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的身上的非人感依然很重,但学会了拙劣的伪装,在努力学着装成一个人而非赤/裸的展示自己怪物的本质。
虽然是盲自动请缨去往西幻侧,但原一为了防止自己听到什么影响到成长期的心声,他不但把盲屏蔽了,还是加厚的屏蔽,保证自己对盲那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反正盲真的打不过还能跑,所以原一很放心。
所以原一也没想到,只是去西幻侧这么一段时间,盲的变化竟然会如此之大。
原一不由感慨,就连最变/态的盲都能变得彬彬有礼,看来西幻侧一定是个非常“文明”的地方吧!
就连从西幻侧搞事回来的盲都变得彬彬有礼。
原一的欣慰还没来得及保持一分钟,就听到盲话锋一转——
“所以为了感谢您,我能有幸被您享/用吗?”
盲弯了弯眼睛,含蓄而意义非常明确的暗示:“我从人类和祂们之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原一沉默片刻,或许是他错了,不是盲变得彬彬有礼,只是单纯从禽/兽变成了衣冠禽兽,他不敢问盲学了什么,总感觉是个很危险的话题。
但好奇心还是驱使他朝盲内心探出了一点意识的触须。
监/禁、强/制、性/虐……
光是这瞬间探测到的词语都让人感到如窒息,放在小说里怕不是一串口口屏蔽的词语在盲心里不间断不重复的浮现。
问题是,这些词语不是单纯的词语,它们甚至带着许多要打马赛克的画面。
一想到盲仗着自己实力高强光明正大听墙角,一本正经学习这些不正经的东西,原一就有种想掐人中的冲动。
原一不懂,原一大为震撼。
——他收回那句话,西幻侧的文明有点太超前了,他顶不住。
然而那边的盲丝毫不知道自己肮脏的内心已经被看得一清二楚,他还在试图推销自己。
“您想我变成什么样都可以!我可以变成任何人,或者任何动物,我听说兽人似乎很得人类的喜欢,如果您喜欢兽人……”
再说下去就要高红网审了。
原一一边用手捂脸,一边把盲禁言了。
盲被迫关上喉舌,脸上还带这些茫然。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茫然了。
因为原一把窥探到的东西,一字不差的复制粘贴给了某个眷属。
原本应该在神座附近等待的乌鸦先生速度堪比一支利箭,在原一刚转达的两秒后,用并不正义的铁拳把某个发/情中的厄命之神打飞十米外。
从前胸的口袋抽出一张手帕,迪尤尔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戴着手套的手,好像在擦掉什么容易传染的肮脏病毒,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语气幽幽,说出来的话却残暴无比:“我能把他片成八十一块吗?这一定是个很有趣的实验。”
迪尤尔很少有那么感情外露的时候。
但很明显,西幻侧的文化还是太超前了,甚至连他都无法接受。
——准确来说,是无法接受将这些东西与吾主联系起来。
别说付诸实践,就连想都是一种亵渎。
原一努力憋着笑,身体却还是因为笑意微微颤抖,只能倚着阿斯托克的脑袋保持平衡,他弯曲手掌,用手背抵住上翘的嘴角,强行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幸灾乐祸:“随便。”
“感谢您的仁慈。”迪尤尔再次弯腰表达歉意,转身离开时满身的杀气甚至要凝结成了实质。
相信这一次,盲一定会得到物理意义上的净化。
迪尤尔走后的原一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甚至需要阿斯托克用手虚虚护着他才让他不至于从肩膀上摔倒下来,但他真的是忍不住。
“哈哈哈哈……”
那笑声并不算大,却清晰的传进每一个眷属的耳朵里、身体里、甚至是意识体。
它们开始躁动,一个共同的认知传达给了全部的眷属:
开心!快乐!狂欢!
这是眷属最为熟悉的事情,如今连它们崇敬的吾主都开了个头,它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于是挥舞的触手愈发张扬,在不知名的兴奋下扭动着身躯,在极度的欢愉中忘却了自己要遵守的规定,将周围的其他眷属全部吞入腹中。
嗝~
它满意地拍了拍肚皮,连骨带肉一并嚼碎,这咀嚼声是如此的巧妙,轻而易举勾动了周边眷属的渴望。
高兴!高兴!非常高兴!
它们奔走相告,在眷属中掀起一层层热浪。
欢庆的高兴将暗处的闷哼掩盖,在重重遮掩下的眷属默契地隐藏血腥的屠杀,无论黑暗中的弱小眷属如何挣扎,表露在吾主面前的都是强大眷属的欣欣向荣。
原一即使坐在阿斯托克肩上,他的视野并不算高,但是祂的视角却可以囊括整个典礼现场。
所以原一是对现场发生的事情毫无所知吗?并不是。
他只是在接受了身份后,愈发明白不能以人的标准去看待眷属。
对人类来说残忍、痛苦、甚至是绝望的事情,放在眷属身上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他不会苛求每一个眷属学习人类的善恶,因为想要理解善恶,首先要先摆脱混沌的泥泞和疯狂的翻涌,而这只有高级眷属才能做到。
一旦他有这个想法,那么最终出现在他身边的,一定是各个都如迪尤尔般拥有人形与智慧,懂得伪装的眷属,而那些弱小的、不符合期望的眷属将彻底消失。
可那些奇形怪状的眷属正是原一口粮的由来。
吃一只没有自我意识,只有本能的眷属,和吃一只具有人形,有智慧有感情的眷属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即使迪优尔会精心烹制,保证原一看不出任何不同。
但还是那句话,能让自己高兴的话,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作为眷属的主人,他的诞生天然是一种恶的展现。
张卓的事情让原一明白,他的装聋作哑,换来的只会是更糟糕的结局。
把哥哥从意识碎片中捞回来时候,原一从未如此庆幸过。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自己的家人,他始终没有表现的那么大度,在亲近的朋友家人和正义之间,他闭眼选择了前者。
既然如此,那又何须拖拖拉拉,欲迎还拒?
原一选择坦然地接受这份恶,但这注定是无法审判,亦是他未来最无足轻重的罪行。
“阿斯托克。”原一忽然喊了一声。
阿斯托克抬起头,它感受到吾主的手落在它上扬却被线条缝紧的嘴角,那动作很温柔,让它下意识蹭了蹭。
“阿斯托克……阿斯托克……”
吾主一声声呼唤着它的名字,没有目的,就像无聊时往湖中丢两颗石子,撑着手看涟漪阵阵,仅仅是吾主想这么做了。
对此,阿斯托克全然接受。
它不会安慰,也没有超绝的智慧,甚至不能模仿吾主对它做的那样摸摸吾主的头,于是只能靠胸腔的震动发出如野兽般无意义短促的呜鸣。
像一只小狗。
原一想了想,把这句话改了几个字。
——是我的小狗。
苏醒后遇到的第一个眷属,将它全心全意奉献的存在送到了红毯的终点。
这里有高高的台阶,有唯一的神座,亦有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是邪神,也是它们唯一的主人。
它们的罪恶由他审判,以后将由他承担。
台阶下一左一右站着原初和迪尤尔两人。
原一从阿斯托克怀里下来,他没有回头,只是抬高手臂挥手告别。
木讷的阿斯托克本该站在原地,就像吾主命令的那样。
可它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笨拙地举起右手,它甚至不懂得伸直整个手臂,弯曲的指尖直到咽喉的高度,学着原一的样子,轻轻晃了晃手掌。
无形的风吹过,阿斯托克消失在红毯之上。
离神座还有长长的台阶。
原一一边走一边和迪尤尔聊天。
“怎么没看到盲?”原一觉得盲那个性子,就算被砍成两半,爬也要爬过来的。
迪尤尔听到盲的名字时眼中肉眼可见的闪过一抹嫌弃,但表情依然优雅得体的无懈可击:“无须担心,他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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