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身上备用的安全绳很牢固,在众人的合力下,他终于一点点地返回了地面、踩在了剧组事先准备好的软垫上。
“……”
景瞬瞬间瘫软在垫子上,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才迟迟启动,心脏剧烈跳动,仿佛随时会从胸腔中蹦出。
喻修竹等人第一时间跑了上来,“小景!”
“景哥!你没事吧?”
“……”
景瞬环视着眼前的众人,喉咙干涩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事吗?
他刚才差点又要经历那高坠噩梦了。
“瞬瞬!”
下一秒,迟归难得没有绅士风度地挤开了其中一名工作人员,直接双腿跪扑在了垫子上。
当着喻修竹等人的面,他不管不顾地抓紧了恋人的手臂,“你、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摔到哪里?啊?”
向来处变不惊的沉稳嗓音,这会儿却罕见地颤抖起来。
景瞬望见迟归因为恐惧而泛红的双眸,瞥见他徒手拽拉钢丝而勒出的掌心血痕,反倒对恋人心疼地无以复加。
“予哥,我没事,你别怕。”
“……”
迟归一把将恋人拥进怀里,整个身体都还紧绷着,“好,没、没事就好。”
他差点、差点又要让恋人陷在危险里了。
景瞬轻拍着迟归的后背,低声安抚,“我没事,我哪里都不疼,予哥,你把我保护得很好,是你救了我。”
喻修竹看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人,没有出声打搅。
剧组发生这种意外情况,势必是要封锁消息的,谁还会乱传景瞬和迟归是什么关系?
莫风声和副导赶了上来,前者难得急得连墨镜都摘了,“景瞬怎么样了?马上备车,去市里医院再检查一下!”
景瞬和迟归听到导演的提问,理智这才重新回归,结束了这个劫后余生的拥抱。
景瞬第一时间回应莫风声的话,“莫导,我没事,但、但迟归的手得处理一下。”
威亚用的钢丝是极其细的,此刻,迟归的掌心都有了深不可测的勒痕,正在不断地往外冒血。
谢从矜也已经回到地面了,他说,“到市医院有点距离,让剧组医生先止血!”
喻修竹紧拧着眉头,总觉得这意外出现得很不对劲,“好端端的,威亚钢丝怎么会突然崩裂?”
“就是啊,谢老师比景哥还重一些,威亚钢丝也没承受不住重量啊。”
助理接话,也觉得疑点重重,“而且,我们景哥之前用过几十次都没出问题,怎么偏偏今天拍摄就出问题了?”
迟归眸光发沉,几乎笃定,“是人为。”
话音刚落,张孟就跑了上来,“导演,威亚的钢丝被人动过手脚!你看——”
他将断裂的威亚一断拿到了众人的眼前,指着说,“这段威亚被人切割过,又刻意拿电焊接上了!”
“而且我用手臂估算了一下长度,断裂的位置大概在十五米左右。”
扣除景瞬上升的“九米”高度,剩下的六七米的钢丝长度,正好是威亚起重机需要的斜吊距离。
换句话说,有人确切掌握了景瞬上升的具体高度,以及威亚起重机的斜向吊装距离,悄然在钢丝上做了手脚。
又因为起重机呈圆柱形,钢丝逐圈缠绕在上面,恰好能够掩盖电焊的痕迹。
有工作人员反应过来,“弄断了又故意焊上,那受力程度不就大打折扣了?”
“我估计连这点电焊痕迹都是随便弄的,本意就是想让小景上升到高处再出事!”
喻修竹脸上的温和消失殆尽,他看向了莫风声,站在经纪人的角度说道,“导演,剧组出了这种事,已经严重危害到了我们家艺人的身心健康!”
“我们可以配合你们暂时封锁这个消息,但剧组必须要把罪魁祸首揪出来!”
“当然。”
莫风声一点儿不马虎,“今天拍摄先暂停,副导,你马上联系王焕他们,直接报警!”
“传下去,所有人都不许走,必须配合警方调查!”
话音刚落,陈易铭就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他见缝插针地挤到了前排,对着迟归说,“先生!找了一圈,人没影子了,应该是跑了!”
谢从矜最先问出大家心中的疑惑,“谁跑了?”
“袁家翔。”
景瞬听见这极其熟悉的名字,眸光闪动。
“……”
面对这一陌生的名字,周围不少人都蹙起了眉头,“我们剧组有这号人吗?没有吧?”
陈易铭迅速翻找起了自己的手机备忘录,从中拿出了一张很早之前备份过的照片,将屏幕翻转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喏,就是他。”
迟归看向恋人,推测,“瞬瞬,你之前在剧组见过他吗?他是袁家丽的亲弟弟,我估计他为了混入剧组,应该伪造了身份信息。”
景瞬心弦紧绷,“是黄引财!”
他没料到这人居然是袁家丽的亲弟弟,怪不得他之前会觉得这人的眉眼似曾相识!
喻修竹也跟着反应过来,“居然是他!”
景瞬刚进云城剧组那会儿,就已经对这人有所提防。
只是接连两个月,对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兴味,于是喻修竹就逐渐放松了警惕,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家艺人身上。
没想到啊,袁家翔居然这么能忍!委身于搬运工藏了这么久!
人群中,又有道具师反应过来,“啊!我想起来了!之前小景老师有两次威亚训练,黄引财都在边上角落看过!”
又有剧组杂工接话,“对了对了,他今天凌晨才从外面回宿舍睡觉!我还觉得奇怪呢!”
谢从矜和迟归对视一眼,立刻代替说,“导演,直接拿着这人的照片找警察,搜查起来应该会更快!”
这只老鼠应该还跑不远!只要抓紧时间,他们一定能逮到!
第101章
云城市中心医院。
迟归掌心上的伤口经过了专业的处理和包扎, 而在他的坚持下,景瞬也在医院完成了基础的全面检查,所幸没有大碍。
两人对彼此的情况都放心下来, 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车门刚关上, 坐在前排副位上的陈易铭就说,“先生, 查到袁家翔近半年的情况了。”
“仔细说说。”
迟归两只手掌心都缠上了纱布,这会儿有些不方便。
景瞬主动替恋人系上安全带, 然后就听见陈易铭说,“袁家丽被拘留后,袁家翔和袁父多次闹上派出所无果,直到警方给予了警告,他们才善罢甘休。”
可能是因为他们查不到景瞬确切的行程和地址, 后续也没上门找麻烦。
“我之前就打听到, 袁父有点跛脚,袁家翔又好吃懒做,这些年, 父子两人是靠着袁家丽的暗中帮扶才能过日子。”
袁家丽出事后,父子两人就相当于断了经济来源。
“一开始,他们搬入了景观海和袁家丽共同名下的那套房子,不过,因为景观海擅自挪用了合伙工作室的资金,没过多久,那套房子就被法院依法查封、作为抵押了。”
袁家翔原本是有女朋友的,他就等着袁家丽出钱资助买房子结婚,不过袁家出了这种祸事后,女方彻底不乐意了, 果断选择了分手。
袁家翔深受打击,整日抽烟酗酒不说,还沾上了棋牌赌/博。
陈易铭分析,“他应该是把袁家丽卡里留给景洋读书的钱、袁父的棺材老本都输光了,所以从去年十月份开始,父子两人破天荒地找起了工作。”
袁父做起了年轻时的老本行,骑着一个小三轮走街串巷收废品,而袁家翔则是找了一家餐厅,当起了服务员。
“……”
景瞬和迟归对视一眼,还是觉得奇怪,“听这意思,父子两人是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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