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折算下来,货物本身挣不出太大的银钱来,挣的都是些辛苦钱。
如若真按照这几人说的来,每年能省下一大笔人情不说,兴许这货物还能多弄一些进出京城。
几个掌柜心头意动,笑着与三人道:“高指挥使都这般给面子了,我等也不能不呈高指挥使的恩情,可这头回更改方式,我们还不知晓这法子到底中不中用,先试上一回再谈可不可行。”
“当然可行了。”钱贵三人应下。他们又不是骗子,随便他们怎么试都不怕。
几位掌柜高兴,愿意试,那就证明这事儿大概率不是骗人的,当下与三人约定好第一次运货的方式。
至于高东宝会有这么大方?
管他呢。
既然他们穿的是皇城司的衣裳,又张口闭口高指挥使的,只要能帮他们把事办好,那就当他们是高东宝的人好了。
拿到几位掌柜的货,徐鹿鸣开始了第三步计划,瞒天过海。
他的运货计划也很简单,让掌柜的把他们的货物分别放到靠近城门附近的仓库内,然后就不用管了。
会有人帮他们运进运出的,
掌柜们心里存疑,但也没有多说,到了约定时间前去查看。
发现不管是运出城的货物还是运到城里的货物都已妥帖处理。
心下大喜。
再见到钱贵三人,忙不迭地把他们迎进内里:“按照这个方式,我们铺子今后一年的货物都包给你们了!”
这样运货,不仅省去了过城门排队的功夫,还能减少暴露的风险。
京城衙门众多,有时候有些衙门缺钱了,会专门派人守在城门口附近,检查过路的商人,向商人们讨要茶水费。
遇到他们这类走私贩子,直接连人带货一块抓了,他们也没有法子。
而今遇到这样价格低廉,还没有风险的过城门方式,这些掌柜的如何不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好说,好说。”钱贵三人干这事就是为了赚钱的,人家诚心来送钱,哪有不收之理。
很快三人便收到掌柜们给的足足一万两的运货费。
“他娘的,这钱也忒好挣了。”钱贵拿到钱,大骂高东宝,“这都是我们便宜过的,不知道姓高的这些年,靠着这手到底挣了多少。”
“有钱挣,还这么多话?”徐鹿鸣笑着踹了他一脚,把他们收来的银票,抽了三百两出来,一人给了一百两。
钱贵拿到钱,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后头去了,光顾着高兴,那还说得出闲话。
杨兴傻眼地看着徐鹿鸣递过来的钱:“这、这都是给我的?”
整整一百两!一百两!
他一年的俸禄也才二十四两,这一下就给了他五年的俸禄?
“拿着啊,跟了我们老大,以后你就知晓,这点钱不过是毛毛雨罢了。”钱贵把钱接过,硬往杨兴手里塞。
杨兴拿到钱手都在抖,有了这些钱,他想要换胡同的事,就有着落了。
接下来,徐鹿鸣又给这次参与运货的弟兄们各发了五十两。
他们夜班运货不如白班那样轻便,只需开个城门就是,夜班则是需要弟兄们费点心神,帮着把货运进运出。
原来,夜晚的城墙虽是紧闭的,但是会开几个便门供一些传信或者出城晚归的官员通行,偶尔也运一些小物资。
徐鹿鸣就是通过这个便门运货的。
其实要不是怕把事儿摆在明面上,人家诚心会挑他的错处,徐鹿鸣觉得让商人们自己运也一样。
“辛苦了!”由于这些行动的人里有不少杨兴挑出来的与高东宝不对付的,徐鹿鸣每给一个人钱,还以示看重地拍了拍他们肩膀。
以后这些就是他的亲信了,可得都照顾好了。
“不辛苦!”拿到钱的人如钱贵一般,脸都要笑烂了。他们何时收到过如此多的钱。何况,这事压根就不辛苦。
那些货都是商人们拿板车装好的,他们只需要推一推车即可,一点都不累。
给钱贵和兄弟们发完钱,徐鹿鸣手头上还有七千两。
他也没厚此薄彼,回到司里,给司里其他的弟兄们一人发了一套新棉被。虽然里面肯定有不少高东宝的亲信,但既然在他手底下做事。
他就不会让人挑出他的错来。
另外还有三千亲信兵,这么多人,一人发一床棉被不太现实。徐鹿鸣去布庄定了六千套夏装,六千双鞋,一人两套。
又给司里请了四个煮饭夫郎和八个打扫婆子。跟姜辛夷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徐鹿鸣也爱起洁来,他早看不惯司里这群大老爷们住的值房脏乱差的环境了。
更看不惯,好好一个皇城司,居然不包饭。白班还好,人家还能回家去吃或者买着吃。
他们这些夜班的,上哪儿去吃,上哪儿去买?都是自己带干粮来啃。
上夜班本来就累,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徐鹿鸣绝不允许。
规定了以后子夜这个时间吃宵夜。
“老大威武!”
徐鹿鸣那些物什和规定一出来,皇城司上夜班的弟兄们,无不摇旗呐喊。
兴奋的声音都快把皇城司的屋顶给掀翻了。
“……”
另一边,高东宝正在给皇城史汇报徐鹿鸣的情况:“大人,这个徐鹿鸣他就是个软脚虾,来司里这么久,压根就不敢染指我们白班的当值权。”
弄得他原本给徐鹿鸣准备的一套,他敢动手,他就敢把他彻底压死的法子,一点都没用上。
皇城史听出高东宝语气里的可惜之意,笑道:“怎么能这样说人家,人家这样也是识时务嘛。”
他就喜欢这种识时务的人。
“太识时务就显得有些无趣了。”高东宝奉承道。
他还是喜欢以前那些喜欢蹦跶的副指挥使,看他们跳得高高的,再被他一巴掌捏死的感觉,真的很爽。
皇城史扫了眼高东宝:“无趣也比频繁换人的好。”
好歹是皇城司副指挥使的位置,盯着的人可不少。这次一听是九皇子的人,他还忐忑了好几天,就怕九皇子也想染指这城门费。
好在,这个徐鹿鸣是个识趣的。
“是是是,大人教训得是。”高东宝被皇城史眼神一压,不敢再多言。
皇城史敲打了一番高东宝,又道:“这个月的进项也收得差不多了吧,该呈上来了。”
“是,账房已经在算了,算好了,我就给大人送过来。”高东宝恭敬地点头。
出了皇城史的府衙,他直奔皇城司而来,刚好听到夜班那群人的吼叫。
他蹙眉招了个下属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他们那边怎叫得如此大声?”
“老大,他们那个徐副指挥使把他们司里重新安排了一通。”下属羡慕地把徐鹿鸣干的事儿说了说。
“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儿呢,原来就这点事儿啊。”高东宝闻言不以为意。
徐鹿鸣不敢跟他抢白班的当值权,要再不给他的手下一些好处,那这些手下岂不是个个都能上去踩他一脚。
“行了行了,都是群没见过钱的穷鬼,这点东西就把他们给打发了,你们也该干嘛干嘛去。”高东宝瞧见下属羡慕的眼神,打了个哈欠,回他那间修葺得格外豪华的值房歇息去了。
下属刚想说,我们也想要,瞬间被高东宝的话给堵得开不了口。
虽然只是些衣裳、棉被,一顿宵夜,一个打扫的,可从这些细节就能看出这个徐副指挥使是个细致人,知晓他们这些下属最需要什么。
可比高东宝那样,遇到心情好才给他们发些银子,心情不好就不搭理他们,叫人觉得妥帖多了。
高东宝压根不知下属想法地回值房睡了一觉,等到下午时分,他这才去账房查看这个月的进项。
“奇了!怪了!”账房把所有账本理了好几遍,与高东宝说道,“这个月比起以往来,少了很大一笔银子。”
“怎么会?”高东宝还有些惺忪的脸瞬间被账房的话吓醒,“这都六七月了,往年这个时候,正是商人们大量进出货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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