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个点还早。”
季天衡是很意外景瞬的来电,但他并没有觉得被打扰,而是保持着该有的礼貌,“景先生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要事?”
景瞬没否认,“二少,恕我唐突,我有事想要找你确认答案。”
电话那头的季天衡是个聪明人,“关于迟归?”
要不然,以景瞬和迟归的恋人关系,遇事没必要绕过后者、给他打这个电话。
景瞬开门见山,“当初《写给安禾》的投资方,今宵传媒的副总宋予,就是迟归,对不对?”
“……”
季天衡沉默了好几秒,反问,“你们这是坦白说开了?还是景先生你自己发现了?”
这番话,无疑是替景瞬明确了最终答案。
迟归,就是宋予,是早就和他产生交集的那个宋予!
景瞬的呼吸不受控地急了些,脱口而出,“二少,迟归有和你说过,当初为什么会给我投资的吗?”
景瞬原本以为,一切都可能是偶然事件——
宋予是偶然看中了他的剧本,才会愿意出钱投资。
迟归是偶然遇上了需要帮忙的他,才会提出那份协议,更是在后续的日常相处中,对他渐渐上了心。
但现在,种种蛛丝马迹都再告诉他,有另外一层不曾窥破的事实——
迟归很早之前就已经关注他了?
他以为的巧合和意外,反倒有可能是迟归的蓄意而为之?
季天衡察觉出景瞬语气里冒头的那点激动,只说自己了解的事实,“我第一次见到迟归的时候,他才回到迟氏不久,手里没什么权势。”
背着掌权的迟老爷子,迟氏的旁支亲戚变着法地为难迟归,巴不得他在项目里面出错、亏损、丢脸。
但迟归总是憋着一个劲,年纪不大,出手却相当生猛。
那一年,他在企业势力已经成型的圳市,硬生生地咬下了一块肥肉,就连当初参与竞标、想要打开科技市场的季家,在他面前都棋差一着。
“我大哥很欣赏他,邀请他去了季氏的宴会。”
因为这次契机,季天衡和迟归才得以认识。
不过,两人涉及的生意领域不同,哪怕有了联系方式,也算不上深交。
“过了一年不到,迟归主动联系上了我,他说想要请我帮个忙。”
“……”
景瞬心有所动,“今宵传媒是季氏手底下的影视公司,他用’宋予‘的马甲在你们那边挂名了,是不是?”
“大差不差吧。”
季天衡将过往详细说给景瞬听,“一开始,迟归只给我推荐了《写给安禾》的剧本,可惜,季氏那会儿无心于文艺类型的电影。”
即便真看中了剧本投资,投资金额也少得可怜,在市场不吃香的情况下,酒香也怕巷子深。
“得知这事后,迟归主动表示自己可以出全部的投资款,只需要借着今宵传媒挂个名,至于电影上映后——”
“如果亏了,他自负。”
“如果盈了利,他分成可以和今宵传媒七三分。”
季天衡毕竟是商人,有买卖何必不做?
何况以迟氏在海市的势力,如果迟归最终能够掌权,两人之间还会多一份人情往来。
季天衡没想着给自家公司揽功,“关于电影方面的对接,从头到尾都是迟归那边负责的,无论是季氏,还是今宵传媒都没插手过。”
景瞬眸光微晃,“嗯,我知道了。”
从电影开拍到杀青,从到剪辑到拿龙标上映,从始至终,最关心这部电影成果的人——
一是景瞬,二是宋予。
“景先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但从我旁观者的角度来说——”
既然开始聊开了,季天衡难得多说了两句。
“宁愿绕这么一个大圈子、披着马甲也给你投资,却不让你知道他的存在?”
“他不是闲着没事做、故意想要消遣你;那就是你在他心里太重要了、但他不愿意让你有任何负担。”
“从你们现在的感情状态来看,显然后种的可能性更大。”
“……”
景瞬心里掀起惊涛巨浪,冲击得说不出一个字,他沉默了许久,直到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嘈杂。
景瞬回过神,“二少,打扰你了,以后有机会见面再聊。”
季天衡应下,“好。”
电话挂断,景瞬的思绪始终乱糟糟的,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想起前世的宋予,想起了和对方在微信上的聊天,他们会从电影拍摄聊到剧本创作,有时候持续到夜半三更都不觉得累。
他想起了自己获得国际奖项时,最想要感谢、最想要见的人是宋予,于是回国后,他第一时间邀约了对方见面。
左等右等,对方却失约了。
再后来,两人的关系随着电影的落幕而渐渐冷却,直到被困在轮椅上的景瞬有了“自救”的想法——
他能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写剧本,而能想到联系的第一个人是宋予。
只是他从未把两人的关系往“爱情”方面去联想,他还觉得以宋予的优秀程度,身旁应该站着一位同样优秀的伴侣。
曾几何时,景瞬将宋予视为可以交心的朋友,临死前的最后一通电话,他也打给了对方。
即便,来不及了。
或许是命运使然,重生后的第一个小时内,景瞬就遇上了宴厅门口的迟归。
“……”
景瞬一想到宋予和迟归是同一个人,心潮就微妙泛滥。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他?
景瞬并不埋怨迟归的隐瞒,只是还有很多细节想不通。
腕表上拨出去的电话没有打通,他只好忍下满腹疑惑,等到迟归结束公益活动回来后,一定要问个清楚。
夜深。
景瞬伴着窗外的雨声渐渐睡去。
只是这一觉缺了恋人的陪伴,并不安稳。
梦里一会儿是宋予,一会儿是迟归,前世和现世的经历混杂在一起,让人应接不暇。
——轰隆!
一道惊雷骤然砸了下来。
景瞬猛地从梦中惊醒,心悸不已。
他摸了一下满是虚汗的额头,没等彻底回过神,房外响起了意料之外的敲门声。
紧接着,是陈易铭的声音:“小景先生?”
“……”
景瞬翻身坐了起来,才早上六点,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如果没有没有急事,陈易铭肯定不可能在这个点喊他的!
门铃再次响起。
屋外的陈易铭还在低声呼唤,只是语气听着越发急促,“小景先生,醒醒!”
景瞬连忙下了床,连拐杖都没用就上前开了门。
“……”
“……”
这一大早的,陈易铭已经换上了出门的衣服,向来镇定的神色冒出急切。
景瞬心里涌上一丝不安,“怎么了?”
陈易铭分得清轻重缓急,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小景先生,我刚确认的消息——”
“川市西南部山区昨晚突发暴雨,好几个地方都引发了山体泥石流,其中就包括易县周边山区!”
景瞬觉得自己的心脏猛颤,二话不说拿起腕表联系迟归。
很快地,机械音冷冰冰地传了过来:“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陈易铭说,“先生的两个电话号码我都打过了,根本打不通!其中一个手机里的专属芯片定位显示,这会儿还在易县周边山区!”
“我已经找公益负责人询问过,先生在内的小分队全员都联系不上,不排除是山里信号阻断。”
景瞬双腿发软,下意识地撑住了门把手。
陈易铭只挑重点说,“团队联系官方救援队,我和负责人打算跟着队伍进山里,小景先生,你和其他人留在酒店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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