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危机到性命,但还是卧床休养了一个月,其中艰险困难,迟归不愿意让景瞬知晓担心,所以没有多加转述。
“等所有一切尘埃落地,等我终于有空能够再搜索你的消息时,我才知道你在剧组出了事。”
即便过去这么久,迟归仍然痛恨当初的自己——
为什么会对景瞬的消息疏忽到这种程度?
景瞬看出了恋人眼底涌上来的愧疚,拢住他的手腕。
“予哥,我们那时候连正经认识都算不上呢,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即使那时的迟归对他怀有情愫,但国内外的事务缠身,不可能做到随时随地关注他的动态。
“那段时间,你谁也不愿意见,我怕我贸然上门不好,只能先托人拿到了你的病例,暗中找了国内外很多的专家团队。”
“有人说,宋春晖教授的团队在这一方面颇有成就,只是对方已经转投医学科研,已经很长时间不出山手术了,我不信邪,亲自飞到了港市去请。”
当然,这个过程并不顺利。
大概过了半个月,宋春晖教授看在迟归无偿拨研究款的份上,才松了口。
“他说他需要一周的筹备时间,我想着正好可以利用这一周的时间,和你认识、见面,再说明自己的意图。”
景瞬默默地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心又酸又涨。
哪怕早就知道了迟归很早之前就对自己抱着不一样的情愫,但对方在背后所做的,远比他想象中得要多上许多。
怪不得,重生后的他和迟归相遇没几天,宋春晖就已经能带着团队来海市了。
“可是,我还是迟了一步。”
迟归深呼一口气,压下那股经年累月的酸涩和懊恼,“你答应了迟盛的告白,和他在一起了。”
“……”
景瞬猛地瞪大眼睛,一时间只觉得大脑空白。
他答应迟盛的告白?
那不是上辈子才有的事情?
景瞬震惊地说不出话,“予哥,你……”
眼前人像是猜到了他的反应,缠着纱布的掌心反扣在了他的手背上。
“瞬瞬,我想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应该是一样的,所以你先听我说完。”
景瞬艰难地滚了一下喉结,“好。”
迟归继续说,“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又痛又恨,却找不到任何立场去指责什么。”
景瞬和迟盛刚“在一起”那段时间,后者几乎天天都要在朋友圈分享景瞬的动态,做足了两人感情恩爱的模样。
“我看着你坐在轮椅上,瘦了很多,却能对着他的镜头笑。”
“我以为,你是真的喜欢他、爱他,和他在一起过得很幸福。”
“……”
景瞬完全愣住了。
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团膨胀的棉花堵塞,纵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愣是无法吐露半个反驳的字眼。
那怎么会是喜欢?怎么会是爱呢?又怎么可能会幸福呢?
曾几何时,景瞬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溺于深海的困者,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将迟盛那虚情假意的关怀、刻意演绎的爱意视作了救命的浮木。
殊不知,浮木之下早已经腐朽。
景瞬哽咽,“对不起。”
迟归抵住恋人的额头,温声安抚,“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问题。”
他早就知道了迟盛的险恶算计,并且加以拆穿,“在此之前,我对大房的打压正在一点点加剧。”
“在他们看来,我不仅拿走了他们董事长的位置,而且还要切断他们的后路。”
“迟盛对我一直怀恨在心,我在国内外找医生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应该是从中推断、猜测出了我对你的感情。”
“……”
景瞬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后知后觉才明白的真相。
“那段时间的朋友圈,迟盛故意没有屏蔽我,或者说,他就是故意发给我看的。”
可惜他们终究是人,没有上帝视角,一时半会儿窥测不到那点险恶心思。
“迟盛还在朋友圈发帖询问,有没有认识的医生人脉,说要替你看病,花再多的钱也在所不惜。”
“那时候的我想着,或许我们之间真的缺乏缘分,有些事情不是我想要就能拥有的。”
那时候的迟归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迷茫,可他终究还是退了一步——
他放弃了打压了大房的想法。
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以及骨子里的君子涵养,让迟归做不出所谓的“强取豪夺”的恶劣行径。
何况在迟归心中,景瞬始终是那位光彩夺目的明艳少年,从初遇到重逢,再到暗生好感的这几年,他一直自觉配不上对方。
如果景瞬是真的喜欢迟盛?他不就是在斩杀心上人的幸福?
迟归叹了口气,“我将所有的医疗人脉以及相关的联系方式整理了起来,发到了你的邮件后,然后出了国。”
“什么?”
景瞬第一次得知这事,诧异道,“我从来没有收到这份医疗邮件。”
“……”
迟归眉心紧蹙,“可当初我这边显示,你已经打开查阅过了,只是没有给我回信。”
他还以为是景瞬有了迟盛,不需要他一个陌生人的帮助。
景瞬听见这番话,不用多想就明白了罪魁祸首,“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那段时间,景瞬几乎每天都要拿自己电脑邮箱给全世界各地的医疗团队发去求助信,还要时不时地打开查看这些团队有没有回信。
迟盛偶尔也会帮着他查看邮箱。
或许,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间点,是迟盛看见了这个邮箱信件,并且瞒着他偷偷删除了。
迟归也明白了是谁在暗动手脚,眸底掠过一丝戾气。
看来,迟盛暗中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远比他想象中得要多得多!
景瞬追问,“后来呢,你就一直在国外待着?就没想着再回来?”
他曾经听迟盛随口提起过,迟归坐上董事长的位置还没满两年,突然力排众议要将迟氏集团的重心转移到海外去。
对于迟归这位陌生人的做法,那会儿的景瞬只是笑了笑,却不明白——
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是,我去了美国。”
“一开始,我会让人盯着你们的情况、定时给我汇报,还会时不时地查看你们的朋友圈,当然,迟盛发的’刻意‘内容更多一些。”
第一年,迟盛仍在费尽心机地伪装,只为上演一出出的好戏。
无论是带着景瞬去看病,还是陪伴景瞬外出散心,所做的这一切都在昭示他们是恩爱无比的一对。
至于在迟归与景瞬之间,横亘着太多的信息鸿沟和时间差,这才使得对方的这场表演显得无懈可击。
“后来,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愚蠢又过分,我凭什么去窥探你们的生活?于是,我斩断了一切不该有的念想,将身心都投入到事业中。”
在他的引领下,迟氏在美国的分部逐步发展成为一艘商业巨擘,再也没有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或许是发现迟归已经没了回国的意愿,留在海市的大房一家逐渐变得肆无忌惮。
与此同时,迟盛也花样百出地开始冷落景瞬,显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你的消息。”
迟归依旧清晰地记得那一刻的感受,那颗冰封已久的心脏猛然悸动,他几乎是颤抖着指尖敲下了那一行字——
“不好意思,这几年人在美国,和国内隔了时差,我现在睡醒才看到。”
他打完这一行字,怕自己的表述不够明显,连忙补充,“如果景先生愿意给我看的话,当然可以。”
迟归说,“我那天根本无心工作,从早到晚盯着手机,明知道国内外有时差,猜到你可能在睡觉,但我就是不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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