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瞬眼里带着还没完全散去的震惊和好奇,开门见山,“迟归,我今天才知道, 原来我们算得上同校的师兄弟?你上大学那会儿叫什么?”
迟归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垂眸掩去那点经久的遗憾,“已经过去很久了,郑哥应该跟你说了?我没读两年就转学了。”
“……”
景瞬察觉到迟归语气里的那点苦涩情绪。
如果时间线对得上的话, 迟归大概是在那个时候被迟氏认回去的。
他只当对方的过往里藏着不能和外人道的痛苦伤疤,没有追问。
反正海市电影学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景瞬坚信靠自己的人脉,也能探听出点什么。
想到这儿,他转移话题,“我没想到,你会赶在杀青这天来了。”
迟归说,“上回你在车里讲解剧情,就留了结局没说?我今天来正好补上。”
景瞬勾唇,看向远处还在忙碌中的郑淳安, “话说回来,我还是很震惊,你和郑导居然认识?”
难怪那天在车上,迟归能够这么娴熟地报出对方的全名。
“以导演朋友的名义来探班,应该不会给你惹麻烦了。”
迟归看着全露天的陵园环境,如同鹰眼捕捉到了几十米开外的长枪大炮,“来了不少粉丝和代拍。”
景瞬顺着他的目光往远处瞥,真在一排树上找到了蹲守的代拍和粉丝。
“好危险!”他低声嘟囔了一句,“汀哥和于霖的粉丝也太强悍了。”
“什么太强悍了?”
斜后方突然传来询问,说曹操曹操就到,完成妆造的傅长汀和金于霖一块走了过来。
迟归偏去视线,正巧对上了傅长汀投来的目光。
“……”
“……”
傅长汀感受到迟归不同寻常的气场,心底钻上一丝同类人的警惕,但面上功夫做得很到位。
他将目光投向轮椅上的景瞬,笑问,“小景,这是你朋友?”
“汀哥。”景瞬欲言又止,下意识地望向迟归没了声,“我……”
他还没有忘记呢,上回迟归误会了他和傅长汀的关系!
即便虞臻和他分析过,迟归很有可能是因为吃醋了,但景瞬还是希望不要造成任何误解。
好在郑淳安忙完走了回来,“长汀,这位是我的朋友兼同校师弟,迟归。”
“迟归,这两位是我们剧组的主演,傅长汀和金于霖,就不用多介绍了吧?”
迟归迎上傅长汀的注视,起身,“傅老师,久闻大名。”
傅长汀伸手接住眼前人的客套,微微一笑,“迟先生这个姓,在海市可不多见。”
说着,他还看了一眼景瞬,像是随口提问,“小景,你说是吧?”
景瞬总觉得傅长汀像是看穿了什么,闷咳,“嗯,是挺少见的。”
虞臻一直躲在后面棚里偷闲。
他瞧见这暗流涌动的一幕,吃瓜八卦的心速速上线,悄咪咪拿起手机偷拍了一张:
哦吼。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
郑淳安压根没发觉两人间的微妙气氛。
他想起即将要开拍的重头戏,不忘提醒,“小景,待会儿还得人工降雨,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景瞬点头,“郑导,我有数的。”
傅长汀知道剧本内容,隐隐有些担心,“地上爬行那段要不要改?小景的腿吃得消吗?”
迟归没看过完整剧情,但他听见剧情涉及到了景瞬的双腿,眸光微变。
景瞬攥着剧本的手微微用力,想也不想就接了话,“我能演,不要改!”
“郑导,剧本里的那种行为做法才是最符合燕子经的!”
是他要去塑造角色,而不是角色来迁就他。
那是属于燕子经人生里的最后一场戏,景瞬想要凭自己的实力演到最好。
郑淳安明白景瞬的考虑,只说,“先踩点试戏吧,要是双腿实在吃不消,我们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
景瞬暗松一口气,“好。”
“迟归,你先坐着休息。”
“嗯,你们忙。”
郑淳安示意了迟归一句,才带着景瞬等人走向拍摄机位点。
迟归不好向剧组人员直接讨要剧本,但没过多久,他就从一众演员的试戏中窥出了端倪——
景瞬饰演的角色需要从轮椅上摔下,在“失去行动能力”的情况下,在墓园的水泥小道上爬行。
要是换成其他演员,演就演了。
可景瞬的情况不一样,他是真的行动不便。
虞臻一看就傻眼了,趁着四下无人,他连忙凑回到迟归身边,“迟归!这不行吧?景瞬现在能经得起这么折腾?”
万一真的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虞臻一心记挂着好友的实际情况,“你要不找郑导说说,还是换个拍法?”
迟归瞧见试戏的那一幕,同样担心起身,他刚准备迈出监视器棚——
下一秒,景瞬已经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回到了轮椅上,对方弯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脸上还带着试戏成功的满足笑容。
刹那间,迟归顿住了脚步,逼迫自己坐了回去。
虞臻看出他主意的改变,“怎么了?”
迟归反问,“景瞬要拍这场戏,是不是连剧本都没给你和喻修竹看过?”
虞臻点头,“嗯,他那天不是在车里说了嘛?要把最精彩的剧情留在最后揭秘。”
“那只是一部分的原因。”
恐怕另外一部分的原因,是景瞬怕他们知道要拍摄这幕戏份,觉得不够安全,提前找剧组协商、更改拍摄模式。
迟归看着远处认真对戏的景瞬,猜到对方所想,“演员要去塑造角色,而不是为了方便自己拍戏,随意更改角色的行为模式。”
一个好的影视作品,里面所出现的每一个角色都有自己的核心逻辑,由此延伸对应的言行举止。
迟归努力压住心底的担心不忘外露,选择了尊重,“他肯定想得很清楚了,才会执意拍摄。”
虞臻没了话,好半晌才真情实感地露出一句,“你还真是懂他。”
半小时后,漫长的试戏踩点终于结束。
郑淳安走了回来,看了一眼迟归,“等久了吧?”
迟归接话,“还好。”
郑淳安坐在了自己的导演位上,拿起了地上的扩音器,“安静,各部门准备!”
剧组全体准备就绪。
郑淳安一声令下,“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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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密布。
江都市西郊陵园,人迹罕至。
地面的枯叶被风吹得原地打转。
突然间,一道极速的轮椅碾压而过,将这片落叶压成了枯渣。
景瞬饰演的燕子经出现在了主机镜头中,而镜片之下的那双眼冷得可怕。
他正操控着电动轮椅,以最快的速度往陵园上方开去。
不仅如此,燕子经的怀中还揽着一个小女孩,对方稚嫩的脸上留着一道涨红的巴掌印,看得出下手者的残暴力道。
B组的移动机位推入。
傅长汀饰演的岳侨安身手矫健,他跃身攀上了好几道陵园墓碑阶级,径直拦在了燕子经的面前,“燕子经!”
他额头上冒着青筋,努力控制着剧烈运动后的呼吸,“停下!”
在不到半米的地方,轮椅急刹!
燕子经连带着小女孩差点因为惯性栽出去,但他迅速稳住重心,想要操控着轮椅后撤。
千钧一发之际。
金于霖饰演的凌酌带着其他刑警及时赶到、层层包围,切断了燕子经的退路。
“燕子经!你已经被包围了!”
“马上放了人质投降!你还能有条生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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