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这一靠近, 雷诺马上就发现李圆圆不对劲,恒娥反应也很及时,立刻就有医护人员鱼贯而入, 大家齐心协力将李圆圆送进紧急救护舱, 但具体情况还要等检查报告出来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墙之隔的走廊上, 雷诺坐在地上,抱着双膝,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忽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那力度不算小,他的一边脸瞬间红了起来。
“你干什么!”伊小小眼疾手快抓住他继续扇下去的巴掌。
雷诺嘴唇动了动,痛苦地哽咽道:“如果不是我叫她去休息……”
这话说的有些牵强,不管导致李圆圆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雷诺让李圆圆去休息都是出于好心, 可雷诺仍遏制不在的将这件事的结果和他的劝说挂上了勾。
伊小小心里难受,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只是沉声道:“听着,李圆圆变成这样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硬要说的话,是我这个部长责任最大……我竟然没有发现她不对劲的状况,而且你这样伤害自己不但一点用都没有,只会让我更担心!”
他的话让雷诺稍稍冷静下来,起码不会再继续伤害自己,但看他的状态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伊小小只能将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以防又发生什么超乎预料的事情。
这一夜,注定无眠。
【未知地】中唯一的幸存者被科技侧成功拦截,在一夜的审问后,她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只为换条生路。
“除了这些……你们想知道任何星盗团体的秘密都可以问我,我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不让我再回去……”紫发女人神情厌厌地坐在椅子上,手腕被手铐牢牢束缚,她神色游历,有种遭遇重创后厌世的疲倦感,但每当说起【未知地】的事情,她都会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恒娥详细地记录了她的表现——
紧绷的身体、四处张望的紧张神情、不断绞动的手指……
这些细节无一不表现出她对【未知地】的恐惧。
科技侧将从她身上得到的情报汇总起来,交由恒娥辅助分析,最终得出一个令人绝望的答案——仅靠科技侧文明,别说抗衡,就是抵抗群怪物的胜率都是无限接近与零。
灯火辉煌的会议室中,每一个拿到资料的高官都心情沉重,在无数次商议后,他们最终决定邀请那位似乎一直胸有成竹,掌握着他们所不知晓信息的大天使参加后天的会议。
“很荣幸见到各位。”啟微笑着坐在一侧,虽然说着得体的寒暄,但说起荣幸时的语气甚至没有附和赞美光明神时有波澜,显然它根本没有真的把在场的人放在与自己同等的位置上。
这场会议汇聚了四方势力。
信仰侧、科技侧、玄幻侧和联盟。
科技侧派出的主事人是一位年过半百却精神抖擞的老人,她头发花白,眼神却十分凌厉,人们称呼她为杨女士,岁月为她雕刻智慧,先进的文明为她提供底气,她的身旁坐着显形的恒娥,她们面容不一样,气质不一样,却奇妙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们来自同样的地方。
玄幻侧这边毫无疑问是以卫桥为代表,但因为玄幻侧没有一个统一的政/权,所以说是玄幻侧,但卫桥能代表的仅仅是青华宗,不过如果这场会议讨论出来的结果严峻,那么他会马上动身回到玄幻侧,以他最近风头无二的名声,其他宗门最起码会给个面子坐下来听一听。
联盟这边的人就比较多了,明面上的领头人是席啟,卢卡斯坐在他身后,表明自己仅仅是以个人的身份参与到这场会议中。
作为东道主,杨女士承担起主持会议的责任,在简单两句寒暄过后,她迅速进入了正题。
“为了更好的合作,我们希望贵方可以坦诚以待。”杨女士抬手,四周光线变暗,投影第一张写着“绝密资料”四个字。
她认真环视在场所有人,不卑不亢道:“根据科学院的推测,新出现的以‘邪神’为代表的文明,很有可能是来自高纬度的生物,对祂的危险评估将达到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这并非我们一个文明的私事,更是涉及诸位生死存亡的大事。”
说完,她将舞台交给了恒娥。
恒娥面容冷静地展示各种专业化的数据表哥。
“紫溪是前往【未知地】中唯一幸存的星盗,按照她逃离的时间推倒计算,恰好是科学院捕捉到一股强大能量波动的时刻,诸位可以看这张图——”
从这张峰谷图可以清晰的看到,在紫溪离开的那个时刻,能量从原本的逐渐上升变成剧烈上升,而且这个上升的峰值一波比一波高,却又在顶点蓦然消失,在空白了一部分后,又猛地出现,势头不亚于之前,却在逐渐恢复平缓。
“在之前的观察中发现,峰值越高代表着此处蕴含的能量越高,第一次出现峰值是在【未知地】出现时,第二次是在阿斯托克的乐园覆盖面具变广时,由此可以推测,这些能量的变化绝对与眷属有关。”
“可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它们对比起这张图的峰值都显得太过渺小,再加上演唱会事件中,眷属的疯狂行为都与邪神的刺激有关,那么我们可以推断:在紫溪离开后,一定是邪神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眷属的能量暴动。”
恒娥目光缓缓落到峰值图上空白的那一截,平静说道:“所以我们可以大胆的推测——在这段时间内,眷属们全都消失了。”
光是一个只能在外部徘徊的阿斯托克都能让星盗团们差点团灭,那那些更靠近邪神,更为强大的眷属会有什么可怕的力量简直是想一想就让人头皮发麻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科技侧不敢随便动用武力,只能拐着弯用星盗来吸引眷属注意的原因。
可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些强大可怕的眷属,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消失了。
恒娥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在这段时间内,可能发生了一场……”
“献祭。”啟直接大断了恒娥,他略带怜悯地弯了弯眸子,不知是为科技侧的无知,还是对她们并非眷属,永远无法了解神明是何等伟大存在的可怜。
他语气笃定道,“不是屠杀,是一场献给自己神明,荣耀无比的献祭仪式。”
说到后面,字里行间竟透着几分艳羡。
仿佛献祭就是什么比屠杀更加美好的词汇。
席啟略带烦躁的“啧”了一声,以一种卢卡斯从未见过的嫌弃撇过头对他说:“自从见到他,我就一直想找个时间去改名。”
和这样一群疯子同名,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卢卡斯面色不变,语气淡然:“早就知道天使都是这样的,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
回想起过去和原一接触的种种,卢卡斯很难不想到他与阿斯托克相处的模样。
即使嘴上说着“你把阿斯托克当做小狗就好啦”这样贬低的话,但原一的动作中却分明透露着他将阿斯托克当做同伴的事实。
即使这个同伴智商不高,甚至偶尔心情低落还要他去哄,想要换掉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原一还是会耐心地抽出时间摸摸阿斯托克的头,坐在它怀里看星星,倚着阿斯托克的背絮絮叨叨的说着很多它不懂的话。
卢卡斯看得分明,不是原一要把阿斯托克当狗,而是阿斯托克自愿当狗。
如果眷属都是和阿斯托克差不多的存在,那么啟说这是一场献祭,就真的很有可能是一场由眷属自愿奔赴的献祭仪式。
如果为了神明,连自尊,连自我都可以抛却,那么生命对于它们来说,也不过是衡量忠诚的发码,一旦得到祂的赞许,就会毫不犹豫地献出。
可这样自愿的献祭,真的是原一想要的吗?
卢卡斯垂下眼帘,或许答案早就已经明确,只是他们不敢轻易往好的方向预设,也不确定这个答案是否是他们需要的。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专业人士”的盖棺定论。
而毫无疑问,在场没有比啟更适合为此事做下批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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