刚问完,唐誉的嘴又要像小时候那样噘起来。二大爷你问这么正式干嘛?揭他伤疤干嘛?
“不跳是因伤退役,我的腿跳不了了。”想不到白洋却淡然地回答,“现在我在壹唐拍卖行工作。”
唐尧即刻看向了唐弈戈,唐弈戈耸了耸肩膀:“和我没关系,我都不清楚他什么时候进去的。”
“是凭借自身能力过关,走正式流程,进入了壹唐。”唐誉赶紧说,生怕家里以为白洋走了自己的关系。
“那很不错啊,据我所知,壹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唐爱茉看向弟弟,“对吧?”
“也不对啊,小宝弄了个小东西进去,小手办似的。”唐弈戈回答。
“那是我的得力部下,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带着他工作,他上任之后也没有偷懒,一直努力工作,已经能独当一面。”唐誉解释。
唐弈戈笑而不语,那是你的得力部下还是你俩的爱情见证啊?
“白洋,你转过来一些。”水生一直在观察,实在忍不住问,“你的脸……”
“不会是你打的吧?”唐弈戈转向唐誉,一码归一码,咱们家可不出家暴男啊。
“我……”唐誉解释不出来,因为还真是他打的。他第一次下手就没轻没重,而且白洋也打他了,所以没估量到后果。时隔几天白洋的脸还这样呢,当天晚上一定成猪头了啊!
“不是,不是他。”白洋偷偷地掐了下唐誉的大腿,“是……是另外一个人,叫严昊。刚才……杨依明的话,都是真的,每个字都不假。”
他们可以不问,但自己不能不说,白洋鼓起勇气:“我父亲当年因为赌钱,逼我妈妈拿存折,捅了我妈妈好几刀。后来他卷入了一起恶性杀人案件,他是从犯,数罪并罚蹲了监狱,前不久才出来。”
桌上安安静静,连侍者都不敢上菜了。
“那起杀人案的被害人叫严量,严昊是他的儿子。他找到我爸爸,要报仇雪恨,想要杀了我给他父亲报仇。我父亲死在他的刀下,我这伤……是他动手。”白洋在实话实说的结尾撒了个谎,总归先把唐誉摘清楚再说。
只不过没想到,他说完,桌上仿佛进入了奇异的凝固。
十几秒后,唐爱茉低了下头,笑得很勉强:“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去补个妆。”
“我陪你去。”水生也跟着站了起来,扶着唐爱茉的手臂。在唐爱茉转头之际,亮光从她尖尖的眼角一闪而过。
白洋连忙看向唐誉,你妈妈怎么哭了?
酒庄外面,谭玉宸上了车,通过后视镜观察在后面闭眼冥想的屈南,实在憋不住才说:“别装了,我知道你没冥想。”
屈向北疑惑地睁开眼睛。他哪里是装,他是昨晚被白洋闹得没睡好,刚才都要睡着了。
谭玉宸看他醒来了,便气势汹汹地靠近:“虽然你这几天都和白洋住一起,但是你不要想别的啊。屈南,我看得透你在想什么。”
屈向北默默将视线挪到窗外,你问屈南,和我屈向北有什么关系。
第106章
谭玉宸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他装作松懈的样子,看着面前的挡风玻璃。时间一转眼到了8月,他的心也被日历表一脚一脚地踹着。屈南又在看窗外了,好似已经抽离了灵魂,正在进行冥想的洗涤。谭玉宸抓紧机会,再次一个猛然回头,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一回头,动作太大,脖子咔嚓一声!
屈向北叹了一口气,转过来问:“你想和我聊聊‘陈天华’吗?”
“陈天华?我不认识。”谭玉宸揉着脖子,装模作样再转回去,再屈南再次看向窗外时又扭转回来,“你和白洋到底什么关系?”
“你想要听什么样的答案?”屈向北困死了,但仍旧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曾经看过一本心理学书籍,谭玉宸这种方式偏向于审讯技术。在平静中冷不丁打断思路,抛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只不过现在的他没心思和谭玉宸玩心理战术,因为……
屈向北真的快要困死了。
从他第一次出现,屈向北就认清了自己的任务,那就是“奶孩子”。不管是屈南还是谁,这些弟弟们多多少少需要安慰。只不过他万万没料到,有一天还会“奶”陷入爱情的白洋,熬得他黑眼圈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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