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瞬明白喻修竹话里的意思,忽地想起另外一件事。
趁着周围还没外人,他问,“喻哥,刚才那位孟制片,在圈内风评怎么样?”
景瞬之前不怎么接触综艺节目,对孟志德一点儿都不了解。
喻修竹回答,“孟志德在海市卫视待了将近十七年了吧?这些年做了不少节目,手中积攒的人脉应该也不少,他逢人都是笑眯眯的好脸色,还挺……”
话说到一半,他敏锐察觉出了不对劲,“小景,我刚才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孟志德对你做什么了吗?”
景瞬听见喻修竹的说法,摇了摇头,“没,我就是随口问问。”
可能是他长期心理问题导致的敏感,对孟志德突然间的接触有些偏激了?
喻修竹面色严肃,再三确认,“真没事?”
景瞬点头,“嗯。”
“没事就好。”
喻修竹松了口气,着重交代,“孟志德这制片人的位置是混出来不假,但确实没听过他在圈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行为。”
“不过,这节目还是银姐说了算,以后你别和他单独对接,有事让我出面就行了。”
“嗯。”
景瞬内心有自己的一杆秤。
他不会轻易对别人越界,也不会随便让旁人僭越自己的底线。何况一切没有实锤,现在节目还没开始录制,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
毕竟是上星综艺,景瞬的妆造耗费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完成。
喻修竹刚才就出屋对接节目流程了,景瞬独自坐在轮椅上,手里还捧着剩了大半杯的果茶。
不是不爱喝,而是不敢喝太多。
时隔多年又要面对镜头,景瞬心里泛着止不住的紧张,而且他始终不如其他人走动方便,得尽量减少在外上洗手间的可能。
叩叩。
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
景瞬原以为是喻修竹回来了,却没想到推开门的人是傅长汀,对方换了一套简单的黑白毛衣,原本生人勿进的气场消散了大半。
景瞬惊讶,“傅老师,你怎么来了?”
傅长汀解释,“工作人员说你的化妆室在这里,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结束妆造了吧?介意我进来聊聊天吗?”
这堂堂视帝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景瞬挺起身板,邀请,“当然不介意,请坐。”
傅长汀走近坐下,用并不冒犯的视线将景瞬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刚才人多,不方便问,你腿怎么样?情况还好吗?”
景瞬下意识地扯了一下毛毯,“还好。”
傅长汀怕他误解,“我只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景瞬从不爱向外人展示自己的苦难,“已经找好医生、准备动手术了,应该还是有治愈几率的。”
傅长汀听见这话,真心笑了声,“那就好,其实我当初看见热搜后,第一时间联系阿姨询问了你的情况。”
景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我妈?”
“嗯。”
傅长汀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你忘了?当年在剧组那会儿,你让阿姨来加我的微信,逢年过节的送祝福,偶尔还会找我聊聊天、问问我忙不忙。”
“我记得,你还有一次找我诉苦,说没试上镜,不然还能和我第三次合作。”
提及这些往事,景瞬重新涌上一分对傅长汀的熟悉感,“那会儿还不太懂事呢,是不是挺打扰你的?”
“不打扰。”
那会儿的傅长汀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各种通告忙得不行,同样见识到了娱乐圈里的人心险恶、复杂算计。
但景瞬每次给他的祝福和关心是真的,不掺杂任何杂质。
“三个月前听说了你的事,我就想着尽量帮帮忙,但发给阿姨的消息一直没回复。”
傅长汀那会儿正忙着在国外拍摄电视剧,托旁人也问不出个情况。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景瞬的母亲才给他回了消息,只是双方还没聊上两句,对方就趁机提出了有些难办的要求。
傅长汀隐去一些不算愉快的交流,没多提及。
景瞬解释,“我爸妈离婚很多年了,现在各自都有新的家庭,我也不怎么和他们联系了。”
他顿了顿,紧接了一句道歉,“不好意思啊傅老师,我不知道你那会儿还发过询问消息。”
“一口一个傅老师的,真的太生分了。”傅长汀无奈制止,“就算没法和小时候那样喊‘哥哥’,至少和旁人一样喊我‘汀哥’?”
景瞬迟疑了两秒,改口,“汀哥。”
“这样才对。”
傅长汀满意点头,又问,“待会儿就要上节目了,会紧张吗?”
景瞬还拢着保温杯没松开,掩住真实情绪,“还好。”
话音刚落,喻修竹就推开了化妆室虚掩的门,“小景,你……”
他看见傅长汀略微一顿,立马接着说,“傅老师也在啊?那边要试录制了,正好一块过去?”
“行。”
傅长汀率先起身,对着景瞬说,“待会儿下了节目,我们有时间再聊。”
“……”
景瞬一想到节目马上就要录制,霎时心跳如鼓,甚至忘了回应傅长汀。
他没忍住喝了一大口果茶,润了润因为紧张而发紧的嗓子,强装镇定,“好,走吧。”
…
观察室的录制内容并不复杂。
在嘉宾们开场的自我介绍后,就是一起观看真人秀的正片内容,然后在某些特定的话题上进行探讨。
作为其中咖位最大的演员,傅长汀自然坐在了C位,其他嘉宾都按着节目组的位置入座,相互客套地打着招呼。
景瞬坐在右数第二位,边上是本次的企业飞行嘉宾——
小麦科技的宣传总监,方伦。
参与真人秀录制的四家企业都派了代表,各自会抽空来录两期飞行嘉宾。
长达五个小时的节目录制,确实称得上漫长,但在场的嘉宾们都保持着极高的职业素养,聊起话题时彼此有趣接梗,整场节目反倒比想象中得更顺利。
首轮节目录制终于赶在晚上八点前宣告了结束。
景瞬回到化妆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下,整个大脑都跟着泛空了。
他看着身边的喻修竹,真诚道谢,“喻哥,今天也辛苦你了。”
像这种时长的节目录制,别说是经纪人了,就连助理都可以躲在后台开小差。
但喻修竹怕景瞬久违地上节目不适应、更怕他的身体吃不消,全程待在摄影机前看着,直到结束。
“我们之间不说这些客套话,而且我哪有你辛苦?”喻修竹又给他递上保温杯,“这下可以多喝点了,你要卸妆吗?”
“不了,回去再卸吧。”
大概是录制节目的时候太过紧张,景瞬这会儿一放松下来就觉得很累。
“那你休息一下,我再去和银姐她们确认一遍,没其他事的话就送你回去。”
“好。”
喻修竹前一秒刚走,景瞬后一秒就感受到了腕表的震动。
他连忙掀开衣袖,查看情况。
四四方方的腕表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消息提醒:“节目录完了?”
景瞬顷刻反应过来是谁的消息,腕表打字不方便,他直接语音回复:
“迟先生,你怎么知道的?我这边刚结束,马上就回去了。”
迟归的回复来得很快:“你心跳频率这会儿才恢复正常值,我猜应该是下了节目不紧张了。”
“……”
自己明明在众人面前隐藏得那么好,结果却被不在现场的迟归察觉出了端倪?
景瞬心里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转念又觉得奇怪:
迟归这么忙的人,怎么还有功夫去看他的心跳频率呢?
居然还第一时间推断出他已经下节目了,总不可能是一直盯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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