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了解澳港那边的世家派系,只是上辈子在八卦新闻上看到过李家相关的消息——
李氏掌权者突遭疾病去世,导致四房妻儿争权,这场闹剧维持了整整一年才结束。
期间满天飞的媒体八卦,普通群众想不知道都难。
韦迪点头,“算,澳港四大世家里面,论起实力,李氏排第一。”
景瞬又问,“那剩下三家是?”
韦迪点头,开始逐一介绍,“做博/彩生意的秦家、做影视文娱生意的季家,还有就是张家,是靠码头货运生意发家的。”
这些年,张家靠着盘根错节的码头势力和国际生意逐渐壮大,哪里能够允许外来人分一杯羹?
哪怕迟氏要下这块地,纯粹是为了自家货运方便,但张家还是动了歪心眼子,非放话说也要争下这块地,暗中使了不少绊子。
强龙最怕的就是地头蛇。
哪怕迟氏在海市再有资本和势力,不代表在外就不会吃上闷亏。
副总经理接话,“迟氏前期为了打通这块地背后的关系,已经往里填了不少钱,到了眼下这个关节点,不能放弃、必须一争到底。”
景瞬是不懂豪门之间的生意经,但也察觉出这件事的棘手,他不由看向迟归,发现对方的神色竟一如往常的镇定。
“……”
都这样了?
还能心情参加游轮出海宴请呢?
果然,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做的,这心态也太强大了。
景瞬正在暗自作想,却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迟归像是看出了他满腹的疑惑,“这次游轮宴请的主家是季家,港澳两市的豪门很多都在宴请名单上。”
景瞬反应过来,“所以,张家那边也会有人去?”
副总经理接话,“张家现如今的掌权人,张傲德。”
韦迪补充,“除了港澳两市,他们还对迟家、帝京的商家、谢家,还有圳市的陈家都发起了邀请,至于去不去就是各家自行的决定了。”
说白了,这种豪门世家的宴请就是利益场的代名词。
有些人,将其当成商业联姻的挑选场所。
也有些人,将其视为商业战场,看似祥和欢乐,实际上到处都有可能是看不见的硝烟。
景瞬眉心微蹙,“那还有得玩吗?”
迟归暗笑,“这些都不管你的事,游轮上的玩乐项目和表演还是挺多的,你到时候感兴趣都可以去看。”
至于那位处处给迟氏使绊子的张傲德,等见了面,自然就知道彼此几斤几两了。
……
傍晚七点,飞机准时落地澳市私人机场。
季家的私人游轮在傍晚就已经出了海,迟归等人直接换乘了主家安排的直升机,抵达了已经离港航行的私人豪华游轮。
直升机门一打开,海风混着螺旋的风力就直冲了过来。
在迎接狂风的那一刹那,一件厚实的、带着温度的外套就覆在了景瞬的身上。
熟悉的气息已经表明了一切身份。
景瞬心尖飘然一动,侧眸和迟归对望,“谢谢。”
风声强劲,却吹不散他眼底的温软。
迟归靠近他说,“我接你下去。”
景瞬望见直升机底下等待的服务人员,以为是进入了扮演环节,“好。”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习以为常了。
景瞬勾上迟归的臂膀,眨眼间,就被对方稳稳抱进了怀中。
等下了直升机,随行的保镖才将轮椅重新打开。
迟归将景瞬放了下来,“累了吗?饿不饿?”
“飞机上吃得挺好的,不饿。” 景瞬微微点头,诚实道,“就是有点累。”
这一个下午,先是处理了景观海的那些破问题,然后又是飞机、又是直升机的,说不消耗精力是假的。
话音刚落,负责接待的私人管家就迎了上来。
“迟先生,晚上好,等候各位多时,我是季少派来接待的游轮管家。”
对方口中的“季少”是澳市季氏二公子,季天衡,也是这次宴会的东道主。
“叫我杰米就好,从此刻开始,迟先生以及各位在游轮上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示意我。”
杰米是典型的混血长相,很年轻。
景瞬注意到他双眸碧绿的瞳色,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杰米对上了景瞬略带欣赏的视线,虽然是陌生面孔,但他还是回以微微一笑。
下一秒,迟归就侧身阻挡了两人的对视,沉声要求,“先去房间吧。”
“好的。”
“迟先生,请——”
季家这次宴请用的游轮算得上顶级豪华,上中下共分为六层船舱,还配有独立区域、提供独立服务。
和其他豪门家主一样,迟归的房间也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完全独立的落地窗海景房,光是面积就达到了一百二十平方米,虽然是在海上游轮,但和地面的豪华平层也没什么区别。
什么都好。
就是只有一间主卧,并且只有一张大床。
“……”
景瞬站定在卧室门口,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杰米似乎瞧出了景瞬一闪而过的纠结,还以为自己安排得有问题,“迟先生,还有这位先生,恕我冒昧,请问是房间安排得不妥当吗?”
所有的出行名单和房间都是提早配好的。
迟归助理最终发来的确认名单上,并没有特意列出景瞬的名字,只备注了迟先生可能会带伴侣前来。
刚才,杰米在甲板上看着迟归将景瞬抱下了直升飞机,先入为主地默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将两人一并带进了顶级套房。
迟归接话,“没问题,你先下去吧。”
“好的。”
杰米暗松一口气,顺便送上一句祝福,“祝两位先生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
景瞬听懂暗喻,耳根子一热。
等到房间舱门合上,景瞬还卡在卧室门口犹豫,他不太确定地望向身边的男人,提醒:
“迟归,这里只有一张床。”
“我知道。”
迟归率先迈进卧室,像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幕,“但在游轮上的这几个晚上,我们不能有第二种选择。”
不是游轮上没有多余的房间位置,而是一旦分开住,落在旁人的眼中必定会露馅。
“好吧。”
景瞬想起之前的协议内容,接受了这个事实。
住一块就住一块吧,之前韦迪在飞机上也说了,这样的宴会可能还会成为各家联姻筹码的相看。
迟归应该是想要避免这个情况,才会特意让他以伴侣的身份出行。
景瞬觉得自己还算有契约精神,低声提醒,“但我一个人睡习惯了。”
迟归反问,“你不是每晚都和狗宝睡一张床?”
景瞬没想到他的落点在这件事上,愣了愣,“那不一样,宝宝多可爱啊,而且它还小,能知道什么?”
“……”
迟归不语,听他狡辩。
“我的意思是,我不确定我会不会说梦话、打呼噜、磨牙。”景瞬列举了几样睡觉的坏习惯,又否认,“不过,我觉得我应该不会。”
以前倒是喜欢卷着被子睡觉,有安全感。
不过现在翻身都不算方便,睡觉姿势也就被迫跟着老实了。
景瞬想到这儿,试图提议补充,“能不能一人一条被子?反正是在船舱套房内,我们俩应该不用太演戏了吧?”
要不然两人盖同一条被子,就算这床够大,也太亲密了一些。
迟归没打算一下子将景瞬逼得太狠,顺着他的意思,“嗯,如果你不习惯,我可以让人再拿备用被子。”
景瞬心弦微松,“好。”
迟归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了,真不饿?”
“不饿。”
景瞬的精力已经快告竭了,他只想要简单冲个热水澡,然后裹着被子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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