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季山甚至不想去捞人,只想把两个高层揍一顿。
联盟允许了他参与有关未知生物的事件,但前提他必须是联盟的一份子。
所以为了后续跟进有关未知生物的事情,季山还得捏着鼻子去领人。
原一同情地拍了拍季山的肩膀,这就是打工人的痛苦啊。
但这和幼年的邪神有什么关系呢?
原一非常没心没肺的跟着季山下楼吃早饭,准备让自己豪华金库的小数点变动一下。
卫桥和卢卡斯两人压根没睡,一个在修炼一个在冥想,早餐也没有要吃的意思,于是最后只有原一、阿斯托克和季山一起前往餐厅。
季山把巧克力包子当成那两个蠢货,咬牙切齿地将包子一口吞下去,看得原一直乐。
吃饱喝足,原一和阿斯托克一起回房间,路上他们和一伙人擦肩而过。
那是几个年轻人,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画着厚重的烟熏妆,身上的配饰“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双手一插兜,感觉下一秒就要召唤鬼火去炸街了。
“喂!那个黑袍小孩!”一个黄毛喊住了原一。
原一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符合这个特征的小孩,于是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
“就是你。”黄毛板着脸气势汹汹的往原一方向走了过去。
原一饶有兴致地站在原地,暇整以待。
阿斯托克静静站在背后,未见有什么过激行为。
十步、七步、五步……
黄毛站在原一面前,臭着脸伸出了手:“拿着,这个是你掉的吧!”
原一愣了下,低头一看,居然真的是房间的钥匙。
他就说为什么阿斯托克一点反应都没有,感情对方不是来找茬,是好心送钥匙的!
“谢谢!”原一接过钥匙,意识到面前这几个并非自己刻板印象中的街溜子,但眼神还是忍不住往黄毛头上飘,“你们……造型都很有个性啊。”
“这叫潮流,小孩你不懂的。”黄毛一撸头发,显然对自己这身打扮满意极了,但瞅了眼原一的身形,还不忘补充了一句,“但你不能学,起码等到像哥一样帅,啊不大个的时候才能染头,听到了没有?”
原一忍笑:“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黄毛满意地点点头,潇洒地一挥手就又插着兜拽拽地走回了大队伍。
远远的,似乎还能听见他们在讨论——
“抢到票没有啊?”
“我办事你放心,周末一定可以去看希尼俄小姐的!”
“可是听说演唱会门票很难抢,真的没问题吗,我妈给的钱可不够我住那么久。”
“呜呜呜呜希尼俄小姐,如果不能见到你,我的帅气,我的毕业典礼,我的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听着他们的对话,原一不禁泛起几分羡慕。
真好啊,有那么多的好朋友一起去看演唱会。
原一掏出星脑,西柯那边依然没有消息。
不过想起西柯三百年后的模样,原一忍不住想:真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我们买票去看别人,是别人买票去看西柯吧?
不知道魔王签售会的门票能卖多少钱呢?
原一被自己的想象逗乐,哼着歌回了房间。
任谁都想不到的是,当原一下一次见到黄毛时,他已经从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原一,竟然在不远处嗅到独属于眷属的香味。
第104章 系统
克莉莉整了整自己的领子, 又往发尾中插了一根漂亮的簪子,她今天穿了一身仿古宽袖装,美滋滋地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模样, “咔咔咔”的用星脑拍了好几张照。
克拉德端着咖啡静静站在旁边,含笑道:“莉莉已经是爱漂亮的大姑娘了。”
面上的焊接处亮着莹莹光芒,这是恒娥昨天传输给他的一部分数据, 请他帮忙看看里面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它总感觉这份数据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但那东西太能躲, 为了不让这东西跑到机密数据里,恒娥只能将这份数据不停复制然后交给其他在科技侧的智识生命, 请他们帮忙看看有没有恰好困住那个不速之客。
自己这份数据克拉德已经查看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但为了更精确,他耐心的将每一个数据都敲碎了查看,保证没有遗漏的地方。
此刻看着克莉莉爱美的模样, 克拉德核心中冠宇克莉莉的记忆板块开始运作, 他还记得克莉莉小时候, 最喜欢拎着一把木剑在幼儿园当孩子王,一转眼那个还会哭着扯住他衣角的小女孩已经长到亭亭玉立的年纪了,时间实在是太快了。
从那张明艳的脸庞上,克拉德竟恍惚看到多年前的挚友。
一想到这样热情的姑娘总有一天也会在自己面前变老,像挚友那般挺直的腰板逐渐佝偻,明亮的眼睛染上浑浊,枯瘦的手甚至握不住一支笔……克拉德竟感到核心在颤动。
那些被刻意压制,代表着负面情绪的数据在核心中疯狂闪烁, 在顷刻间侵染了大半数据,让他的思维在一瞬间走向了某种极端——
若美好不长存, 不如停在当下。
他明明可以留下她,就像他应该留下在自己数据库中早已宣告死亡的挚友,只需要将他的大脑放入缸中,将生物脑电波传输到特定的机器,就可以来到智识生命的世界,在由0和1组成的数据中,他们都将收获永恒的幸福。
克拉德的目光悄无声息地落在克莉莉的后颈处。
某专门干杀人买卖的星盗老大曾在在酒后激情登陆星网和人对喷,自报家门后名言传遍宇宙:宇宙里最可怕杀手不是能够光学隐身的齐鲁鲁人,也不是天然掌握空间能力的赫琦帕人,而是那群对生命无比看重的智识生命。
因为当它们想杀死某个人时,一定是不包含任何的杀意。
它们只会用最冰冷的逻辑,推理出最合适的结果,所谓杀人,不过是算法给予的答案。
将生命当做可以计量砝码的它们,才是最可怕的刽子手。
克拉德伸出手,在克莉莉的后颈处停留片刻,只需轻轻一捏,他有无数个可行性高达百分之九十的计划能将克莉莉转换为思维模式相同的人工智能。
“嘿嘿嘿,谢谢克拉德先生!”克莉莉像只兴奋地花蝴蝶,将头上的发卡甩掉了都不得而知,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和死亡擦肩而过。
克拉德这才如梦初醒,装若无意地拾起落在她肩上的发卡,细心的为她重新戴好。
兴奋中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克拉德垂落的手指发出如痉挛般的跳动——要知道,他这幅身体可是全金属打造,再柔软的拟态金属也不具备血肉身躯的精细。
能发生这种跳动,只能说明一件事——克拉德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
不对劲。
作为一个成年许久,在外漂泊完美融入人类社会的克拉德很快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程序错误。
他马上进行自查,却发现病灶直指核心。
也就是说,这种失控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维持他意识存在的底层代码出现了某种波动。
“莉莉……”
克拉德试图让克莉莉远离自己,然而将要说出口的话却转了个弯,变成了:“现在出发吗?”
克莉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了打扮浪费了好些时间,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迅速收拾好后朝着一动不动的克拉德挥挥手:“克拉德先生,快来呀!您都不知道,这些天我在学校都快闷坏了,好不容易有天假期,我一定要好好逛一逛!”
克拉德应了声好,但身体宛若生锈般艰难地往前走了半步,仿佛有两股不同的力量在牵扯着他。
“克拉德先生?”克莉莉担忧地走过去,想伸手查看克拉德是不是又生病了。
智识生命也是会生病的,甚至也分身体上的疾病和心理上的疾病,前者对应载体的损坏,后者对应核心。
“我没事。”克拉德不着痕迹地避开克莉莉的触碰,又变回了那个优雅温和的长辈,“只是刚刚更新的知识库太大,产生了一点bug,现在已经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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