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基地有系统的参与,外表覆盖了一层肉眼看不见的数据流,所以里面的人往外看也不会受到污染,甚至连天使的尖啸都变得模糊不再具有那么强的同化性。
这倒不是系统大发慈悲要帮助人类,它可没忘这群还想讨伐吾主,如果不是吾主不许,它甚至想直接让基地变成宇宙垃圾。
但既然吾主留他们有用,那它不介意在保护基地的同时,向这群无知的人类展示——
“那无所不知的伟大存在!”
系统吃吃地笑着,连数据都透着癫狂,声音带着轻蔑和得意,通过喇叭对基地全体宣布:“看着吧!我们是如何捍卫吾主的荣耀!”
仿佛为了映照它这句话,从天使进攻开始就一直沉默只是被动防御的眷属终于动了!
像苏醒的肢体,又像离巢的峰虫,无数眷属从【未知地】的圆球上剥离落下,变成一个又一个可怖的怪物。
庞大的眷属舒展身子,像瞬间膨胀的气球,将周围的一切倾轧过去,所过之处别说天使,就连星球都泯灭成灰。
弯曲的触手刀枪不入,卷起眷属用力一收紧,天使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四分五裂。
碎裂的断肢被贪婪的大嘴接住,浑身就只长了这一只嘴巴的怪物舔了舔嘴唇,对着最近的天使再次张开獠牙。
如果不是复苏的眷属彼此之间还会有意无意地争斗吞食,恐怕就这么一照面,前面这些天使街会全军覆没。
但这种争斗很快也要不存在了。
因为盲醒了。
漆黑的鸦羽遮天蔽日,穿着整齐的乌鸦先生微笑着向啟致敬:“日安,诸位。”
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天使,他用最得体的着装和礼仪,轻飘飘地说:“你们还是和之前一样,丑恶的令人生厌。”
啟与他遥遥对望,唇角的笑容不带一丝感情,充满着讥讽:“彼此彼此。”
话音未落,一道裂缝在啟身后突然张开,阿斯托克锋利的爪子朝着啟的后背狠狠挥了下去!
爪子打到骨翼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啟猛地一个用力,阿斯托克不敌被打飞,但它没有气馁,红月照亮它的侧脸,无数游乐设施在它身后嬉笑着来到现实。
阿斯托克站在尖顶的建筑上,大摆锤尖叫着将一群天使撞上天空,过山车呼啸而过将其中一半碾成肉泥,剩下一半落进燃烧着的木马,在高速旋转中瓜分殆尽。
同等的眷属和天使中,眷属对天使是碾压性的强悍。
但死去的天使并没有削弱信仰侧的实力,因为这样的天使啟还有很多很多——
那占据数十个星球,将自己豢养起的信徒,都是它们身体的来源。
哪怕转换率十不存一,但集体意识越强,意味着最后成功转换的天使越能接纳光明神的力量,实力也越强。
不仅如此,信仰侧这边还有初始神与智识生命的帮助。
太阳神自盲出现后就死死地盯着他,祂目光宛若漼了毒,每一分都想将盲生吞活剥了。
盲对这样的目光并不陌生。
所谓初始神,不过是个……
“侥幸同名的蝼蚁。”他弯了弯眼睛,恐怖的气势倾泻而出,一寸寸碾压而去。
被他碾压的眷属大脑终于清醒一点,它们中不少放开咬到一半的眷属,朝着天使们直直冲了过去!
当战斗脱离人类制造的热武器,只剩下最原始的力量在依靠□□对搏,那么展现的也将是最原始的战场。
无数血肉化作团团血花爆开,残肢断臂飞出,武器与断牙嵌在某个不明生物的□□里,真空的宇宙对双方都不是什么问题,它们能清晰地听见敌人的嘶吼与挑衅,于是捍卫神明的意志节节攀升,它们仇视着对面的存在,并愿意为身后的祂付出一切。
癫狂的不止是眷属,还有无数的天使。
想要铲除的不仅仅是对方的生命,还有那比生命更重要的信/仰。
面对异端的战争,从来是最残忍血腥的。
太阳神瞄准了天上的盲,一道道箭矢带着太阳的力量在宇宙中留下灿然的光线,瑰丽的宛若一场金色的雨。
盲的身影隐入命运之河,只留下一道声音。
“这里交给你了,我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迪尤尔不置可否,面对漫天金雨怡然不惧,双翼拍打间将这些箭矢全部打飞,羽毛尾端的眼睛睁开着,含着无限讥讽直勾勾地盯着太阳神。
如果它们能有嘴巴,此刻一定会异口同声说:太弱了!真的是太弱了!这样的你如何配得上太阳的名伟?
嘈嘈切切的呓语在太阳神脑中响起,祂面沉如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继续朝着迪尤尔射/击。
祂最恨的是盲,但不代表祂不恨迪尤尔。
祂已经知道,当初盲能成功杀死命运之神,就是因为有迪尤尔的羽毛帮助盲重塑身体,并引来了黑色的命运之河。
如果没有迪尤尔,命运不一定会输。
祂先杀了迪尤尔再去杀盲,也是一样为命运报仇。
那些看似无害的“雨”对迪尤尔造不成任何伤害,然而若因此忽视它那可就大错特错。
那些被羽翼挡下的箭矢落在其他眷属身上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着它们的身体,稍微弱一点的甚至当场被融化成一滩肉泥。
盲嫌弃地扫开肩上滴落的不明液体,月神想趁机逃跑,却被一条漆黑的命运之河拦住了去路。
月神猛地回头,对上盲唇角咧开的笑。
黑色的命运之河像丝带一样缠绕上祂的身体,被盲那双只有轮廓的眼睛盯着,就好像被一条吐信子的蛇盯上,赤裸裸的恶意毫不掩饰。
“挣扎。”
命运之河不断收紧,月神猛地将身体分解为光华想从缝隙中逃离,奈何命运之河就像逗老鼠的猫,在祂以为能逃走的一瞬间再次层层笼罩。
“逃跑。”
盲抬手,月光的光华被命运压制,生存空间越来越小。
月神惊慌失措,对着外面大喊:“普尔斯救我!”
然而生命之神早就自顾不暇,被那看似轻柔如薄纱,实则重若万钧的命运之河压得喘不过气,就连生命也在命运的碾压下透不过气。
盲眼睛弯弯,灿烂的笑容配上最恶毒的嘲弄,展现出厄运最赤/裸的恶意——
“绞杀。”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月神惨叫一声,祂惊恐地看着自己如风沙散去的双手,不可置信地看着盲:“怎么可能!你——”
为什么能把我的权能打碎!你到底想做什么!
尚未说完的话随着祂本身,一并消弭在宇宙中。
与之相隔千万里的西幻侧中,无数种族愕然地抬起头,这一刻,不管是纵情享乐的贵族还是卑微求生的奴隶都因为震惊停下了手里所有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位生灵失声道——
“月、月亮碎了?!”
夜幕之上,破碎的月亮黯淡无光,一位神明就此陨落。
不是像看不见摸不着的命运之神,在传闻中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在这一刻,西幻侧所有的生灵从未如此清醒的意识到曾经他们认为无可动摇的初始神,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陨落了。
信仰在动摇,坚信的真理轰然崩塌。
但盲要的不止是这样。
一条漆黑的命运之河横跨千里,笼罩着整个西幻侧上空。
盲的剪影在命运之河中浮现,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谁,但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将吟诵他的威名。
因为——
“赞颂吧,渺小的生灵。”
那剪影身后出现无数细碎却闪亮的光芒,像一颗颗宝石,带着无限诱人的气息,宛若潘多拉的宝盒。
盲双手张开,在大笑中将这些光芒撒向西幻侧。
他说:“我以厄命之神的名义,以祂最卑微的仆人,最渴求的爱慕者,向世人宣告——”
“诸神的黄昏就此到来!”
有光芒落入孱弱的孩童身上,他瞬间长大,拥有了健硕的身体和超乎寻常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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