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台上的迟仁聘看清了这一幕,后知后觉地吼道,“孙丽曼,你疯了吗!”
迟盛是他唯一的孙子!
“我是疯了!是被你这疯女儿给逼的!”
孙丽曼破罐破摔,沾了脏血的手指着迟婷,“迟婷,你这个蛇蝎贱人!如果不是我上周去请人去做法事,我甚至都不知道——”
“当年你暗中请了道人给迟源’超度‘,把请了血符的铜镜,藏在了我儿子烧焦的遗体下!你根本就是想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又一道隐秘被戳破!
迟婷看着宛如从地狱爬上来的孙丽曼,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魂。
景瞬是不信任何宗教的,一时间没弄明白,“这是做什么用?”
迟归也不信这些,摇了摇头。
边上有保镖略知一二,低声说,“先生,铜/镜和血/符都是用来镇压冤魂的,不过,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
上流豪门里,也不乏吃斋礼佛、信奉道法的人。
有宾客反应过来,拍着狂跳的心脏,“我天呐,迟婷也太狠了吧!怪不得要代替料理迟源的后事呢!敢情是做贼心虚、害怕对方死不瞑目上门报复啊!”
“什么联姻!什么传宗接代!”
孙丽曼恨大房,也恨偏心眼的丈夫,“我就要让你们迟家断子绝孙!谁都别想好过!”
为首的警官看着越来越乱的场面,赶紧说,“赶紧喊救护车!加派人手,将闹事的人都带走!”
“是!”
警员们应下,善后。
迟归给陈易铭递了一道眼色,边上的保镖们立刻开始维持秩序。
迟盈亲眼见到母亲的仇恨宣泄,哭得妆都花了,“妈!你这是干嘛啊!你明明答应我不乱来的!”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绝对不会提前和孙丽曼透露这些事!
孙丽曼侧眸看着满眼泪痕的小女儿,被仇恨和冷硬包裹的心又添了一丝母爱的柔软。
她看着自己沾上脏血的手,不敢去抚摸女儿的脸颊,只能哑声安慰,“盈盈,妈对不起你。”
“但我实在咽不下心里这口怨气,你哥死不瞑目啊!怪我,都怪我!把你还有你哥生在了这样冷血无情的家庭!”
台上的迟仁聘望着无比混乱的宴厅,胸闷气短。
寄予厚望的大女儿和女婿被抓,小女儿哭成了泪人人,妻子双手沾满了鲜血,唯一的孙子倒在了血泊中、下半身尽毁!
从未偏爱的大儿子漠不关心地站在一旁,怀中还护着一个男人!
受邀参加寿宴的宾客们看了这么一出精彩又反转的闹剧,正忙着议论,不出半日,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破事就会传遍整个海市甚至是全国豪门圈层!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本该是一场光鲜亮丽、备受追捧的寿宴,结果却落得一片狼藉、妻离子散!他的余生还能指望谁呢?
原本就不属于他,终究是不属于他!
“……”
迟仁聘再也无法承受这般毁灭性的打击,眼白一番,轰然倒地!
景瞬最先注意到了台上的动静,“予哥,老爷子昏过去了。”
迟归淡定示意陈易铭,“让备用医疗团队过来一趟,等救护车来了,把他还有迟盛一块拉走。”
“是,先生。”
陈易铭飞速应下,去办事了。
边上的韦迪目睹了这一切,他看着还在交头接耳的宾客们,上前追问,“先生,需要打理一下吗?免得消息传出去?”
“不用,这么大的事压也压不住。”
与其花钱堵消息,还不如等警方调查结束后再出通告。
反正今天名声尽毁的人是大房一家,不是他这位现任的集团董事长。
韦迪应下,“是。”
迟归松开怀中的景瞬,低声补充一句,“联系一下竹林经纪那边,该封锁的消息就暂时别出现在网络上了。”
恋人接下来还要拍电影,尽量减少舆论影响才好。
景瞬知道迟归是在替自己考虑,唇侧微泛。
没多久,警方带走了迟婷等人,救护车也带走了昏迷中的迟仁聘和迟盛。
一场盛大的闹剧总算落下了帷幕,只有地上的血迹来不及去清理,宣告着刚才发生的真实的一切。
迟归不紧不慢地找回自己的主场,“不好意思各位,让大家看笑话了。”
“这样吧,我敬大家一杯。”
迟归拿起侍者手里的香槟,不忘贴心地给恋人递了一杯。
经此一役,迟归在迟氏的地位越发风雨不动安如山,再也没有人敢出声质疑看轻。
豪门人士惯会见风使舵,纷纷举杯应和,“谢谢迟董。”
“那就听迟董的。”
“……”
人群中,原本支持大房一家的宾客们尴尬地站立着,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最终结局会是这样,他们就应该夹紧尾巴做人,千不该万不该出声应和大房!
现在好了!迟归将他们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今后还有安生日子可以过吗?
钱戌晖和妻子潘袁对上视线,心里万分狼狈,他们原本想借着联姻和迟氏攀上关系,再助力大房将迟归拉下马!
现在一切事与愿违。
迟婷夫妇被抓,迟盛就快成了阉人!这场联姻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根本没有!
站在边上的钱荔看清了局势,无视了父母脸上的尴尬,一个劲地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太好了!
她才不想嫁给脏男人!
钱戌晖已经没空管女儿是笑还是哭了,只知道自己这杯敬酒是喝不下去了。
他给妻子使了一道眼神,“走。”
就在夫妻两人准备神不知、鬼不觉跑路的时候,一道声音将他们定在了原地!
“钱董这是要去哪里啊?怎么连酒都不喝了?”
景瞬点名道姓,目光如捕猎般紧盯着钱戌晖和潘袁。
他没有忘记,钱戌晖之前是如何口无遮拦地冒犯、抹黑恋人!
现在看着事态反转就想溜之大吉?没门儿!
第93章
钱戌晖对上景瞬的视线, 刚迈动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只浅浅尴尬了一瞬,就佯装淡定地转动着腕表, “我要去哪里, 还轮不到和你一个小演员报备?你算老几?”
“这寿宴的主人翁都被救护车拉走了,难道大家还要在这里傻站着?”
钱氏是海市排行老二的标杆企业, 虽比不上迟氏的地位和财富,但钱戌晖也算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出门在外受人追捧、有点傲气。
哪怕心里不愿再继续逗留、得罪迟归,但说出来的话就是不好听!他冷哼拆台,“迟董这杯酒,我就不喝了。”
“……”
迟归眸光渐深,却听见恋人抢先一步呛了回去, “钱董今天来这儿, 本来就不是为了给寿星庆祝,现在何必溜得这么快?连喝一杯酒的时间都没有了。”
“难不成,是眼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 急着去追回来?”
钱戌晖面色微变,“你说什么?”
景瞬继续刺他,“我的意思是,你不顾女儿的意愿和幸福,强行要求商业联姻,唯利是图,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
“帮着大房当众造谣迟归是杀害迟源的凶手,颠倒黑白,如今眼见着事态反转,就想着逃之夭夭?窝囊至极!”
“你以为大房被抓进去了, 自己就可以安然无事了?”
“如果造谣零成本,还不用道歉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当众质问你一句——当初迟源的死是不是还和你们夫妻有关系?毕竟你们和大房关系匪浅?”
虞臻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喊道,“就是!要不再报个警查查?”
一口黑锅,说砸就砸!
“……”
明知道景瞬是在胡乱攀扯,但钱戌晖还是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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